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曹瑋的武力威脅,眼下這個鬼物也是屬實納了悶了。
這位爺,您到底是武曲星下凡還是關(guān)公轉(zhuǎn)世啊,怎么動不動就要動拳頭啊。
哪怕是再熱衷于使用武力的暴徒,在遇到比他們更加暴力的角色時都會由衷的希望對方能講點道理。鬼物也是一樣,面對比他拳頭更大的曹瑋,他壓根不敢做半分行動上的反抗,只能是在嘴上做著極力的抗議。
“這不公平,大爺。這個老太婆做錯了事,她應(yīng)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法院是你開的,你說她做錯了就做錯了啊?!?p> 翻了個白眼,曹瑋覺得眼前這個鬼物絕對是生前吃錯了藥,要不就是那種典型的小市民思想。
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弱勢群體上,覺得自己既然是弱勢群體,那么道理和公義就應(yīng)該偏向于自己這一邊。認(rèn)為只有自己的觀點是對的,其他人的觀點只要和自己抵觸,那都是錯誤的,都是不公平和不公正的。
這種想法,既枉顧白紙黑字的法律條例,也枉顧社會約定成俗的公序良俗。屬于典型的自我中心,而對于這種人,曹瑋覺得壓根就不能慣著他。
“少給我廢話。聽著,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帶著你老婆老老實實的滾回去,別在人間給我瞎折騰。一個是我現(xiàn)在就把你給滅了,然后等我找到你老婆,我再把她給滅了。反正你們已經(jīng)殺了人,按照規(guī)矩,我這是斬妖除魔,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誰也不能拿這和我說事!”
“怎樣,你的選擇是什么?”
在生和死之間做出抉擇,這是壓根就沒得選的事情。而正常人遇到這么個情況,往往都會屈服。但問題是,鬼物的思想并不能以正常人來揣度。
曹瑋剛接觸可能不明白,這人世間作亂的鬼魂亡靈說到底了其實上都是因為一個執(zhí)念在作祟。生前有所執(zhí)念,死后化作鬼魂就會眷戀不去。而要是怨氣執(zhí)念過重,那很有可能就會直接化成兇魂惡鬼,為禍人間,使得生靈涂炭。
道士、和尚、巫師,自古以來都在和這些妖魔鬼怪們打交道,所以也早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約定成俗的規(guī)矩。曹瑋雖然是張口就來的,但有一點說得對,那就是這個鬼物既然已經(jīng)殺了人,那么他斬妖除魔,天經(jīng)地義。
別說什么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人間飄蕩的鬼魂哪個沒有苦衷?問題不在于他們有沒有苦衷,而在于他們殺了人,見了血。
殺了人,人的生魂血氣就會為之所掠奪。鬼物受此滋養(yǎng),一來是自身陰氣會越發(fā)的壯大,二來也是自身靈智會越發(fā)的蒙昧,逐漸的就會如同上癮一般,越發(fā)渴求起這種生人陽氣的滋養(yǎng)。
活人染癮尚且難以戒除,更何況是這些一腔執(zhí)念的鬼魂。所以一旦開了頭,往往是一個越演越烈的下場。
而出家人即便慈悲為懷,又豈能說因為些許小小的同情憐憫,就讓萬千的無辜生靈置身于危難之中?
所以,斬妖除魔,勢在必行。
曹瑋此刻已然是和先輩們做了一個類似的決定。不過他倒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好歹也算是給這個鬼魂留了一條活路,但可惜的是,面對這僅有的活路,這鬼物卻是陡然間凄厲大笑了起來。
“神仙?原來這個世界神仙也是一樣,都是一樣的不公平,都是一樣的欺壓我們這些命如草芥的小人物!”
“想讓我走?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放過這個老太婆,好讓她繼續(xù)欺負(fù)我們家囡囡嗎!”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不會讓你再碰我家囡囡一根毫毛的。就算是死,就算是變作冤魂厲鬼,我也要保護(hù)我的囡囡,我要讓你們這些騙子、壞人,永遠(yuǎn)不能傷害她!”
你這邏輯,神經(jīng)病吧?曹瑋無力吐槽。
盡管說這個鬼物作為一個父親保護(hù)自己女兒的心情他能夠理解,但是他不得不說的是,他選擇錯了手段,并且還開始越錯越深了起來。
不管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還是作為一個道士,他都不能任由這個鬼物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去傷害那些無辜之人。所以此刻的他也只能直接握起了拳頭。
“你已經(jīng)死了,白癡。一個死鬼你還想怎么變成冤魂厲鬼的來害人!”
