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莫相忘只覺五雷轟頂,從沒覺得這世界復雜到這種程度。
吳府,有地坊的奸細,可她這話只在小屋里說過,鶯兒、小青、蔓蘿、開順和錐頭,到底誰是奸細。
“你們到底要怎么樣?”
“姑娘只安心待在地坊,時候到了,我們自然有用你的地方,不過?!遍L發(fā)男狡黠一笑,“我們也不一定會用到你,只做一個萬全之策,反正你現(xiàn)在一無身份,二無錢兩,三無住的地方,這些我們都會給你提供,直到,我們不需要你為止?!?p> “你們需要我做什么?吳府通敵賣國的證明?”
長發(fā)男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莫相忘差不多縷清了事情的經(jīng)過,并且能確定這個‘時候到了’和‘萬全之策’就說明,地坊現(xiàn)在也沒有想動吳府的意思,而自己暫時還不是毀掉吳府的關鍵。
可抓自己究竟是為什么呢?
還是說,近段時間進過吳府的他們都抓了?
“姑娘,我知道你缺錢,事成之后,我們會給你準備三千兩紋銀,將你遠遠的送出萬趙,絕對萬無一失?!遍L發(fā)男漫不經(jīng)心地答復,傲慢且沒有抬頭看她,而是繼續(xù)動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莫相忘本著自己流放是為贖罪的原因,不愿禍及他人,也不愿大開殺戒,更想彌補曾經(jīng)犯下的罪過。
但現(xiàn)在唯一能夠確定的人,就是貓印的附帶者,前世八成就是死于她手上的夫君。
所以,她要保吳府,保吳塵。
而在長發(fā)男跟黑袖標的對話中能判斷,地坊二坊主親自接見九親王,肯定是站隊九親王,既然站隊,就肯定不會動九親王隊伍的里的任何一員,那么禮部尚書吳承越肯定不是九親王隊伍的人。
想到這兒,她心煩地按了下太陽穴,小聲嘟囔,“在尋公部都沒有這么麻煩過?!?p> 如果天地相對,想翻盤,得去天坊才行,可天坊能收自己嗎?
因為一個與己無關的證人,天坊就跟地坊翻臉?
可能性有太小。
“婁三,帶她下去吧?!?p> 長發(fā)男撩了下碎發(fā),“姑娘,像你這種人我接待多了,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們簽一份協(xié)議,事成必定保你安全,價錢也好商量,我這里還忙,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住進牙院,想不明白,就只能得罪了?!?p> “得罪?”
莫相忘覺得地坊并不好說話,事成之后肯定會殺了這批作證的人。
“姑娘既是個有主見,有心性的,這樣的人不好擺弄,二坊主也不建議我們留下,婁三,這單作廢,反正她也沒有來歷。”長發(fā)男高傲地瞥了眼站在屋內(nèi)的莫相忘,冷冷道。
“沒來歷,銷戶?!?p> 話音剛落,木質地板下傳來非常細小的機關聲。
莫相忘耳朵靈,在地板張開之前,一個起跳到屋內(nèi)的大柱子旁,三五下就爬到了橫梁上。
只聽那長發(fā)男感慨,“佩刀果然習武?!?p> 而樓上這一動靜也引來了樓下的武生。
他們都穿著青色的習武服,身手敏捷攀到橫梁上。
“沐風,把這些折子收起來,別濺上血。”
長發(fā)男將折子遞給身后站著的男人,隨即披上毛領大氅,揣著手要走出二樓。
莫相忘跳下橫梁一個箭步竄過去,因不想見血,刀也沒出鞘。
不過這一竄,卻被沐風攔下。
兩刀刀鞘相撞,她力道不如那沐風,被撞開一米多遠。
也正是這一撞,寶貝玄紫刀的刀靈竟被震的有些惱怒,氣流在刀鞘內(nèi)來回碰撞,盼著莫相忘能夠拔刀。
可玄紫刀畢竟是妖物,妖物出世,眼前的這些人也就難活了。
而也正是這一撞,讓原本高傲的長發(fā)男回過頭,重新打量起她來。
“姑娘莫要動氣,我們地坊做生意還是講誠信的,這又不是什么虧本的買賣。”長發(fā)男只站在沐風身后,依舊笑盈盈地說:“據(jù)我們所知,您是第一次跟吳家二公子見面,也是第一次進吳府,怎么著?還能一見鐘情了?”
整個屋里,就只有長發(fā)男自己呵呵呵的笑著。
可此刻,玄紫刀從未如此受挫,這妖刀本會龍吟鳳鳴,莫相忘只用心神傳遞希望它不要發(fā)出聲音,也在安撫妖刀的情緒。
可與凡刀碰撞,竟然占下風,讓玄紫刀無論如何都難平怒氣。
竟在她手里微微顫動起來。
而這一顫動,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是不由自主的,雖不膽怯,但那些人還是向后閃開一些。
可刀身顫得厲害,最后她只能兩手按住壓制,并小聲嘟囔。
“你聽話,剛剛我也沒真想接他一招,這一世恐怕沒有那么邪門的東西,你要是出來,大局必亂啊?!?p> 半分鐘過后,刀身終于不再顫動,但不服氣的在刀鞘里來回涌動,不是不服與它較量的凡刀,而是不服持刀的莫相忘。
“姑娘,配了把好刀,這刀,從哪兒得的?”長發(fā)男雙眼冒綠光,緊盯著玄紫刀。
也就這么會兒功夫,莫相忘的作弊神器,派上用場。
一個隱形的掛在耳朵上的電子設備。
有記錄、人物標記、面部識別等功能。
是她穿越第一世得來的。
如今隱適掛報點,孟云竟然就在樓外,且已經(jīng)移動到樓內(nèi)。
“找了半天,原來是在這里?!边@小子行動到快,三兩步竄到二樓。
長發(fā)男笑盈盈的面容頭一次變得兇狠厭惡,但回頭后,神情瞬間轉為笑臉,“孟小管怎的——”
話音未落,只聽噗通一聲,屋內(nèi)眾人齊刷刷跪下。
那登到臺階上孟云則向一旁閃開半步,讓開身后的位置。
但臺階與廳內(nèi)還有些距離,莫相忘站得遠。
且在桌臺邊上,看不見后來的人,不過看長發(fā)男行大禮以及沐風和黑袖標等人紛紛跪下就知道,來的是個狠角色。
“請孟夫人安,孟夫人大駕光臨,鄭然有失遠迎,還請孟夫人恕罪?!遍L發(fā)男名叫鄭然。
暗藍色廣袖大衫,袖口裙邊扎染出斑斕花紋,銀色腰帶,還綴著某種枯骨掛墜,開了耳洞,配的銀環(huán),脖子上也配有夸張的項墜,這女子揣著手,端莊的審視一圈屋內(nèi)的局面。
跟其身后,一個穿著地坊墨綠色小廝服的人,只拱手說:“鄭掌書,二坊主說,這人,孟夫人可以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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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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