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嘴強王者,基操勿六
鷓鴣哨收回目光,側(cè)首低語:“道長可能看出那黃貍子藏在何處?”
張無憂目光直視石碑,眼眸中神光隱現(xiàn)。
他輕聲低語,十分篤定:“神廟前的那座石碑透著一股子妖氣,若貧道沒有看錯,那妖邪就藏在石碑之下!”
語罷,他揉了揉鼻子,屏住呼吸,轉(zhuǎn)為內(nèi)呼吸。
此處灰霧毒瘴彌漫,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微不可查的腥臊之氣,這讓五感敏銳的他有些不舒服。
搬山三人聞言眼神交錯,隨后目標一致,齊齊看向張無憂。
“妖邪在那兒,都看我做甚?上?。 备惺艿饺说幕鹄蹦抗?,張無憂開口,隨即鼓動衣袖,作勢欲沖。
“好,上!”鷓鴣哨握緊手中的金剛傘,連聲附和,腳下卻一步不動。
花靈見師兄鷓鴣哨嘴上喊的歡,卻無一絲要動手的跡象,不由得心中一動,舉起藥鋤,跟著裝模作樣。
倒是老洋人,這孩子向來耿直,又剛剛?cè)胧至艘患ㄆ?,正想要表現(xiàn)一番,此時聽到二人的沖鋒號令,立時一股熱血上頭。
抬手虛空一握,隨著掌心處一道紅芒閃現(xiàn),絳宮中隨氣血沉浮的硬弓應勢而出。
他抓著硬弓,脖子一梗,便要往墳地里沖,卻被一旁的花靈一把扯住。
老洋人止住沖勢,狐疑的看向花靈。
花靈微微的沖他搖了搖頭,小嘴兒沖著張無憂與鷓鴣哨二人一撅,老洋人順勢看去。
只見二人比肩而立,彼此相互偷瞄。
一個握著金剛傘,小碎步不停,嘴里喊著:“我先去了,請道長為我壓陣!”
一個攥著拳頭,身上素色道袍無風自動,看著是蓄勢待發(fā),口中叫囂:“鷓鴣哨兄弟閃開,貧道今日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時對視一眼,皆是一臉決絕,卻始終一步未動!
老洋人這才感受到場中的詭異氣氛,不由得握緊手中長弓,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靜默不動。
他雖想不通,但師兄不動,他絕對不動,這準沒錯。
至于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那是絕對不存在的!
這兩年出入地下,拿了寶貝砸棺材的事兒干了不知多少,他若是有半點愧疚之心,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搬山道人!
“白眼狼!”張無憂暗罵。
他的想法很簡單,出于謹慎些,想讓搬山三人先行一步探探虛實!
經(jīng)歷了一些事,總要有些成長!
“小狐貍!”鷓鴣哨腹誹。
他的想法更簡單,張無憂身為道士,今夜除妖他本就該沖在第一線,卻不知為何一步未動,誰知道前方暗藏著何種危險,所以道士不動,他就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喵嗚……”
突然,遠處隱約傳來一陣急切貓叫,這叫聲雖然微弱,但二人一個是修行玄門正法的有道真修,一個是身懷探寶秘術的非物質(zhì)遺產(chǎn)文化傳承人,皆不是常人,所以雖只是一絲聲響,但在二人耳中,卻不亞于雷霆炸響!
兩人聽聲辯位,隨即異口同聲低語道:
“瞅著動靜,是沖著這里來的!要不,看看再說!”
“好……”
語畢,兩人相視一笑。
鷓鴣哨對著不明所以的花靈二人一招手,接著對著一旁的參天大樹一指,隨后腳下一跺,輕身提縱,飛掠上樹,將身影隱于粗枝大葉之間。
花靈二人雖不解其意,卻也有樣學樣,手腳并用,翻身上樹,隱去身形。
此時貓叫聲已然十分清晰,就連四人中修為最拉胯的花靈都聽的真切,張無憂卻依舊在樹下徘徊,沒有任何動作。
鷓鴣哨見此,不明所以,隨即扯下一枚樹葉,以暗器手法拋出,提醒他。
樹葉如飛刀,劃破虛空,瞬息而至,釘在張無憂腳下,入土三分!
張無憂督了一眼腳邊的樹葉,無聲的撇了撇嘴,抬腿將其碾碎,接著抬頭沖著鷓鴣哨藏身的方位擺了擺手,大眼一掃,尋了一處凸起的樹根飛身上去,就這么隨意的蹲坐在上面。
隨后,他自背包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用手指夾著,隨意的轉(zhuǎn)了兩圈后,張口對著黃符吐了一口涂抹,反手將其貼在身后的粗大樹根之上。
隨后一股無形氣場擴散,將整顆大樹籠罩,隨后一道清光閃過,他的身影立時原地消失……
片刻之后,一抹黑影自林中竄出,似一陣風,飛掠叢林,呼嘯而過,徑直沖向前方的墳地!
雖然黑影的速度很快,卻也逃不過張無憂法眼如炬,那是一只貓,一只毛色斑駁、禿了半個尾巴的瘸腿老貓。
老貓進去墳地后,速度驟減,不時的四處張望,顯得十分不安!
它長年偷食人肉,早已通靈,對于此處盤踞的黃貍妖自然是清楚的。
若是平日,莫說是來此,就是路過這片林子都不會多看一眼。
今日,它照常去義莊進食,卻不想,遇到一群奇形怪狀的人,這群人都有病,它好好的吃著飯,沒招誰沒惹誰的,就莫名其妙的被圍攻了,特別是為首的那個小白胖子,看著面相忠厚,實則不當人子,就他下手最黑。
在付出了半條無甚鳥用的尾巴,與一條行如疾風的前腿后,它三腿并用,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才堪堪突出重圍。
本以為能就此逃出生天,哪成想那狗日的小胖子,好似被它偷了小魚干一般,不依不饒的追了它半宿,怎么甩也甩不掉。
直到它一時情急之下,踏入了這片禁地,才堪堪擺脫!
此時,它只想趕快穿過墳地,從另一處離去,徹底擺脫小白胖子的追擊。
只是它走著走著,平日里最是靈光的小腦袋瓜突然一沉,接著便迷糊迷糊的轉(zhuǎn)向,一步三晃的來到神廟前的殘破青石碑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待清醒過來時,已是筋骨酥麻,力氣全無!
嚇得它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張嘴吐出一枚人耳,艱難的晃動貓頭,對著石碑連連叩首。
“喵嗚……”
它一邊叩首,一邊開口哀嚎,聲音如刀尖劃過玻璃,鬼氣森森,又如杜鵑啼血,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它在求饒!
樹下,張無憂無視哀嚎聲閉目養(yǎng)神。
這時,耳邊傳來一絲微不可聞的沙沙聲響,那是枝葉碰撞所發(fā)出的聲音,他突兀的睜開了雙眼尋聲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林中有一黑影悄然而至。雖然夜色如墨,但他法眼如炬,看的十分真切。
來的是一個男人,身材微胖,身著一襲白色長衫,最為奇特的便是那一雙眼睛,明亮靈動,精光內(nèi)斂,看似憨厚老實,卻是個笑面虎一般的狠角色。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人便是四大考古社團中勢力最大,人數(shù)最多,也是最沒技術含量的卸嶺一脈的魁首陳玉樓!
他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陳玉樓一番,得出結(jié)論,與電視劇中長的有六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