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為誰心傷
華夏,浙省,這里距離b市,還有二百里地,已經(jīng)屬于盛海市邊緣地帶。
一條人煙稀少的國道上,道路右側,有一人緩緩而行。
這是個年輕道人,身材挺拔,相貌清俊,一身青衣道袍,劍眉星目,向著b市方向走去。
他沿著道路前行,并不著急趕路,沿途觀看風景,腳步緩慢,但速度卻也不慢。
年輕道士行走在路上,微風吹拂,灰塵揚起,卻見他青衣道袍依然潔凈如新。
“轟轟轟……”
忽然之間,聽到身后摩托車發(fā)動機轟鳴聲傳來,聲音刺耳,震耳欲聾。
姬逸云沒有回頭,只是覺得這聲音太難聽了,自覺頻閉這巨大的聲響,稍微往右側路旁讓過兩步。
國道上駛過一四輛摩托車和一輛小轎車,兩輛摩托車在前,小轎車在中間,后面也有兩輛摩托車。
不算小轎車上的人,四輛摩托車上,共四名非主流青年,花里胡哨的,還吹著口哨,幾個爆炸頭,染著黃綠交融的頭發(fā)。
“轟轟轟……”
很快,四輛摩托車,鬧哄哄的,帶領一輛小轎車,揚長而去,掀起了一許多灰塵。
姬逸云伸手捂住口鼻,皺了皺眉,并沒說什么,也沒有使用神力法則。
后面一名非主流小伙,騎在摩托車上回頭,向道路旁邊的姬逸云掃了一眼,居高臨下,帶著一絲輕蔑之色,調(diào)侃道:“喲!這年頭還有真道士呢!真是少見??!小道士在后面吃灰吧!”
姬逸云挑眉看了一眼那非主流小伙子,便收回目光,不以為然,沒有開口回應,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灰塵漸平,摩托車發(fā)動機轟鳴聲掩蓋著小轎車微小的聲音遠去。
那一行人,在國道盡頭漸漸消失。
而姬逸云青衣上染了半身煙塵,他輕吐了一口氣,身軀一震,灰塵盡落,一身不染塵埃。
……
半個小時之后,一群非主流車隊浩浩蕩蕩向b市駛去,已經(jīng)臨近郊區(qū)地帶。
為首的非主流青年,一頭花綠色長發(fā)飛揚,一邊開車,一邊對著摩托車后視鏡,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當他照完鏡子以后,再抬頭看前路。
遠處國道上,目光所及之處,似有個人影正在路邊行走著。
起初,他并不在意,扭動油門繼續(xù)行駛。
臨近之時,他發(fā)現(xiàn)這人背影挺拔,背負雙手,一身青衣道袍,竟然也是個年輕道士。
這條國道上,他們一路遇見的人較少,半個小時前,才見一個年輕道士,半個小時后,又遇上一個年輕道士,而且背影相似。
只是這次有些區(qū)別,這年輕道士是背負雙手,而之前那位年輕道士與常人行走一般,雙手隨意晃動,這倒令人錯愕。
車隊越過這年輕道士,氣流揚起了灰塵,后面那個非主流小伙子偏頭看去。
而那年輕道士也偏頭看來。
“……?”
四目相對,這非主流小伙子,忽然一怔,露出一副見鬼的模樣。
恍惚之間,這年輕道士,跟半個小時前遇見的那個年輕道士,竟然無比相似。
但他還待細看之時,卻已經(jīng)越過了那年輕道士。
畢竟騎在摩托車上,遠勝徒步而行。
“見鬼了,真是怪事!”
那非主流小伙子念了一聲,暗道:“莫非我昨晚蹦迪太晚了,精神不佳,眼花看錯了?”
精神不佳,偶有一時恍惚,倒也不算什么,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車隊漸行漸遠,非主流小伙子回頭望了一眼,那年輕道士依然還在道路后方,漫步前行。
隨著車隊向前行駛而去,便看不見年輕道士的身影了。
……
又過一個小時,車隊進入了b市郊區(qū)的范圍之內(nèi),而在前方,似乎還有道人影在路邊行走著。
遠遠看去,那背影顯得挺拔,背負雙手,一身青衣道袍,腳步緩慢。
“……?”
那非主流小伙子心頭忽然一凜,要不是摩托車正在向前行駛,后面還有一輛小轎車,這時不能及時剎車,不然他都想瞬間調(diào)頭跑路了。
而車隊向前行駛而過,還是越過了那年輕道士。
他偏頭看去,仔細打量。
而那年輕道士沒有看他,目視前方,背負雙手,邁步緩慢行走,黑發(fā)隨風飄揚,似乎之前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車隊的速度,明顯比人的徒步,還快得多。
車隊又越過了這年輕道士。
但是,剛才那個清俊的側臉,竟然跟早先看見的年輕道士,一般無二?
