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夫人也講起了天坊的來歷。
天地坊皆出自苗安皇族。
苗安有一套獨(dú)特的訓(xùn)練傭兵手法,從苗安出來的傭兵,個頂個是天下一絕。
善武、善毒、善醫(yī)、善蠱、善易容等等,幾乎是融合了天下所有奇門怪道。
自康寧盛世至今,苗安的輸出已有三百多年。
入萬趙的這批,名定天坊,和其余國一樣,只以經(jīng)濟(jì)掌握國運(yùn)。
當(dāng)時還沒有地坊,且不與官府相通。
直到百十年前,苗安于金國試水成功后,就另外分設(shè)一批與官府相連的營生,名為地坊。
至于苗安國國主的用意,一看便知。
夜深幽靜,那位叫明兒的大丫鬟已經(jīng)回來,并帶來三個丫鬟和四個隨侍,是留給西南閣用的。
“明日由云兒帶你,現(xiàn)在天坊所有鋪面過一遍臉熟,然后再去平安都都城記一下天坊的鋪面,之后再與你安排走貨,你現(xiàn)在只是沒有品階的坊人,日常墜飾,就只有布球,之后會上升竹牌、木牌、銅牌、玉牌、金牌和骨牌,骨牌最高,就是這種。”
孟夫人將一枚骨制品摘下來撂在桌上,“骨牌沒有規(guī)格大小,可以是人骨,也可以是動物骨骼,都是由苗安總部下發(fā)的。”
莫相忘盯著那一小節(jié)人的指骨,只覺得有點(diǎn)瘆人,內(nèi)心也在拒絕這一品階,可孟夫人的話卻又挑起了她的興趣。
“等你做到骨牌級別,那契約就會作廢,不用贖身,也不會因?yàn)樽哓浭Ю涣P,在不超出規(guī)則范圍內(nèi),任何事都可以做,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任何人都可以見。”
莫相忘眼內(nèi)閃過一絲光芒,“孟夫人,我有一事想問?!?p> “說?!?p> “是關(guān)于禮部尚書吳承越的事?!?p> “江山易主,他確實(shí)站錯了隊,這不是你能參與的事,我們天坊也有天坊的規(guī)矩,不干涉地坊的任何事,除非,你是骨牌持有者?!?p> 孟夫人狡黠一笑,也不知怎么,就是很看好莫相忘,想用這個條件刺激她繼續(xù)向上攀爬。
“骨牌持有者,是個什么品階?有什么頭銜?也能當(dāng)坊主?可等我沖到骨牌位時,那吳家?”
“坊人有三個等級,布球上升竹牌,竹牌上升木牌,之后上升坊組銅牌、坊隊配玉牌、坊師金牌、坊管坊司坊主都佩戴骨牌,至于吳家,黨同伐異也是需要步驟的,大致也就那么幾樣,宮宴扣押他與同僚,定罪抄家,入朝為官者問斬,家眷流放變賣,也就這些了,若是武將,估計就會滅門,文官大多數(shù)都是流放變賣?!?p> 莫相忘雖當(dāng)初想到站錯隊的后果,卻不及懂行的人親自蓋章來的揪心,便問。
“那我能不能——”
“不能,你現(xiàn)已簽定契約,別壞了規(guī)矩,我不懂,按照調(diào)查你的卷宗上顯示,你今日才見到吳府二公子,為何這般癡情?”
“我,我也不是癡情,只是我得保他,保不了他全家,也得保他一個?!?p> “這是你師父給你的任務(wù)?”
