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得出來這是一片麥田,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綠色麥浪隨風起伏,期間偶爾點綴著幾個斷腿斷手的稻草人。幾只烏鴉飛過,停在稻草人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盯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然哥,咱們往哪走?”郁皓軒還是這么的沒心沒肺,下了電梯之后便開始左顧右盼了起來。
“等等,還有件事情要處理一下?”司巍然冷靜地說道。
還有什么事情要處理?郁皓軒和廖依涵的頭上閃過一串問號。
司巍然從背包里掏出玩具熊晃了晃說道:“喂,別裝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總是出現(xiàn)在我的包里?”
“哎哎哎,別晃了,別晃了,我暈了,暈了?!蓖婢咝苎勖敖鹦?。
“你到底是不是NPC?”司巍然問道。
“我是啊?!蓖婢咝芎V定地說道,撒謊也一點不心虛。
“那你既然是NPC,你為什么沒有留在廖依涵家里的那個場景里?就像秦啟龍,他就留在了剛才的那個場景里?!彼疚∪蛔プ×似凭`。
“我是全程NPC啊,全程保姆式跟隨你們三位?!?p> “別扯淡了,你是什么原因來到這個世界的,你自己說一下吧?!彼疚∪凰坪醢l(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玩具熊一時語塞,“什么世界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蓖婢咝荛_始裝傻。
“有什么聽不懂的,你自己心里明明白白的,這是個瀕死的世界,你裝什么裝呀?!?p> “然哥,什么瀕死的世界?”郁皓軒明顯受到了驚嚇,廖依涵也渾身顫抖了一下。
“話還是說開了比較好,死也死個明白。咱們都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中瀕死的人,所以才會來到這個世界中。你,我,廖依涵,包括這只該死的熊,都是瀕死的人?!彼疚∪徽f道。
“然哥,不會吧,你不要嚇唬我,我可不想死?!甭犓疚∪徽f完,郁皓軒特別的郁悶。
“放心吧,只是瀕死,還沒徹底死呢,想活就要想辦法從這個世界出去?!?p> “然哥,你怎么知道的?”郁皓軒好奇地問道。
“剛才那個秦啟龍,我聽了他說的話,分析出來的。當然現(xiàn)在來看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辦法從這里出去?!?p> “那咱們怎么出去???”郁皓軒問道。
“這個破熊肯定是個關鍵,每個場景里都有它,它知道游戲規(guī)則,它知道怎么開啟電梯?!彼疚∪慌e起手中的玩具熊,篤定地說道。
郁皓軒和廖依涵湊了上去,仔細地盯著玩具熊看了又看。
“廖依涵,這不是你家的熊嗎,你解釋解釋吧?!庇麴┸幝氏乳_了口。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家的熊以前根本不會說話,這個會說話的熊不是我家的熊。”廖依涵生氣地說道。
兩個人的對話好像是扮家家,司巍然聽不下去了,說道:“小破熊,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沒什么可說的?!?p> “好,你看到我手里這把瑞士軍刀了嗎?我現(xiàn)在就把你撕碎了,讓你永遠無法復活,你想好了嗎?”司巍然威脅道。
“哎哎哎,等下等下?!蓖婢咝茱@然有些害怕了,一改剛才的態(tài)度,說道:“有話好好說嘛!”
看到玩具熊的這番反應,看來司巍然的猜測是對的。司巍然佯裝要撕斷玩具熊的腿,一絲劇痛讓玩具熊無力招架。
“跪了跪了,我說還不行嘛。”玩具熊痛到直翻白眼。
“我叫李毅昀,那天我正在網(wǎng)吧打游戲,選的就是這個戰(zhàn)斗圣雄的角色,一路過關斬將,各種上分?!?p> “啥,就這造型,叫戰(zhàn)斗圣雄?這游戲的原畫設計師也忒那個了吧?!庇麴┸幦滩蛔⊥虏邸?p> “哪個呀?這不挺好的嗎?我挺喜歡的,別打斷我!”
“好好好,我錯了,你繼續(xù)?!庇麴┸庪p手向前一攤。
“玩得正爽呢,忽然我就被顯示屏吸了進來??赡墚敃r玩得太沉迷了,所以也沒有覺得什么異樣?!?p> “我去,都實景戰(zhàn)場了,還沒覺得異樣?”郁皓軒又忍不住插話。
“我不說了,你說吧?!崩钜汴烂媛稇C色。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接話了啊,你繼續(xù)?!庇麴┸庍@個接話的毛病是從初中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陳年老病了。
“后來打著打著,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敵人都打死了,游戲結束了,隊友也都消失了,就我自己一個人,在空曠的戰(zhàn)場上站著。我發(fā)現(xiàn)我被留在了游戲里,出不去了?!?p> “然后呢?”廖依涵好奇的問。
“后來等了很久很久,戰(zhàn)場里又出現(xiàn)了一堆人,我趁機跳到了一個人的背包里?!?p> “就像你出現(xiàn)在我的背包里那樣嗎?”司巍然再一次抓住了重點。
“啊......嗯......”李毅昀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
“所以你是可以自己動的,能走能跳的,對吧?”
“沒錯,我攤牌了,我不但能走能跳,還能飛?!崩钜汴纼墒忠粩?。
“呵呵,是嗎?”司巍然冷笑了一聲,懸在半空中的手忽然撒開了,李毅昀毫無防備,咣當一下砸向了地面。還好是棉花做的,著地時有所緩沖,這要是肉體之軀,輕則摔得淤青,重則都得骨折。
“誒呀我去!”李毅昀疼得直咧嘴,說道:“你要干什么呀?疼死我了。”
“試試你能不能飛呀?”
“你倒是給人家一個準備啊,這也太突然了?!保钜汴类凉值?。
“怎么著,我還得跟你說:‘準備,起飛’啊?”,司巍然打趣道。
郁皓軒的頭上冒出了幾根黑線,剛才司巍然還說自己和廖依涵倆過家家,現(xiàn)在換成他倆過家家了。
“然哥,咱不跟他鬧了,還得聽他講故事呢?!庇麴┸庨_始打圓場。
“哼,想聽?我還不說了呢!”李毅昀鬧氣了小脾氣。
“怎么跟個娘們似的,還跟我們撒上嬌了。愛說不說,反正我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彼疚∪桓静辉诤趵钜汴赖倪@點小小威脅,他的這番表態(tài)這讓李毅昀討了個沒趣。
突然,天色逐漸暗沉,風吹得麥子越壓越低。烏鴉如同驚弓之鳥,一下子全部竄上了空中,撲棱的翅膀甩下了幾根黑色的羽毛。幾個人摸不清楚狀況,只好蹲下來掩藏在麥田里。
天空中,一片黑云伏伏襲來,云上站著一位頭戴面紗的黑衣女子。女子的身材玲瓏有致,不過一件黑色的長裙將她遮擋得嚴嚴實實。裙擺隨風上下起伏,面紗也跟著一起飄動。隱約間,可以看到女子手臂上的疤痕。那丘壑般的暗紅色疤痕,從手臂一直延伸到臉上。
檸檬果珍
李毅昀:玩具熊就是我,我就是玩具熊,我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