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承又將其余幾箱寶貝打開,多是瓶瓶罐罐,要么就是造型精美,但顏色不知的擺件,每樣都有類似的功效。
“就沒點實際的?比如金子,銀子?或是鉆石?珠寶?”
“這些寶貝可比鉆石珠寶值錢,姑娘應也不是俗人,怎會不知道這些貨的真實價額呢?”道承頗為不解地看著她。
“可你這些東西太燙手,我倒賣給誰去,這東西一現(xiàn)世,你千羅的陣眼估么就會察覺到,萬一你們在這里做了記號,我可要如何收場呢?”
“姑娘多心了。”
“不得不多心,畢竟我見識過天石的威力,在某種程度上會構(gòu)成一種奇妙的磁場,這也是我為什么會稱它為隕磁的原因,就好比我這鏡子,我現(xiàn)在戴著它,是因為能夠通過它影響磁場,讓我看見一些靈體,而我知道這天石還有其它一些神奇的功效,不單單是你說的這些。”
說到這兒,莫相忘憤恨地一翻白眼,“你們與地坊合作多年,可曾給他們一些寶貝,出去分?”
“這,也有的。”道承并不隱瞞,但也不多言。
“那就是了,那老家伙是想借我的手,把這些玩意兒運出去,八成是等我壞事的時候,好將我逮住,以一個什么由頭發(fā)配出天坊,他好得力,那個老東西,下了盤大棋。”
可她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把桃夢山的僵尸除掉,畢竟以自己現(xiàn)在的口碑和對外的作風,這兩種都有可能。
“行吧,白送就白送了,我認栽。”莫相忘轉(zhuǎn)身打算上樓卻被道承攔下,也是心思轉(zhuǎn)的飛快,想著這攔下的用意,“怎么,非逼著我挑一樣?”
“不是,姑娘這趟也不易,在下,倒是還有些現(xiàn)錢,姑娘若是不嫌棄,大可收下?!?p> 莫相忘在黑暗中盯著道承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白跑一趟的心情。
“算了,你若覺得我這趟辛苦,就跟我講講千羅,講講坊貨倉現(xiàn)存的一些千羅的貨,就比如那個豆蔻春松,果真是個女子變得?”
道承又怔了好一會兒,最后嘆息一笑,“竟是在下庸俗了,在下愿意講講關(guān)于千羅的事,想必姑娘日后還會走千羅的貨,就算在下給姑娘打個提前量,助姑娘一臂之力?!?p> 從樓下返回,眾坊員見莫相忘空手而歸,唯有溫城臉色慘白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墻角。
因山門外的火焰旺盛,道承以及僵尸們都躲在門內(nèi)。
莫相忘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后,就喚了聲溫城進門,稍稍的解釋一通,也囑咐一遍,溫城就臉色蒼白地聽著,并不敢反駁或是提問。
“溫城你記著,今日聽見的話不要跟任何人講,關(guān)于我的事,在元旦那日皇族家宴上,家宴上的皇室都知道一二,也下了封口,但另外一部分,就只有箜娥和你知道,若不經(jīng)我口,你定不要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嗎?”
“是?!睖爻请y以置信,垂眸盯著地面,胸前起伏,明顯是沒有消化掉這驚人的消息。
“我不敢保證日后大家會不會知道,我相信箜娥會護著我,不過我也相信在這方面,你也會護我周全。”莫相忘說罷,拉過溫城的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上,她的血液是死的,心跳是裝飾,卻不會帶動脈搏和體溫。
“你若怕我,回去后我自會找個理由把你掉到別人的組里,畢竟跟著我,像今日你聽到的關(guān)于地坊跟千羅勾結(jié)的事,還不會少,關(guān)于地坊想要治我的事也不會少,以后會更坎坷,你不用急著做決定,我會把你送到孟云的隊伍里,給你找個好下家?!?p> “不,我不走,我只是有點震驚,以前我曾懷疑過,您的心跳跟常人不同,無論是奔跑還是如何,從來都是一個頻率,從沒快過慢過,呼吸雖說有急有緩,但心跳從沒跟著變過,就像是個裝飾品一樣。”
“是,就是個裝飾,心跳都不會帶動脈搏的裝飾。”
“您又是百毒不侵。”
