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德林和克雷瑟兩人各駕駛著一匹駿馬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路程到了黑芒崗附近。
“看吶老師,那里有許多人~”馬背上的克雷瑟說。
德林雙目如炬望向遠處,在那里可以看到裊裊升起的烽火與火炬揮動,“嗯,我的咒語感應(yīng)到那條蟒蛇就在那黑芒崗頂上,但那些人以服裝打扮來看好像是艾斯之城黑守的侍衛(wèi)。他們到這里來做什么?難道也是來追捕七毒蟒的?”
克雷瑟簡單說:“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走吧?!眱扇讼铝笋R背。
黑芒崗腳下~
大營扎了一座又一座,每百米一營,將黑芒崗盡數(shù)圍了起來;烽火燃燒在中部,站哨的侍衛(wèi)皆隱藏在了火焰之后,以避免打草驚蛇。
尼拉正怯意的躺在一處帳篷里打著盹,隨著他的一聲呼喚,帳篷外面一名站哨的俊秀侍衛(wèi)將巨斧放于地面,開始解著身上的盔甲,向里面一步步走去。
在距離此地不遠處的一座營地前,幾名站崗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有點犯困了。
“?。 边h處傳來一聲嘶吼,如男似女般的豪爽。
這聲音一下子將即將閉上眼睛的幾名侍衛(wèi)驚醒了,其中一人仰起頭,望向那處烽火說了句:“尼拉那個死娘們兒又在禍害小處男了。”
“唉~可不是嘛,那狗東西不就是仗著一張嘴才能在安茲少爺面前當條紅狗嘛,要不是忌憚這個,老子早就一斧子砍了他?!绷硪粋€侍衛(wèi)憤怒道。
“好了好了,畢竟人家也服侍了十幾年了,咱們都只是這兩年才被招納進來的,就別多說了,要是被那臭男人聽見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啊是啊,畢竟咱們這次出來可是受安茲少爺?shù)拿钋皝碜セ仄叨掘?,可別管那個陰陽家伙了~”一人安撫著眾人情緒。
侍衛(wèi)不好當~特別是被這種娘們兒男人騎在頭上的滋味更不好受。
“沙~”旁邊高草中傳出細微聲音。
“誰!”一個極為粗狂的男人聽到動靜后手持巨斧一下子沖了過來。
“咔!”他大手一揮,直接將高草攔腰斬斷,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但當他腳步邁進去才看清,草根處不過是一塊黑黝黝的巖石碎塊罷了。
他仰起頭,望向那雄偉的黑芒崗:“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搖搖頭,他又退回了崗位區(qū)域。
德林和克雷瑟已經(jīng)趁侍衛(wèi)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溜了進來,他們沒有如同那些侍衛(wèi)一樣慢慢將高草片片砍伐,而是徑直向著崗頂攀去。
“快了,馬上就要接近那條蟒了~”在德林的咒語感知中,那絲被追蹤的痕跡在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踏~”翻過最后一個小丘巖,兩人的眼中是一塊極為巨大的黑色巖石,其形如圓,足有五十米大小。
“咒語感應(yīng)就在這里~”德林緩緩道。
克雷瑟抬起頭開始左右看了起來,但最后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想見到的,無奈的說:“難道他已經(jīng)跑了?”
