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襄陵國川南鎮(zhèn),不過也未必,你哥哥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就是,我也說不好,但我哥哥失蹤的那幾天,有個孩子也丟了,大約就這么大,五歲?四歲?也就那么大吧。”莫相忘佯裝技術(shù)一流,且善于隨機應(yīng)變。
白胖子跟黃鼠狼對了個眼神,白胖子說:“小姑娘,我給你指條明路,這次走貨拿了錢,就從川南鎮(zhèn)北門出去,去一個叫奧拉城的地方,那城不小,但有這次走貨的錢,你應(yīng)該可以支撐到你找到哥哥?!?p> “為什么???我哥哥是領(lǐng)著那孩子一起走的嗎?那李老板怎么辦呀,李老板與我有恩,可不能忘恩負義啊?!?p> 黃鼠狼見她說話天真,就嗤笑一聲,“小姑娘,我們這叫救你于水火,你哥哥呀其實——”
白胖子扒拉一下黃鼠狼,皺眉示意不要說得那么直白,“你哥哥呀,就是看那孩子太好看了,太可愛了,另外,我剛剛聽你說,你哥不是聽道上傳說劫了阮家家孫就能誆人家爺爺一筆錢的事嘛,你哥哥就去辦了,等你到川南鎮(zhèn)賣了人貨后就趕緊去找你哥哥,你哥哥帶著阮家家孫大致是留在奧拉城躲著,躲著——”
白胖子也不知道要怎么編,但還是編出個因果,“躲同行,怕同行搶孩子?!?p> “阮家?對啊,哥是說那人姓阮,這孩子真那么值錢啊?”
“值個屁?!秉S鼠狼啐了一口,“都是那李老摳鬧得,貪圖人家的家業(yè)不說,還貪人家祖家的貨路?!?p> “還不是這幾年跟著城主走貨,眼熱了唄,掉錢眼兒里了,但凡住過他們家——”白胖子說著像是顧慮莫相忘一般,打住了言語,“那黑店,??油鈦砣耍疵?,若是地址落個大宅啊,府呀的,就絲毫不動,若是落在街啊,戶啊的一準(zhǔn)都摁下?!?p> “給城主上禮,城主也就不管了,那這鳳城誰能管得了他。”
“可不是,走這兩車貨,他得給城主上十分之三的貨金,自己留下十分之七,在從這七里給刨除三份給散鏢客,我說小丫頭,那李老摳承諾給你幾個?”
“一個呀,我看總價標(biāo)的那么高,一個也好多錢呢。”莫相忘裝傻充楞賣萌犯蠢最擅長,也是本性如此。
“哎呦喂,你跟他簽字據(jù)都不瞧瞧,是十分之七個的一呀,還是整個貨金的一啊?”
白胖子嘖嘖兩聲,“罷了,小姑娘,你這次走完貨就離開,去奧拉城找你哥吧,這也是李老摳自己做損,怨不得別人。”
黃鼠狼慶幸吸了口氣,“他這么做損,都沒有鏢客肯接他們家的貨,也就蒙一蒙你們外來人,你這單跑了鏢,下一單,他恐怕得自己上嘍,哈哈哈哈?!?p>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嘿嘿,報應(yīng)報應(yīng)!”
話至此處,事情已經(jīng)算是查的水落石出,至于阮家是不是被李老板滅門,這兩人的說法并不能給出準(zhǔn)確答案,李老板也會來呼事兒,既然走貨能給城主分去十分之三,那滅阮宅未必不會有城主參與。
也就這時,鄭然跟沐風(fēng)的報點出現(xiàn),通過隱適掛夜視望遠鏡看去,兩人坐在一處石墩子上,身后拴著兩匹馬。
“兩位大哥?!?p> “怎么的小姑娘?”
莫相忘站定后一抱拳,“二位大哥說著阮家家孫果真在奧拉城嗎?”
這倆人還沒反映出來她的變化,白胖子說:“那肯定的呀,那趟我也跟著,小孩可能沒喂藥,哭鬧了一路,那奶母誓死抵抗,被摁死在城郊小樹林了?!?p> “這位大哥可知那孩子被賣給誰家了?”
