走進院子的,赫然就是楊易、小翠還有小蓮三人。
楊易看著院子里中年男子身旁的女子,楞了下,只覺她看起來溫婉可人,一身青色長裙十分雅致,活脫脫的古典美人。
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渾然不覺,那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臉色已黑如鍋底。
好氣啊,養(yǎng)了十幾年的白菜,就這么被盯上了,瞧瞧那色瞇瞇的眼神,難怪落榜后就去投湖,這人有問題。
“老爺,小姐,這位公子便是十幾日前,游東湖不慎落水,被小姐救回來的楊易楊公子?!?p> 小蓮就是會說話,此刻站在一旁的楊易,忽然覺得她養(yǎng)眼了不少,不像小翠那傻孩紙,動不動就來句落榜投湖什么的。
楊易飛快的收斂心神,抬起手晃了晃,對著中年男子及其身旁的女子,打了下招呼,笑著說道:
“蘇老爺,靈蕓小姐,你們好呀!”
在這里住了許久,他早已知道老爺?shù)拇竺凶鎏K啟,而小姐蘇靈蕓是蘇老爺子的獨女,靈蕓是個蠻好聽的名字,小翠只說了一次,他便記住了。
站在蘇老爺身旁的蘇小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楊易,臉龐升起一片淡淡的粉紅,心想,這人怎這般無禮,竟直呼我的閨名,問候的方式也好生奇怪,不過她到底是個大家閨秀,雖然心中奇怪,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蘇老爺:???……
臉色更黑了,咬了咬牙,果然啊,這貨是有預(yù)謀的,怕是早就惦記上自家白菜了,否則怎么連閨名都叫出來了?
這世界現(xiàn)在的時代,男女不通,風(fēng)氣雖比另一個世界古時候開放許多,但女子的名字,也大都僅在閨閫之間流行,親戚鄰里以外的人,是不能隨便叫的,常人一般都只稱呼姓,比如蘇小姐,張夫人之類的。
這小白臉果然不行,別是個色胚吧?!
不對,哪里是什么小白臉,這分明是頭狼,還是頭有顏色的狼!
心念輾轉(zhuǎn),片刻后,蘇老爺子又有些無奈,這人是他女兒選的,而女兒的親事,又是他逼的,繞了一圈,這事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是他自己把自家白菜送入狼口的?!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其實,因為一些原因,他也知道,眼下女兒嫁給楊易,已成定局。
只是,對楊易的印象是從落榜投湖開始的,蘇老爺最是瞧不上這樣的人了,由此先入為主,自然就哪哪看著都不對,難受,不想與之講話。
這時,隱約有聲音從不知何處傳來,若隱若現(xiàn)的,不止一個聲音,有點雜。
“今日若不讓宋兄出來,我等是不會走的?!?p> “沒錯,這蘇府當真可惡,竟敢如此逼迫宋兄,害得今日宋兄被迫以死明志,這是血債,必須血償!”
“蘇府仗勢欺人,強人所難,逼人入贅,宋兄寧死不從,乃大志、高潔之人,實為我輩楷模,我等今天定要為他討個公道!”
“宋兄莫怕,我等皆是你的后盾,今日定會救你出府,撐住,大夫也已請來,一定能保你無恙。?!?p> …
這個院子離正門比較近,看來聲音,是那些堵門鬧事的人發(fā)出來的。
聽到吵鬧聲越來越大,蘇老爺子的額頭皺紋密布,心中焦慮,到底是誰在針對他?!
這外面說的,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他何時強迫那個姓宋的入贅了?!
入贅在這年代,對男方可不是什么好事,雖然沒有規(guī)定贅婿不能參加科考,可是一旦入贅,名聲就不太好,科考除了常科外,名聲也是很重要的,可以直接影響到仕途。
他捉婿,是為了找個有前程的人,在他走后照看蘇小姐,怎么會讓這人自毀前程入贅?!
還有,明明是那姓宋的自己不小心摔傷的,怎么成了以死明志了?!
頭好疼!
宋公子昏迷不醒,這事說不清楚,想到這里,蘇老爺子愈發(fā)的心煩意亂。
忽然,一個青衣小廝,從廊下匆匆跑進院落,說道:
“老爺,小姐,衙門來人了,說要見老爺?!?p> “這個時候衙門里的人找上門,怕不是什么好事,爹爹打算如何應(yīng)對?”蘇小姐擔憂的對蘇老爺說道。
蘇老爺擺擺手,皺著眉頭答道:“無妨,你留在這里,我去看看?!闭f完,眼神犀利的撇了眼旁邊的楊易,猶豫的砸吧下嘴,終究沒有再開口,然后帶著那青衣小廝離開。
“我聽說宋公子摔傷了昏迷不醒,在下對此癥頗有心得,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之前無意間失了禮數(shù),看著蘇老爺子的背影,楊易對著蘇小姐,把之前就準備好的說辭搬了出來。
站在旁邊的小翠,手輕輕的碰了碰小蓮,小聲的嘟囔道:“公子,還懂這個?”