“笨小子,看那兒~”
德林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指向了一處只有他能一眼看出來的隱晦之地,那里正露出一條長有倒鉤的尾巴。
“噗~”德林從指環(huán)中掏出一瓶綠色藥液,將其打開的同時傾斜藥瓶,讓里面的藥液布于手掌,而后在魔能的運轉(zhuǎn)之下將全身每處都帶著淡淡的綠光。
“伸出手來~”克雷瑟遵照他的話同樣運轉(zhuǎn)魔能直至將全身都附帶上了一層綠光,“這是避毒藥液,短時間內(nèi)可以抵擋二階魔獸以下的任何毒素侵入。我看那條七毒蟒的尾巴便能分辯出來,它是一條修為足有一階中級的魔蛇了?!?p> “我走前面將它收拾掉,你抓它尾巴,動作小點別把它驚動到了?!钡铝州p聲在他耳邊說。
七毒蟒身上的舊傷因為前天的掙脫而變得徹底爆發(fā)了出來,這讓他的體內(nèi)毒素不受控制的隨著鮮血滴落而涌出,此刻正因血液流失過多而閉目等死,但它可沒睡著~
“踏~”
七毒蟒那對綠色眼睛聽到動靜后一下子便睜開了,但它沒有率先行動,而是靜靜的聽著那遠處傳來的聲音,分析出了來者為兩人。
克雷瑟此時的心臟有些不規(guī)律,因為他從小怕蛇,雖然說在特種部隊服役期間戰(zhàn)勝了一眾小蛇的心理恐懼,但這條蟒蛇實在是太大了,這種身材懸殊感讓得他那幼小期間受到過的傷害記憶又一次涌現(xiàn)了出來。
德林輕步走在前面,繞過腳下那些碎石以避免發(fā)出聲響,摸索出了那條蟒蛇的頭部位置。
他舉起一只手掌,在月光下正發(fā)出淡淡的綠光擺動著,示意遠處的克雷瑟注意。
對面黑石下方同樣抬起一只手掌揮了揮,兩人隨即開始在心里倒數(shù)起來:
“三、二、一!”
兩人同時彎下腰去,手掌在此刻迅速的落了下去。
“我抓到它了!”克雷瑟的聲音微微顫抖,此刻在他手里一條彩色尾巴被他雙掌虎口牢牢掐住。
“咦?”但德林這邊卻是疑喃一聲,因為在他彎下腰,手掌即將觸碰到那感應(yīng)到的頭部時,其原本應(yīng)該耷拉在那里的蛇首不見了。
“呀!”克雷瑟沒有注意到對面德林的狀況,大步后移,肩膀借力,腰間扭動間將力量蓄于手掌,正將蛇尾一點一點的揪出來。
短短十來秒,布滿彩色鱗片的蛇軀已經(jīng)露了出來,而克雷瑟原本激動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忐忑。
“喂!老師!您有沒有把它收拾掉呀?”克雷瑟繼續(xù)揪著,嘴里喊了句。
不過下一秒克雷瑟的表情便凝固了下來,因為他看見在那漆黑的巖石縫隙處,一對綠色眸子將他盯住,而后是巨大的獨角腦袋露了出來。
手中的動作靜止了,克雷瑟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諂媚的討好道:“好~好巧啊~”
“嘶!”
下個瞬間,七毒蟒沖了出來,張開巨大的蛇口,露出兩根足有小腿般長的毒牙朝克雷瑟咬了過來。
“我閃!”
在這種危機存亡之時,多年的兵王素質(zhì)將心里的情緒瞬間壓下去,腳掌后移,隨即一踏,在半空中騰起,將那兩根泛滿了綠光的銀牙躲避開了。
“土之法印~”
德林手中浮現(xiàn)一道褐色印記,隨著他的輕語腳下的土地瞬間漂浮上來許多石頭,在手指一動間朝著巨蛇急掠去。
石頭在空中旋轉(zhuǎn),一秒后打在了想要繼續(xù)撕咬克雷瑟的巨蛇頭頂,讓得他已經(jīng)盤豎起來的蛇軀倒了下去。
“嘩~”褐光繼續(xù)亮起。
“砰!砰!”
大地開始震動起來,讓得黑芒崗頂部懸崖邊的石子徹底掙脫了束縛,伴著夜色徑直朝下方火點落去。
“地震了!”大營之外站哨的侍衛(wèi)大喊。
只穿著一條黑巾的尼拉跑了出來,他的皮膚是那么的白皙,其上還帶有閃耀的精油,后背下方有著幾處紅紅的掌印。
“??!”