“賣給——”白胖子瞧出她的異樣,隨即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你問那孩子做什么?”
“兩位大哥,誰能給我個準(zhǔn)確消息,我就把這輛車人貨讓給你們,你們自行變賣,把貨金悄么聲的藏起來,回去只說保貨的人帶著錢跑了即可?!?p> 黃鼠狼跟白胖子對視一眼。
黃鼠狼問:“你這話,可當(dāng)真?我怎知你是不是在套我?”
“誰能給我更多消息,我就把這趟貨的字據(jù)給誰?!蹦嗤贸隼罾习鍖懙淖哓涀謸?jù)以及貨金總量表拿出來。
黃鼠狼跟白胖子瞪圓了眼睛盯著票據(jù)。
“姑娘,這阮家家孫當(dāng)真就送到奧拉城了,就在奧拉城——”
“奧拉城潘家!潘家夫婦喪子!將孩子買了去!”
“我先說的!”
“誰說了算誰的!你嘴皮子不利索活該!”
“你!”
“兩位大哥別吵嚷,吵嚷出去,對你們誰都不好,既然兩位哥哥都幫忙了,那這兩車貨,一人一車?!?p> 兩人拿了票子,車隊也剛好從鄭然跟沐風(fēng)面前經(jīng)過。
莫相忘一抱拳,“多謝兩位哥哥幫襯,祝兩位哥哥一路順風(fēng),發(fā)大財?!?p> 迎著車隊的火燈籠照亮,這倆人在見到鄭然跟沐風(fēng)身上那套墨綠色的大氅后臉色一白。
“姑娘您是?”白胖子說罷捂住了嘴。
黃鼠狼下巴都要驚掉下來,只能用氣音發(fā)出‘地坊’二字。
見莫相忘過來,鄭然起身,懨懨地看著這一路,“你不走貨嗎?”
“不走了,找到了,去奧拉城?!?p> “奧拉城?現(xiàn)在?”
“對就現(xiàn)在?!蹦嗤н^一匹馬要上去,卻被鄭然拽下來,“你咋的,自己騎一匹啊?”
“不然呢?你又沒多準(zhǔn)備,我跟沐風(fēng)去也行,反正剛出城西門不遠,你走回去吧,要不然,你倆——”莫相忘詭秘一笑,也不等他再拽,只踩著馬鐙上去,“我得趕在這批貨回去之前趕回鳳城把我坊員接走,你們倆不想——”
話音未落,鄭然好似輕功一般,一個飛身上馬,就坐在她身后拽住韁繩,“誰要跟男人乘一匹馬???”
莫相忘大驚,“您是有病吧,得,我下去,我不差這幾步路。”
都不等她說完,鄭然一踢馬鐙,馬兒就乖乖起步向前,“你以為我愿意啊,到下一鎮(zhèn)子就去再買一匹,也不差這幾步路,駕?!?p> 他們行進速度不快,回頭望去仍能影影綽綽看見商隊的火燈籠。
不過幸好,出了鳳城沒多久就碰到一個鎮(zhèn)子,可現(xiàn)已入夜,鎮(zhèn)上營業(yè)的就只有客棧,三人找房間住下,并讓店家明早準(zhǔn)備出一匹快馬。
“你明天可別偷懶,咱們最好早去早回。”鄭然說完話,也不等人回答,嘭的一下就把門關(guān)上,屋里的燈也熄了。
傲慢的讓人發(fā)指。
“莫坊組,我家鄭公子平日里不跑這么遠的路,雖說降了職位,但也因卻有實力,所以二坊主不愿放他走遠,平日還會召回去出謀劃策的?!?p> “別站我門口說話!”鄭然吼了一嗓子。
沐風(fēng)做了個請的姿勢。
莫相忘也因與鄭然同乘,膈應(yīng)一路,但并不熟悉鄭然的具體情況,聽沐風(fēng)稱他公子,以為就是個稱呼。
“我家公子,是‘苗安’?!?p> 他倆來走廊盡頭,沐風(fēng)只把苗安兩字用口型復(fù)述。
“國公爺?shù)男」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