小蓮抬手將小翠的手拍掉,眼神稍嚴肅,示意她別亂說話。
“公子懂醫(yī)術(shù)?”蘇小姐向前走了兩步,站到楊易面前,詫異的說道。
聲音真好聽,楊易想著,擺擺手,再次笑著說道:“略懂略懂?!?p> 事實上,他哪里懂什么醫(yī)術(shù),只是在過來這里的路上,他已然將宋公子摔傷,府外學(xué)子立馬堵門的蹊蹺,理清,并有了幾分猜測,想到了一些東西。
蘇家小姐對他有救命的交情,他又在人府上蹭吃蹭喝了這么久,如今府上遇事了,他不能袖手旁觀。
“公子不是外人,如今府上情況,想必公子也知道,公子既有心,那就請為送宋公子看看?!碧K小姐沒有過多的疑慮,直接開口道。
不是外人?
這話怎么這么怪,有點突兀,楊易不知道自己,已然快要被和蘇小姐成親,因此不太理解,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眼下解決宋公子這個麻煩,比較重要。
對著蘇小姐點了點頭,楊易徑直的跨進屋,隨后,蘇小姐也緊跟了進去。
屋內(nèi),里間
楊易走到宋公子床邊,坐了下來,煞有介事的給他搭起了脈,老神在在。
嗯,摸到心跳了,這脈象,這波動…大概是個喜脈?
宋公子:(?_?)???我是公的……
收起心中那不靠譜的判斷,楊易故意帶著蘇小姐,走到外間,挑了個可以觀察到里間床鋪的位置,壓低聲控制著音量,估摸著里間床鋪應(yīng)當可隱約聽到,然后語氣肯定,對著蘇小姐說道:
“沒救了,沒救了,以我十幾秒的從醫(yī)經(jīng)歷來看,敢斷定,宋公子是中了一種叫地溝油的奇毒,毒素已然侵入奇經(jīng)八脈,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回了?!?p> “而且,此毒很邪門,會傳染,宋公子的軀體留不得,這邊建議立馬火化?!?p> 他故意控制音量,在說到十幾秒的幾個字的時候,特意壓低,確保里間聽不到,到了其它部分又恢復(fù)如常。
話音未落,里間床上的宋公子,好像整個人顫了顫,雖然很細微,但卻沒有逃過楊易的眼睛。
“???!”蘇小姐聽完,整個人愣住,小嘴微張,呆萌呆萌的,非??蓯?。
楊易被萌的差點破功,幸好及時收住了,對著蘇小姐擠眉弄眼的,讓她先應(yīng)下。
蘇小姐也是個聰明人,當下便反應(yīng)過來,急忙配合道:“哦哦…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p> ……
片刻后,宋公子所在屋子外面的院落,已然多一堆枯柴、干草,不大不小,剛好夠放一個宋公子。
從小蓮手里接過火把,提著木桶,走到草堆旁,看著上面的宋公子,瞧著他緊繃的身軀,楊易決定再添把火,語氣故作悲傷,開口說道:
“青天在上,鬼邪避退,宋公子一路好走,別怪我,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地溝油之毒無解,我給你潑點油,一定快速的把你燒得透透的,讓你完整的走,來世投個好人家,記得感謝我?!?p> 說完,pia的把木桶里的液體,淋到宋公子的身上,軀體再次輕顫,假裝沒發(fā)現(xiàn),然后將火把往上靠。
蘇小姐站在稍遠的邊上,雙手握于身前,攪在一起,神情緊張,不知是不是該阻止。
小翠咽了咽口水,用手捂住眼睛,然后又從指間留了縫,敢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哐當!”
就在火把快要接觸到宋公子的時候,那宋公子突然詐尸,飛速從草堆里爬了起來,一躍而起,跳到草堆另一邊,慌慌張張的怒道:
“殺人啦,殺人啦,你這個庸醫(yī),竟敢如此草菅人命,我要報官?!?p> “呦呵,不裝啦,我還以為你會犧牲自己,成全他人嘞,到底是個惜命的,做不到那么偉大?!睏钜讓⒒鸢逊胚M木桶里,呲的一聲,滅了,然后拍著手,說道。
看到木桶中熄滅的火把,那宋公子醒悟過來,聞了聞身上之前被淋到的地方,根本不是油,是水,踉蹌尖叫道:“你,你,根本沒打算燒我對不對,你誆我?!”
楊易道:“怎么樣,我演的還可以吧,給個五星好評唄?!”
一旁的蘇小姐又呆掉了,宋公子竟是裝的,不過她反應(yīng)很快,立馬聯(lián)想到之前那給宋公子看病的王大夫,臨走時的猶豫與話語,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于是往楊易身邊靠了過去,低聲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他是裝的?”
楊易挑了挑眉,俯身幾乎快貼到蘇小姐的耳朵上,才開口低聲說道:“若是你晚上和我一起吃飯的話,我就告訴你?!?p> 楊易動作突然,蘇小姐根本來不及閃躲,感受著耳邊的熱氣,俏臉瞬間爬上了一朵紅云,暗啐道,這人臉皮咋的這么厚,啐完,竟沒有拒絕,微微的點了點頭。
見蘇小姐答應(yīng)了,楊易眼眸瞬間便亮了起來,在心中比了個V,指著草堆另一邊的宋公子說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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