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生!”
沙丘上傳來呼喊聲,而后韋內(nèi)看見了一個俊俏少年從那里出現(xiàn);后面還有一男一女,年齡應當和他差不了多少。
昆蘭立刻出現(xiàn)在了韋內(nèi)的身前,畢竟在這偏荒涼沙漠中忽然出現(xiàn)的可能不是人,更有可能是怪物之類的東西。
但韋內(nèi)看見了他們的臉色,那是嚴重脫水的表現(xiàn),當下確定了他們的人類身份,上步來到三人面前,對著已經(jīng)無力而倒在地上的他們問道:“小家伙們,你們來自哪里?”他招了招手,昆蘭來到他身邊,掏出了腰間的水壺。
接過水壺,克雷瑟將壺嘴遞到了蓋朵的嘴旁,而后是恩科巴特,最后當自己灌了兩口后才喘氣回道:“我們來自艾斯之城?!?p> “哦?艾斯之城?倒是有些熟悉呢,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克雷瑟的目光落到了他腰間的冷饃上,喉嚨不爭氣的輕咽了咽。
韋內(nèi)微微一笑,伸出手掌道:“來,先到駱駝背上再繼續(xù)說吧?!?p> “……”
“哈哈,我還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做的第一筆生意便是在艾斯之城呢,這么多年沒去那邊了,我還記得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在那里花掉的;某一個冬天,應當是圣誕節(jié)前夕吧,我誤打誤撞走到了一處小巷子,在里面找到了冬日溫暖,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女性……”韋內(nèi)回味著多年前的那個冬季深夜。
恩科巴特喝了水補充了食物,已經(jīng)閉眼在駱駝背上冥想起來,以恢復著體內(nèi)魔氣修復受損的身軀。
無論是烏利塞·鐵木爾還是昆蘭·克勞斯,或者是其他十幾人和韋內(nèi)都不知道他正在閉目調(diào)養(yǎng),因為他們并非修煉者。
眾所周知,女性體內(nèi)所含水分比之男性微高幾分,所以蓋朵的脫水也是三人之中最為嚴重的那個,故此克雷瑟肩負起了照顧她的責任;坐在她后方,一邊牽繩一邊同另一頭駝背上的韋內(nèi)閑聊著,還好他憑借過硬的經(jīng)驗讓得自己不至于在她的聞聲中聽出尷尬。
隊伍在一路肅穆和談笑中前行,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星夜路程臨到一座客棧前。
寬闊平坦的庭院前圍繞著一圈木制柵欄,兩旁是幾顆挺拔的蒼白大樹,為客棧抵御掉大部分的風沙沖擊。
平頂、黃瓦、土墻,濃濃的西部客棧風味,但昆蘭和韋內(nèi)卻是感到有些詫異,因為塔戈爾沙漠走了十來年了,卻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座客棧,但以建筑風化和成色來看又有些年份了,就好像這里存在了很久似的。
烏利塞的聲音恰當?shù)捻懫穑骸斑@里開了三四年了吧,我和里面的老板很熟悉,一般人是找不到這里的,因為這里地處沙丘多變地勢,很容易迷失方位?!?p> “嗯~”韋內(nèi)聽后點了點頭,臉上出現(xiàn)一抹欣慰笑容,好似找到烏利塞做這次行程的向?qū)撬忠淮螖?shù)不清的典范決定。
但克雷瑟看到這座客棧時卻是有些疑惑,看著遠處的黑窗,喃道:“既然是沙漠中的客棧,不應該夜間點燭嗎?為何見不到半點火光?”
走了一天,僅有剛剛那短暫的歇息,無論是鏢師還是駱駝此刻都感到疲憊,想要早些進到里面歇息。
“老板!”烏利塞來到門前敲著。
“吱~”大門一下子打開了,發(fā)出有些滲人的吱呀聲。
開門的是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頭上帶著紗巾,將大半個臉遮掩住,剩下的部分在手中燭光下顯得有些夢幻。
“里邊請~”他輕聲說了句,并沒有那種見到許多顧客的興奮感,讓得后方駝背上的克雷瑟眼睛變得更亮了。
進了門,那男人才開始說:“本店很少來顧客,所以我們這里晚上一般不會點燈,加上前段時間老板出遠門了,所以現(xiàn)在店里只有我和其他兩個伙計,招待不周請見諒。”
點上燭燈,屋內(nèi)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將墻角處的枯木紋理都映照得清晰可見。
沒有等韋內(nèi)吩咐,鏢師們已經(jīng)將駱駝上的貨物都卸了下來,而后昆蘭讓他們將駱駝牽到后房休整。
“先生,房間已經(jīng)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去,另外我已經(jīng)讓另一個伙計煮了一壺咖啡,待會兒入睡前送至你們的房間,以增加睡眠質(zhì)量?!绷硪粋€伙計出現(xiàn)在韋內(nèi)身前恭敬道。
“嗯,天色已晚,讓大伙兒早些歇息吧,明天天亮前便要出發(fā)呢?!表f內(nèi)回了他一句,又對烏利塞說了句。
烏利塞的嘴角微微一挑,眸中好似多了一點什么,應付道:“好的先生,請也早些休息吧。”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到后房去了。
韋內(nèi)為克雷瑟三人也單獨開了三個房間,都并列在第二層相鄰的角落處。
現(xiàn)在大約是晚上十二點,那些鏢師們幾乎已經(jīng)癱在床上,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噠!”但耳中傳來敲門聲,開門之后是客棧的第三位伙計,雙手端著一個盤子,中間是盞三柱蠟燭,然后是水壺,旁邊有許多盞杯,進門道:“先生,勞累一天了,喝點本店特有的助眠咖啡促進睡眠吧?!?p> 開門的鏢師聽到后幾乎都異口同聲的說:“哦?助眠咖啡?那我得好好嘗嘗。”端起一杯倒好的咖啡后,那名伙計便低頭而退。
“呼~真是香甜呀~這咖啡的氣味還真是好聞。”他吹著氣兒,一邊聞味道一邊品嘗起來,不久后上床休息了。
克雷瑟正盤坐在床上,雙目緊閉,在冥想狀態(tài)中恢復著白天受損的身軀。
不久后他睜開雙眼,吐出長長白氣,“呼~總算是將身體內(nèi)的創(chuàng)傷都修補完了,看來憑現(xiàn)在我的修為還無法達到不吃不喝支撐十幾天的無后遺癥的狀態(tài)?!?p> “噠!”
