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江州先生?!北粏咀鏖L文兄的那人放下茶碗說道。
咿——
那會是誰?
江州本地人凝眉再度談論起來,行腳商人那邊卻是有人禁不住好奇出聲詢問他了。
“猜不到猜不到!”行腳商說道,“長文兄你就直說了吧,這首詩的作者究竟是誰?”
長文兄嘿嘿一笑,甩袖轉(zhuǎn)身,高聲說道:“裴十公子?!?p> 裴十公子?
對于江州人來說,這個名字可太熟悉了。
只是一聽到這個稱呼,那位白衣公子的模樣就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
不過……
已經(jīng)有些時日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吧?
而且……以往不都是他們這些江州人告訴那些外地人裴十公子的事嗎?怎么這次他們什么都不知道,還要這些外地人來跟他們說裴十公子的事兒?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讓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真是裴十公子寫的?”一個男人忍不住問道。
“是!”長文兄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道,“就在幾天前,裴十公子在京城寫的?!?p> 還真是裴十公子啊!
江州眾人互相看看,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之色。
那邊小丫頭同樣抬頭看向自家小姐。
真是沒想到,這居然是裴十公子作的詩!
裴十公子啊……
自從來了江州,這個名字還真的是沒少聽人說起。
竟然能寫出這樣的詩嗎?
還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名不虛傳啊。
女孩兒隨意的想著,喝了口茶,并沒有在意對面小丫頭的目光。
“難怪這幾天沒有聽到裴十公子的消息呢!”一個年輕人恍然說道,“原來是去京城了??!”
“哦!我說呢,難怪那個裴家小姐不敢來找我們的茬了?!毙⊙绢^瞪大眼睛,一副“我懂了”的模樣,看著面前的小姐說道:“原來是因為裴十公子去京城了,她沒靠山、沒依仗了才不敢囂張的啊!”
女孩兒看著她這幅認真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
“傻丫頭……”她低低說了一句,卻并沒有反駁丫頭的猜測。
“長文兄,那日是怎么回事?。俊币粋€年輕人揚聲問道。
“是啊,裴十公子為何會作這首詩啊?”另一人也跟著問道,“他這首詩里寫的是哪位姑娘???”
他們問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眾人聽了,也跟著嚷嚷起來。
“是啊是??!這詩寫的誰啊?”
“裴十公子為何會寫這首詩啊?”
“裴十公子是不是心悅她?”
“那姑娘喜不喜歡裴十公子啊?”
“廢話!裴十公子謫仙般的人,哪家姑娘見了不喜歡?”
“那裴十公子什么時候定親?。俊?p> 茶棚里一時人聲鼎沸,問詢聲嘈雜的在長文兄耳邊響起,他只覺得耳朵里腦袋里“嗡嗡嗡”的響,這些人問的什么根本就聽不清了。
“什么跟什么??!你們怎么凈問些沒用的?。 币粋€身材魁梧看起來像是干苦力活的男子跳出來大聲喊道。
他的喊聲很大,一下子就把眾人的聲音壓下了。
這樣大的聲音讓眾人本能的收聲朝他看去。
眾人看他,場中便安靜了下來。
“我就想知道,那到底是誰家女郎啊?”看見沒人說話了,他這才說道,“我要去提親!”
場中眾人看著他,面色古怪。
“大哥!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一個與他長相有些相像的男子又站了出來,滿臉痛心疾首的指著他。
“你都有大嫂了!居然還想去禍害人家姑娘!”他大義凜然的說道,“就應該讓我去提親!”
“吁!”
場中霎時噓聲一片。
不去理會這對嘩眾取寵的兄弟倆,長文兄同一桌的朋友問他:“長文兄,裴十公子這首詩,究竟是寫給誰的?”
果然世人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
長文兄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彼f道。
抬眼看見了眾人臉上的疑惑之色,長文兄又補充道:“那日,裴十公子作出這首詩時就有人問了這個問題。”
“問出來了嗎?”
“裴十公子怎么說?”
其實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很顯而易見了,若是他說了的話,方才長文兄也就不會說“不知”了。
不過,即使心里知道,也還是會忍不住向長文兄問道。
長文兄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裴十公子說,不可說。”
咿……
為什么不可說?
長文兄再次被眾人簇擁包圍,詢問聲一時絡(luò)繹不絕,茶棚內(nèi)嘈雜又亂亂。
淺酌慢飲將一碗茶喝完,女孩兒站起身。
“走吧?!彼龑ρ绢^說道。
“就走啦?”小丫頭抬頭看她,疑惑問道,“這都還沒講完呢!”
她指著一旁被眾人圍著不停詢問唾沫橫飛的長文兄,眼睛瞪得很大,對于小姐不聽完就要走的行為有些驚訝。
這正說到裴十公子這首詩一出技驚四座,裴園眾人爭相傳誦呢!
女孩兒側(cè)頭看她,嘴角帶著笑意。
“你要是想,住這里也行啊?!彼f道。
住這里?那她還是小姐的丫頭嗎?
小丫頭眨眨眼,一口將碗里的茶飲盡,起身看她。
“小姐我們?nèi)ツ??”她問道?p> 女孩兒邁步說道:“回家?!?p> 小丫頭嬉笑著跟上。
……
陽光下,賣茶的婦人坐在茶棚里,手里握著茶碗,沒有喝,只靜靜的看著人們亂作一團,面上皺紋勾勒,嘴角輕輕勾起,掛上一個淡淡的笑。
茶棚這邊的喧囂聲傳的很遠,旁邊其他草棚下歇息的路人好奇過來詢問發(fā)生了何事,得知是裴十公子去京城作了首好詩,便不想走了,坐下來跟著一起問、一起聽。
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得到消息過來詢問核實的人也越來越多……
馬車朝著城門緩緩駛?cè)?,車廂?nèi),女孩兒輕輕挑起車簾子,朝來路看去。
長文兄講了一遍,想要喝口水歇息一刻。
可,聞名而來的人、沒有聽過事情起因經(jīng)過的人又來了……
長文兄抬手撫著咽喉,神情痛苦又無奈……
人們圍住了他,他雙手抬起朝下按了按,大家安靜一刻,他喝了口茶,又一次說了起來。
江州城外,茶棚里人群涌涌,開口說的問的全都是裴十公子。
女孩兒收回目光,將車簾放下了。
裴十公子啊——
風動不是幡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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