“不是任務(wù),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說,總之,是我欠他的吧。”
沉寂片刻后,孟夫人說:“據(jù)我們所知,篡位還得等些時日,他現(xiàn)在并無官職,所以你如果只想保他一人也罷,無非就是變賣然后被你買回來,但你現(xiàn)在手里似乎沒什么錢?!?p> “我一定會盡力盡心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務(wù)?!?p> 孟夫人等的就是這句話,細(xì)細(xì)的柳眉高抬,“其實(shí),你只要嫁給我那侄兒,這一切就能解決的,不過,我也不強(qiáng)求你與我侄兒的姻緣,至于名簽的申報全由天坊內(nèi)部去辦,明日一早就能出來,你先回吧,好好適應(yīng)一下你的新身份?!?p> 從吊腳樓出來,有三個丫鬟服侍,兩隨侍在前掌燈,兩隨侍跟在后面,一路彎彎繞繞來到了西南閣。
而這里還有十五六個仍在忙活的仆人。
見到她進(jìn)來,紛紛行禮,稱她一聲莫姑娘。
“這是,天坊坊人都有的待遇嗎?”她吃驚地看著西南閣的陳設(shè),以及面前的八個粗使丫鬟一個婆子和六個小廝。
又看了看被明兒帶到議事廳的三個丫鬟和四個隨侍,當(dāng)她看到四個隨侍腰間的佩飾后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四個人腰間都配著木牌,是一等坊人。
“他們四個是坊人??!”
莫相忘又看了看其余丫鬟小廝,但也就只有這四個隨侍腰間配有牌子,其余人連個布球都沒有,但又恍然頓悟,這四個一等坊人可能是來監(jiān)視自己的。
大丫鬟箜娥說:“回莫姑娘話,并不是所有坊人都有這樣的規(guī)格,坊管以上才有這樣的格,但明姑娘說,您是孟小王爺?shù)臏?zhǔn)王妃,這才有這樣的規(guī)格?!?p> “小,王爺?王,王妃?誰?”
莫相忘詫異地看著眼前建筑以及周圍的下人,“他是王爺?”
“回莫姑娘話,莫姑娘有所不知,苗安國主是孟姓,孟夫人是國主親姐姐,苗安大公主?!?p> 此話一出,莫相忘當(dāng)場石化,她不是屢不清關(guān)系的人。
如此一來,孟云的父親就是苗安的國主。
而孟夫人不冠夫姓就是因?yàn)樗敲绨驳拇蠊鳎翘旆环恢髦徊贿^是皇婿。
“十九皇子成年后就領(lǐng)了云州封地,號云王,此次前來萬趙,也是為了繼承管理天坊?!?p> “那怎么叫小王爺呢?”
“姑娘不是苗安人,不必忌諱這些,只因國主的同胞弟弟也被封王,就是地坊坊主,我們內(nèi)部為了區(qū)分,就稱咱們云王為小王爺,但這稱呼只限于內(nèi)部,在外,我們都稱其為孟小管、孟公子、孟少主的,他是坊管級別,主事運(yùn)管,負(fù)責(zé)押運(yùn)走貨的?!?p> 箜娥將這些解釋完,就迎著莫相忘往屋里走。
西南閣主樓一樓西廳用餐,中廳會客,東側(cè)有小榻,樓梯在中廳后,有兩面屏風(fēng)間隔前后,樓梯后方穿過屏風(fēng)是條內(nèi)廊,連接著一個小浴場,小浴場后連接著柴房。
自樓梯上二樓東是臥房,西是儲物間和大丫鬟房。
除了主樓外,還有兩棟副樓和兩處個平房。
副樓在后,都是丫鬟婆子休息的地方。
平房在中前,一是書房,一是廚房。
西南閣前院還有半畝荷塘,后院種著一片銀杏樹,樹間還有小亭子。
這一天奔波下來,過程艱辛,她也只看個大概,丫鬟小廝燒水的燒水,鋪床的鋪床。
一番梳洗過后,已經(jīng)乏累的不行。
而這一覺,也因?yàn)槠@?,她夢里竟又沉入水底,望天時,還是那輪明月,只不過沉水望月的距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似是上升了一點(diǎn),并且能夠看到水面之上,與月隱云間的空中,泛出幾絲血紅的光亮,又有幾處血紅烏黑的流云,源源不斷的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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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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