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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未盡

為什么堅(jiān)強(qiáng)

白夜未盡 筆名已不可用 2578 2023-01-18 22:44:28

  松柏還綠著。

  在已經(jīng)一片蕭條之意的湖邊。

  流云城外十幾里地,原平他們今晚就駐扎在這里。

  “或許順著水路走會快一些?!壁w共無精打采地盯著眼前仿佛充滿生命力的燃燒著的火焰。

  他面孔白晢,說話的時候也很溫和。

  他拿著一根頭端已經(jīng)燒紅的木棍來回翻動著篝火中已經(jīng)漸漸碳化的柴火,和一些蘆葦。

  火星噼里啪啦地四處亂打著、跳躍著,映著趙共,劉卸,存離,侯引四人有些低沉的臉龐。

  “佰長已經(jīng)開始單獨(dú)看管我們了?!眲⑿端茻o意地說道,他的眼睛開始尋覓著湖面上的什么,蘆葦輕輕地?fù)u擺著,看不到家鄉(xiāng)的鴨子浮在水面。

  “我相信佰長?!贝骐x盯著篝火,就像是很平常的談話。

  “我不相信那個南方來的公子。”侯引看向趙共,“大哥,南方人什么樣子我們都見過,貪生怕死不敢作為,還好說大話,陰險的很?!?p>  這個黑臉的漢子聲音粗厚,看起來并不高興。

  趙共沉默著,還在執(zhí)著地翻動著篝火,仿佛想要在里面尋求到什么答案一樣。

  “這幾天身體的變化,你們也都感受到了?!彼鋈徽f道,他的聲音還很年輕,沒有劉卸尖利,沒有存離敦厚,也沒有侯印的粗獷。

  那是一種清脆,一種爽朗的聲音。

  他似乎很是隨意隨意地一邊擺弄著那根木棍一邊笑,“原公子不是說過嗎,我們也是他的兄弟?!?p>  “呵?!焙钣〔恍嫉匦α?,“當(dāng)年朱將軍也是這么和俺說的?!?p>  “我也不信?!眲⑿端坪踅K于放棄了尋找河面上野生的鴨子,他看向趙共,“侯印在朱將軍手下時,那混蛋不也對他很好?結(jié)果呢,輸了一場賭約就幾乎要把侯印打死了?!?p>  “南方來的那些將軍還有他們手下的人,大哥你也知道,他們不僅搞臭了百里軍的名聲,還一直出長城亂打仗,因?yàn)樗麄儼装姿懒硕嗌偃???p>  侯印大著嗓子,也不怕人聽見,畢竟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別的兄弟們駐扎在了兩個地方。

  就在他們開始爭執(zhí)的時候,有聲音漸漸自不遠(yuǎn)處傳來,由遠(yuǎn)及近,是一些蘆葦和雜草踩踏的聲音。

  四人頓時坐正了身子,靜靜等待起來,他們知道,那是寧缺來這給他們的信號。

  縱然有太多的不安和不滿,他們也必須要遵守寧缺的軍令。

  “少主,說是要和你們談?wù)劇!睂幦钡穆曇粼诤钣∩砗箜懫鸬臅r候,坐在他對面的趙共已經(jīng)起身接受了寧缺的命令。

  “是,大人。”他半跪著抱拳接受了寧缺的命令,便起身帶頭向前跟隨著寧缺。

  劉卸舌頭輕輕劃過下唇,最后還是起身跟上了趙共。

  存離看了一眼面色掙扎的侯引后默默地起身跟上了劉卸。

  侯引在幾番猶豫后,看到只剩下了自己一人,還是挎著臉跟上了。

  前面的人只聽到后面還不時傳來侯印的哼哼聲,“我倒要看原公子要再說些什么?!?p>  直到引路的寧缺扭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才噤聲。

  走路的時候風(fēng)刺骨地打在臉上,倒是把幾人吹的更清醒,邁起的步子也更利落了些。

  ……

  ……

  進(jìn)帳篷的時候,一股熱風(fēng)鋪面而來,溫暖在霎時間包裹住了趙共等人。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正坐在炭盆前烤著火喝著酒的的原平,還吃著包子,嘴里都快要塞不下了。