“這……”
那名非主流小伙子,臉色發(fā)白,握住摩托車扶手的雙手有些發(fā)抖,上下牙齒在打架,不受控制。
先前一次,或是精神恍惚,看錯了面貌,但這是第二次,便不該是他看錯了罷?
“李剛……”
就在這時,那位非主流小伙子的旁邊,另外一位黃毛非主流,對綠毛非主流說道:“這年輕道士很古怪?!?p> 綠毛非主流,回頭再次仔細一看,面色驚恐,大聲說道:“你們看到了?”
小轎車前面一個非主流沉聲說道:“早上九點多出發(fā),到現(xiàn)在中午十一點多,我們遇到了三個年輕道士,而且裝束相同,不會是一個道觀出來的吧?”
李剛非主流小伙子,沉默了少許,驚恐地說道:“我們可能遇到鬼了,就算是同一個道觀出來的道士,也不可能同樣的樣貌啊!并且這條國道沒聽說有道觀存在!”
以他老道的江湖經(jīng)驗,閱女無數(shù),都沒有認錯人,這不可能出錯的,從一開始,就跟那年輕道士對了一眼,照了個面,還嘲諷了人家一句。
而其他三名非主流小伙子,顯然只是關注了年輕道士的裝扮,卻沒有注意到那年輕道士的面貌。
李剛神色惶恐,心緒忐忑不安,國道上真有三名年輕道士,長得一模一樣?還是說,他們?nèi)齻€,都是同一個?
而且可能不是人,是一個鬼,問題光天化日之下,艷陽高照,難道說……這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鬼王?小說就是真的寫的,別問他怎么知道的。
……
此時,正直中午十二點鐘,太陽高掛頭頂,熾熱氣息撲面而來,一群非主流的車隊,已經(jīng)進入了b市郊區(qū),在106國道之上,路邊一個小賣部。
“杰哥,這太陽實在太毒辣了,喝了幾瓶水都頂不住,不如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會,買一些冰鎮(zhèn)可樂吧!”
李剛非主流小伙子,甩了甩綠色長發(fā),將摩托車停在小賣部旁邊,隨手一抹額頭的汗水,掃幾眼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年輕道士,才松了一口氣,
喚作杰哥的非主流青年,略微偏頭看了一眼后視鏡,發(fā)現(xiàn)小賣部那里有一把遮陽傘,對所有人說道:“都停車,就在路邊這個小賣部休息一會再上路,這才中午十二點,只要在下午趕到b市的摩托車愛好者俱樂部就行!”
車隊調(diào)頭停在106國道外面,一群非主流小伙子扭頭,伸腰,踢腿。
這時,小轎車的車門打開。
一個二八年華,身穿著黑色超短裙,白色體恤,柳腰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小轎車副駕駛上,一雙大長腿伸出,踩在地面上,接著頂著一頭火紅的短發(fā)的小太妹下車了。
小轎車主駕駛上,還有一個穿著保守的白衣卡通少女,從小轎車上出來。
兩個少女,一個面貌秀氣,一個身材高挑。
兩個青春少女,二者打扮可謂大相徑庭,那位小太妹下車之后,拉開后車門。
接著才有一個年輕女子,款款走出,只見她容顏清麗,膚若凝脂,鵝黃色的長裙,動作輕柔,頗有大家閨秀的姿態(tài),她出來后,就被小太妹抱住手臂撒嬌。
小太妹笑嘻嘻說道:“大姐頭!我買了小魯班全部皮膚,沒錢買水了,你請我喝好不好!”
那位喚作大姐頭女子,抬手拍掉小太妹掛在她身上的手臂,含笑道:“小倩!算我怕你了,好!我請,以后別亂花錢,你買了小魯班全皮膚,難道你技術就會變強嗎?”
“還是我請吧!”杰哥看了掃了一眼一群人,讓他們?nèi)フ陉杺隳抢镒?,走向國道旁邊的小賣部,對著里面的老板喊道:“老板,來七瓶百世可樂!”
這一行人,四男三女,其中有五個非主流,兩個正常人,不過兩個正常裝扮的少女,其中一個是司機,一個是一群人的大姐頭,這關系,怎么看都有些怪怪的。
小賣部的遮陽傘并不大,下面只有兩張百世可樂贊助的雙面板凳,一邊兩個座位,七人一坐下,頓時就只缺一便滿座了,小賣部一時間顯得生意紅火。
而就在這一行七人坐下,喝著冰鎮(zhèn)可樂閑聊時,卻聽見小賣部里面,又傳來一個稍顯懶散的聲音。
“老板再來一瓶冰鎮(zhèn)可樂,在這里喝完再走!”
“……?”
李剛那個非主流小伙子,隨意偏頭一看,陡然心頭一震,倏地站起身來。
他面色變幻,心緒浮動。
這年輕道士,真是陰魂不散,莫非這鬼要害他們這一群人?