崗上的落石實在是太多了,一些在帳篷內(nèi)已經(jīng)睡著了的尼拉侍從根本來不及跑,便在半夢半醒間徹底去往了故鄉(xiāng)。
不過地震來得快去得也快,侍衛(wèi)的喊聲剛剛傳出幾秒后大地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黑芒崗頂部黑石旁出現(xiàn)了幾根巨大的石柱,將那條身長七米的七毒蟒困在了里面。伴隨著石柱的收縮,其蛇軀處的綠紅液體也不斷濺出,最后它終究是支撐不住一頭昏厥了過去。
德林收起了手中的法印,緩步走來,看了看巨蛇后偏過頭說:“克雷瑟,將它帶回去?!?p> “是?!?p> ……
“我的天吶,這條蟒蛇真是太大了~我的指環(huán)都快要放不下去了?!?p> 暗室內(nèi),七毒蟒正閉著眼睛焉在地上,其呼吸已經(jīng)極其虛弱,頭上獨角綠光也在漸漸黯淡。
德林已經(jīng)在調(diào)制藥液,手上的動作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細微。
“滴!”德林眼前一亮,轉(zhuǎn)身將手中這瓶藥液滴落到了巨蛇的頭頂上。
“嗡!”
這滴泛著七彩的藥液落到蛇腦的瞬間便響起一聲顫音,隨后一層彩光便亮了起來,在同樣布滿七彩鱗片的蛇軀上流轉(zhuǎn)起來,將那些正在滲出和凝固的綠紅液體重新吸收回了體內(nèi),讓得其頭上的獨角光芒不再黯淡。
德林眼露精光,語氣有些凝重:“以它蛇軀上的舊痕來看應(yīng)當是存在了不下六七年的傷,那些口徑的大小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抽血針管,似乎是人類在他身上提取液體的表現(xiàn)。”
克雷瑟的眼睛亮了亮,看到了其布滿鱗片之中的細小黑洞,詫異道:“是的,這種傷口就是抽血管留下的痕跡,而且以口徑深度來看每次抽取量不會少于五百毫升,究竟是什么人將它囚禁起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抽取它身上的鮮血呢?”他咬了咬嘴唇,理智的分析起來。
“不,那些人不是為了它的鮮血~”德林否定一句,又靠近了巨蛇一點,蹲下身軀,看著它頭上的獨角,伸手摸了過去,“那些人是在提取它體內(nèi)血液中的毒素。”
七毒蟒的獨角光芒紋理可以側(cè)面表明其體內(nèi)的毒素純度。而現(xiàn)在,在兩人眼中,那獨角光芒中的紋路只有區(qū)區(qū)兩道。
看清楚之后的德林詫異的說:“七毒蟒之所以毒素強烈便是因為它體內(nèi)的毒素構(gòu)成為七種不同的屬性。一般情況下七毒蟒的光芒紋路數(shù)量以修為等級來論,以它現(xiàn)在一階中級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是十四道,可現(xiàn)在~它居然只剩下兩道了~”
“哦?難道紋路消失之后它身上的毒素也會消失?”克雷瑟試探般問道。
“要是有這種事便好了~”德林起身拿起了一側(cè)墻壁書架上的一本古書,其上記載了有關(guān)所有毒蛇一類的介紹,當然也有七毒蟒的~
“紋路盡數(shù)消失之后,七毒蟒便會因為體內(nèi)毒素消失而遭到反噬~它的每一寸肌膚和血肉都會化為一灘膿水,到最后連一根蛇骨都剩不下來?!甭牭玫铝值脑挘死咨蛄藗€寒顫。
“而且,據(jù)古書記載,七毒蟒即將隕落之前,它體內(nèi)的毒素會附帶上一絲模糊黑氣~等等!”德林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他開始回想起學(xué)院里某一個人的臉,最后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映于腦海。
“馬豪斯·哈爾戈~”他不可置信般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