“既然我給過你機(jī)會你卻不知道珍惜,那么也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如同澎湃的火山瞬間噴發(fā),純陽真炁一下子變得如大日當(dāng)空一般,氣勢已然是拔升到了極致。
這個時候,鬼物別說是對抗了,就連身處這真炁輻射當(dāng)中都會感覺到仿佛烈火焚身一般的煎熬。
不過它并沒有和曹瑋針鋒相對的意思,而是本著一股頑強(qiáng)的求生意念,瞬間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的就要從門縫里擠出去。
盡管成了個鬼物,但是并不意味著他就變成了個傻子。小市民的狡詐依舊存留在他的本性之中,而他也非常清楚的是,曹瑋保得了羅蘭一時,保不了羅蘭一世。
只要他今天能夠逃掉,那么早晚有一天他會有機(jī)會報復(fù)回來。而等到那個時候,他要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心中惡狠狠的發(fā)著毒誓,鬼物在承受著真炁傷害的同時已然是逼近到了門口,距離逃出生天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畢竟是無形無質(zhì)的鬼物,哪怕說曹瑋能在實力上徹底的碾壓它,也沒法說能在這初次遭遇的情況下顧得了萬全。
他剛意識到這鬼物的意圖,鬼物就已經(jīng)是鉆進(jìn)了門縫之中。而這個時候再追,已經(jīng)是有些來不及了。
曹瑋不甘心放棄,畢竟這一放棄不僅僅是羅蘭,可能就連何敏都會陷入危險之中。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鬼物不會牽連無辜上,所以他兩步一追的,就一把拽開了門。
而大門剛一打開,就看到一個黑衣黑帽、戴著個墨鏡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彈弓的對著自己就是biu的一聲。
一塊手指大小的塊狀玩意飛射而出,只不過射向的不是曹瑋,而是比他更先一步從這房間里鉆出來的鬼物。
而就好像是被什么具備神秘力量的玩意給擊中了一般,整個縮成一團(tuán)只以一股陰森鬼氣游弋于空氣中的鬼物當(dāng)場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后整個身體不受他控制的就向著曹瑋飛射了過來。
曹瑋這個時候哪還會跟它客氣。以純陽真炁灌注在左手之上,如同飛龍?zhí)阶σ话愕漠?dāng)空一抓。那一團(tuán)鬼物所化的陰森鬼氣當(dāng)即被他捏在了手里,然后被真炁一個鎮(zhèn)壓的,瞬間就變圓溜溜的一團(tuán)。
當(dāng)然,這個情形一般人是完全看不到的。但眼前這個黑衣黑帽的墨鏡男人卻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來看待。
他盯著曹瑋的右手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掏,就抓了一把保鮮膜出來。
“哎,放開那個家伙讓我來!這可是我的地盤,兄臺你從我的地盤上搶食,未免也太不講江湖規(guī)矩了吧。”
“你的地盤?這里是精神病院好吧?!?p> 完全搞不出來這家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又是何方神圣。曹瑋自然不會把手里的鬼物給平白無故的讓出去。所以一看這家伙拿這個保鮮膜的就要過來搶奪,他也是半點不客氣的對著這個家伙劈手就是一下。
不求一擊制敵,兩人之間還沒有這樣的過節(jié)。但怎么也不會讓他近到身前來。
然而,他的動作快,對方的動作卻也不慢。以一個略顯滑稽的模樣驟然向后一跳,同時擺出了個白鶴亮翅的架勢。這動作雖然看起來有些搞怪,但也著實是避開了曹瑋的拳頭。
而隨后,這家伙把墨鏡一抖,用一雙很是認(rèn)真的眼神看了曹瑋一眼。一邊左右開弓的擺出了一個黃飛鴻經(jīng)典動作,一邊就沖著曹瑋叫囂道。
“原來是個練家子!”
“在下是重光李昂!這方圓十幾里都是我罩著的,人送外號捉鬼專家的也就是我了。這位兄臺,雖然你有那么一點本事,但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就跑到我的地盤上搶食,這是不是有些太不講江湖規(guī)矩了?”
“捉鬼專家?”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曹瑋也是搞不明白他在江湖上到底是個什么地位。不過這張臉蠻眼熟,星爺嗎!
有這張臉在,他怎么都不會是什么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才對。所以盡管腦子里并沒有關(guān)于這個李昂的印象,但曹瑋還是稍微收斂了一點架勢的,率先道起了歉來。
“抱歉,這位李昂先生。這個鬼是附在我朋友的一個親人身上的,她也是受這個鬼物影響才被送到了這里。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所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
“好說,你把這個鬼交給我,讓我把他送走就行!”
李昂一聽這話,直接就要上手接收。但這么明目張膽并且似乎有些過于自來熟的行為,還是讓曹瑋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伸手一擋,再順勢把李昂往后一推。一邊表明了自己拒絕的態(tài)度,一邊也是有些誠懇的對著他說道。
“李昂先生,這個鬼還是交給我處理吧。畢竟,他和我的朋友有點關(guān)系,讓我來或許更合適一點?!?p> “換個地方就可以,這里不行。要是讓道上的朋友知道有人在我捉鬼專家的地盤上搞事而我又沒有什么反應(yīng),那我以后的臉往哪放,我還怎么讓那些妖魔鬼怪的賣我一個面子。一句話,你交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