“小先生,睡了嗎?我是客棧的伙計呀~”門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吱~”
男人的年紀比迎接的那位伙計還要小上一點,長得尖嘴猴腮的,身體卻是有些矮小。
“怎么了?”克雷瑟淡笑問道。
“這是本店特有的助眠咖啡,希望小先生可以品嘗一下,也好早些入眠,以備明天早些出發(fā)呢。”他單手端起盛好的咖啡遞到了克雷瑟面前。
“咕嚕~”克雷瑟接過盞杯,直接一飲而盡,讓得對方有些始料未及。
放下空空的盞杯,克雷瑟說了句:“晚安,明天見?!?p> 他輕輕一笑,眼角都快瞇成一條線了,“晚安小先生~”說完退了出去,順勢關(guān)上房門。
轉(zhuǎn)身,邁步,克雷瑟腹部卻是升起一抹金光,而后由下至上開始游動起來。
他張開嘴,剛剛喝下的咖啡被逼了出來,濺到灰白地板上。
“果然有問題~”他笑了笑,眼神卻已低沉。
“滋滋~”原本的褐色液體在此時變成了純黑色,并伴著噼啪的滋聲發(fā)出。
“高明的下毒手法,毒素竟然不在咖啡中,而是在氣味中~”被金光籠絡鼻頭的克雷瑟在意念中探到了危險。
“看來今天晚上有得玩了~”他的意念鎖定到剛剛端盞,迂回下梯的矮小伙計。
“咒語~變~”
在客棧后旁的閣樓第二層中有許多趴伏的黑影,面龐看不清楚,因為房間里沒有一絲燈光;腰間卻有一抹亮光,那是星光透過櫥窗反射的冷輝。
第一位出現(xiàn)的那名伙計在階梯下探出身子,來到了最前面的那抹黑影旁邊,躬身道:“老大,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那黑影好似等待了許久,一邊點頭一邊發(fā)出聲音:“嗯,總算是弄到一樁大單子了。”他轉(zhuǎn)過身來,面龐上盡是刀疤,配合上僅存的獨眼,殺氣十足。
“兄弟們,再說一次我們的口號。”
“劫貨,殺人,鉆窯子。”黑影齊聲道。
男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干脆道:“動身?!?p> 那名伙計卻是伸出手掌示意眾人,而后轉(zhuǎn)頭對著黑影恭敬道:“老大,據(jù)烏利塞的口語說,那個昆蘭看起來有些特別,要不我再去客棧觀察一番?以免發(fā)生變故?!?p> 黑影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不妥,開口道:“好吧,那你再去看看,穩(wěn)妥后再發(fā)個信號?!?p> “好的?!被镉嫃澲肆讼氯?。
“這咖啡~果然有問題~”房間內(nèi),昆蘭看著手中變了顏色的咖啡,眼神轉(zhuǎn)為凝重。
跟隨韋內(nèi)這么多年,沒點本事怎么可能當他的貼身保鏢?
他是一位狩獵人,也是一位初級騎士;雖然不是修煉者,但其經(jīng)驗與武力絕對比得上一些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了。
“噠~”門外傳出輕敲聲。
將手中驗毒藥粉收好,昆蘭放下了盞杯,手指摸上了腰間匕首。
他側(cè)身立在門后,將房門緩緩打開。
“唰!”寒光閃過,卻并未如同昆蘭想象的那樣抵到對方脖子處,而是被兩指緊緊夾住了匕尖。
“是我,昆蘭先生。”克雷瑟的臉龐露出。
看著這個出現(xiàn)的小家伙,昆蘭有些震驚,因為那般防御速度和束縛力量讓他以為預料中的危機出現(xiàn)了呢。
“怎么了?”
克雷瑟笑道:“我和我的伙伴已經(jīng)知道咖啡的事了?!?p> 昆蘭心里的震驚變得更多了,語氣卻是平靜道:“哦?那你們想要?”
“待會兒應該有人會上來,我出去迎接,勞煩先生將韋內(nèi)先生和鏢師們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畢竟他們已經(jīng)睡熟了~”
昆蘭一聽,臉色有些忐忑,道:“你們能對付嗎?”他知道,先將中毒的眾人轉(zhuǎn)移是最重要且穩(wěn)妥的,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小家伙,心里冒起擔憂。
“不必擔心,我沒問題~”克雷瑟笑了笑,瞳孔中黑色線條開始出現(xiàn)流轉(zhuǎn)。
話音一落,在他面前的昆蘭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了,因為少年已經(jīng)換了一張臉龐,連同身體一齊改變,儼然是客棧的第三位伙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