  侯印的喉嚨不自覺的就動了。

  于是當(dāng)他看到一個羊皮酒壺飛向他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接住了。

  “啊,原大人?”他有些發(fā)懵地看向原平。

  “聽說你們自從來到我這里也沒沾過酒水,雖然是寧缺的命令,但今晚不同,可以給你放開喝?!痹叫σ庖饕鞯乜聪蛩槺阒噶酥付言趬堑膸状髩泳?。

  “還請大人明示,俺聽不懂大人的話?!焙钜齾s并不沒有被這“意外之喜”沖昏過去,相反,他感受到了一種很不痛快的危機(jī)。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對他好,他早就已經(jīng)深深地明白過這點(diǎn)了。

  “就是說,以后你們四個就是我的兵了,屬于我原平的私兵?!痹娇聪蛩麄?,其實(shí)最初他借兵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

  只是覺得自己會需要一些能用的人,不管之后要做什么,都必須要有自己的人。

  可是他還是忽略了這些少年畢竟一直都是百里家的嫡系,心底里,他原平還是外人。

  百里宇尋把兵借給了他,可是他的人格魅力并不足以去征服他們。

  這是一步臭棋,可也為他帶來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趙共四人,這四個人,說什么也不能還給百里宇尋。

  “那不行!”還沒等正欲說話的趙共抬起頭,侯引就大叫了起來,“我們是百里將軍手下的兵,不可能跟著你?!?p>  原平早就想到了這點(diǎn),他微微一笑,卻并不傾城,甚至帶著些輕蔑,“百里叔叔的手諭齊敏和道年已經(jīng)與人去拿了,另外,最近你們就跟著寧缺了?!?p>  在原平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講道理的,每個人也都不可能完全體會到別人的心情。

  就像趙共等人此時或許有不服,或許不滿,或許憤怒。

  就像是他被一群人圍在墻角踢打的時候,他出去討生活被欺騙、欺壓的時候,就算是要哭,也得是一個人做完事后,找個沒人的角落哭,因?yàn)闆]人會憐惜那個自己。

  “大人!”趙共快步而出將憤憤不平的侯引擋在了身后,半跪著大聲謝罪,“我們四人很明白自己已經(jīng)因?yàn)榇笕说亩鳚色@得了難以想象的好處,因此,今后效力大人麾下是理所當(dāng)然,侯引莽撞無知,若是沖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趙共氣喘呼呼地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后便再也不動了,一直拜跪在那里,等待著原平的答復(fù)。

  可原平沉默了,那個孩子最終站了起來,一個個擊倒了他面前的敵人,那些愚蠢的、看似強(qiáng)壯實(shí)則怯懦的敵人。

  “就這樣吧,”原平沉默了一會,揮了揮手,“我累了。希望你們也能理解,我并不想要你們的命,你們身后也沒有大的家族,消息傳出去,最危險的,便是你們了?!?p>  “謝大人?!壁w共鄭重道。

  “謝大人!”一直低頭不語的劉卸也站了出來,與存離一起拉著漲紅了臉的侯引半跪著道。

  寧缺靜靜地看著他們,站在帳篷口處。

  ……

  原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那么失態(tài),至少不該那么輕蔑地說出那句話,他的頭腦有些混亂。

  “原來我不是一個好人啊,寧缺”,趙共等人退下后,原平扭頭對著給他溫酒的寧缺笑道。

  “少主沒有殺掉他們徹底以絕后患,已經(jīng)是仁慈了。”寧缺一邊靜靜地給他控制著火焰的溫度,一邊回答。

  “除了初次的見面,似乎再也沒見到你很開心過了。”原平注視著他,被火焰染燙的橘紅色冷漠的臉頰,已經(jīng)似乎看不到當(dāng)初的稚嫩和決絕了。

  “入軍以來,百里少將軍就和我說過,一切他給我的都是少主您給我的,要么我自己還,要么他找您要。”

  長城的風(fēng)似乎太粗糙地吹過他浸潤了江南煙雨了心性。

  寧缺道,“趙共他們也都是自小入軍,一路殺過來的,只是他們的一切都是百里軍給的。少主要想收服他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p>  說著他便停了下來,看向原平。

  “繼續(xù),”原平看到寧缺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和我不必客氣。”

  “若不是百里少將軍走前有言,一切指揮以您為重,少主的安全是第一位?;蛟S他們當(dāng)時就反了。”

  聽到這句話,原平不由得扭頭瞇著眼睛看起門簾,卻嘆出一口氣,“或許我該相信他們的。”

  “這也是一切以少主的安全為第一。”寧缺的語氣還是那種冷靜的平淡,他把燙好的茶端了過來,吹了吹,放置在原平身前。

  “雖然,”寧缺扭頭掃視了一眼,隱去眼底的一絲溫情,繼續(xù)道。

  “懦弱的人,早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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