“嗯,不死不滅?!?p> “屬下只是,只是有些震驚,這世上還會這樣的奇人?!?p> “你跟我將近一年,這樣的事,見得也不少了吧?!?p> 溫城憨憨點頭,“我倒不是怕您,就是震驚,真的,沒有害怕?!?p> “嗯?!?p> 看著溫城由白轉(zhuǎn)紅的臉,莫相忘神情有些恍惚,這三世遇見的人,都不同于生前遇到的那些,都很真誠,這些愿意陪在自己身邊的,都沒有跟自己耍心眼的,也沒有嘲笑自己沒有家族庇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
而這夜,三十幾個坊員排成排,聽那道承說千羅的事。
小司南跟封岑坐在最前面,聽得津津有味。
在后方籠火的就只剩下曹平。
莫相忘對那些故事也是好奇,但故事終究都會指向天石,也就沒多大興趣,就跟著曹平籠著一大團火。
“坊隊,跟著您出來,真是長見識的,這四十幾年都沒聽過,見過這樣的場景,人和僵尸還能和平共處?!辈芷綄⒏刹駚G進火里,滿眼欣慰地看著大門內(nèi)坐著的一堆人,以及破門里面站著的一群僵兵。
“這才哪兒到哪兒,今日道承所說的,怎知不是明日所見?!?p> 莫相忘瞧著那一個個全神貫注聽故事的坊員,又看看曹平,不知怎么,竟有種安心的感覺,隊伍里最不起眼的長者,打架不是沖在前頭的,打探消息也不在行,倒是每日喂喂馬匹,做做飯刷刷碗,攏攏火,劈劈柴,竟也是隊內(nèi)的安定劑。
有他在,能讓這些鋒芒得以收斂,讓他們回歸真實世界。
“只不過這單,算是白走了?!蹦嗤男牟‰m說有千羅見聞解決,但還是難以平復。
“坊隊可以去江無州的坊司局問問,看有沒有回程的貨?!辈芷秸f著添了塊柴。
“回程是肯定要走貨的,不過再來時,小司南說明川的武林大會快要開始了,下一趟去明川吧?!?p> “去年的武林大會在勒圣國舉辦的,似乎,還是千羅的千羅門贏得第一?!?p> “苗安第幾?”
“第二?!?p> “那萬趙呢?”
“萬趙的仙群第三,但這,也是苗安的暗兵?!辈芷秸f著眼中竟有些向往,“現(xiàn)如今嶺南這片,盟主是仙群,往下還有八家,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那刺翎雨雁呢?”
“也在其中,但他們會接收一些其余幾家的棄子,所以有那么幾家是怕刺翎雨雁的,畢竟這些棄子是知道那幾家的武林秘術(shù)的?!?p> “仙群不存在棄子吧?”
“仙群、花籬、鶴之谷三家是苗安安排在萬趙的暗兵,也身居九家之里,不存在棄子叛逃,但會將優(yōu)秀的弟子送進簽殺,多半都在地坊八支里?!?p> “九家?!蹦嗤犞浜咭宦?,想著都跟‘九家’杠上了,原世界里有個九家,如今又來個九家,“孟夫人手上沒幾個吧?”
“確實,地坊人緣好,人脈廣?!?p> 說到這兒,莫相忘開始為孟夫人的計劃感到擔憂。
地坊不單拉攏苗安皇室,還拉攏了千羅,甚至這些暗兵里也有,保不齊其余武林六家里會不會也被地坊拉攏,這要翻身,可不能全靠自己一個王炸。
這夜,所有人被道承的故事吸引,而封岑的求知欲迫使他們又在山上宿了一夜。
直至第三日才下山回程。
想不空手而歸,就得前往江無州的坊司局,這里蘆芽最清楚,她師父就在坊司局。
是個白胡子白發(fā)老頭,面相很嚴厲,見到他們并不搭話,只把蘆芽叫過去,也不知說了些什么。
而莫相忘就帶著書白和平野還有雷子幾個隊內(nèi)管事的去坊司局的坊貨部申請走貨。
但這邊的貨多半都有固定的幾個坊隊走,突然加塞,會被視為搶貨。
這些人可沒有天坊大宅里的那些和藹。
雖認得她這個名人,但都不屑一顧,以至于那些坊貨部的部員們對他們都很是隨便,他們在坊司局這邊歇了五天都沒見到靳坊司,第六天時才給出通知,說有貨要交代給他們。
可一去才發(fā)現(xiàn),是個坊金不過一萬兩的小單。
莫相忘是不常對人發(fā)火的,她覺得人不配,但這次,她是真的火了。
帶著書白他們直接離開坊司局,并讓小司南和哨子他們幾個嘴快愛八卦的在城區(qū)里散布消息,要自攬生意,拿最多的錢,走最危險的單,目的地在嶺北任意一州。
而嶺南不同嶺北,嶺北消息稍顯閉塞,圈子里的人很少。
但嶺南卻不同,大部分都是圈子里的人,以莫相忘天坊坊隊名頭去走貨,消息一散播出去,下單的就來了。
又經(jīng)過幾日商議后,挑了個價錢最高,但有些繞路的人貨。
要去明川州接人,送到湍西州。
而敲定這單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莫相忘要把一部分坊員扔在明川,為幾個月后的武林大會做準備,以免人生地不熟的,過來看熱鬧還需要旁人做向?qū)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