他們幾人一路開車幾個小時了,也很是疲累,趁著歇息之間,與同伴閑談幾句。
而在這邊,隨著李剛非主流小伙子站起身來,另外三位非主流小伙子,順著李剛的目光向那邊看了過去,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年輕道士,他們也都心頭一凜,大驚失色。
當即遮陽傘下,這兩張桌上的人,氣氛凝固,四個非主流小伙子臉色緊繃,他們都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道士,店內(nèi)桌子已經(jīng)坐滿人了,不如你和他們擠一擠?”
而就在這時,小賣部的老板將冰鎮(zhèn)可樂遞給姬逸云,便忙著打游戲去了,因為王者水晶已經(jīng)派兵出發(fā)了,錢都忘了收。
姬逸云笑了笑,也沒有給錢,他就站在小賣部門口喝著冰鎮(zhèn)可樂,沒有過去遮陽傘那邊,去一群人那里的桌子坐下。
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朝那邊過去一眼。
李剛非主流小伙子與另外三位小伙伴們對視一眼,不知怎地,越想越是驚恐萬分,似乎他們一群人真的被鬼纏上了。
“杰哥……”
“坐下!”
杰哥伸手一按,將李剛非主流小伙子按在椅子上,同時示意其他人坐下。
旁邊身穿鵝黃色衣裙,喚作大姐頭的年輕少女,看到四人面色蒼白,有些奇怪,一個年輕道士而已,有那么可怕嗎?
“小杰,你認識他?”她輕聲問了一句。
她也看見了,那是個年輕道士,相貌清俊,舉止灑脫,顯得不拘一格,不像演戲的道士,反而像小說中的人物。
“早上九點鐘出發(fā)到現(xiàn)在,路上遇見他三回了?!苯芨绯谅暤馈?p> “三回?”鵝黃裙女子驚訝道。
她顯然不相信杰哥所說的話,這個年輕道士一個人走路,又沒有搭車,怎么可能追上他們一群人的車隊,難道這個年輕道士還會飛不成?
“我沒有騙你,他孤身行走在路上,每次車隊越過他,過不了多久,他又出現(xiàn)在我們前面的路上,李剛先注意到這個小道士的!”杰哥皺著眉頭說道,轉頭看向李剛那個非主流小伙子。
李剛非主流小伙子,畏懼地看了一眼小賣部門口,姬逸云隨意靠在墻上,喝著冰鎮(zhèn)可樂。
李剛非主流小伙子,低聲說道:“杰哥說的對!不信你問華仔他們?nèi)齻€,開始我還嘲諷那年輕道士一句。
后面又遇上一次,以為我昨晚蹦迪太晚了,精神不佳,看錯人了。
他肯定不是人,應該是一個鬼,還是不怕陽光的鬼王,每次遇到時,都是緩慢步行,卻跑到我們前面。
現(xiàn)在還追到這里了,只怕……只怕我們被鬼纏上了,怎么辦啊……這鬼不會想吃我們吧?”
“我們車隊一直沒有在路上停過,他徒步行走,卻跑到我們前面來了,這年輕道士不會真的是鬼吧?”小太妹這時才后知后覺,開始害怕起來。
“不錯!國道上見他走得很慢,按道理說,天黑也不一定走到這里!”杰哥臉色凝重,驚悚道:“但是他還追了三次了,這是一個鬼無疑了!”
“這可怎么辦?”開車的白衣卡通少女,害怕極了,將手中的冰鎮(zhèn)可樂瓶子都捏扁了。
“不會是李剛嘲諷了一句這個鬼,讓他給纏上了吧?”那個黃毛非主流小伙子截了截李剛,臉色難看。
“我也不知道!”李剛非主流小伙子有些后悔,不該嘲諷那年輕道士。
杰哥略微思索,向小賣部老板大聲喊道:“老板,那位道長的可樂錢,我替他付了?!?p> “這倒是個妙人!”
姬逸云微微一笑,喝完冰鎮(zhèn)可樂,將手中的瓶子丟進垃圾桶,一步邁出,瞬間消失不見。
“呼……真有效,我們得救了!”見姬逸云消失不見蹤影,一群人后怕不已。
……
B市街道上,姬逸云換了白色休閑服,眉清目秀,身材修長,一雙大長腿,一頭及腰長發(fā),兩手插兜,悠閑地走在大街上。
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人好奇怪,一身不倫不類的搭配不奇怪才不正常,顯然這個奇怪的人肯定不正常就是了。
“帥哥,你為什么皮膚那么好,細膩的無痕,頭發(fā)怎么留那么長,你要做我一樣的人嗎?……”一個大膽的“女人”上來搭訕,第一句讓姬逸云有點開心,接下來他臉就變的越來越黑了。
“稍微施加點粉你也可以,頭發(fā)是假發(fā),還有你很快樂嗎?”
“不是很快樂……你這個皮膚真好……”
“你不快樂那我變成你一樣干嘛?”
“……”
沒給他問下去的機會,旁邊一堆人看戲呢,在一群人奇異的目光下,姬逸云邁開腳步溜了。
走出一棟棟高樓大廈的B市,,循著張承德給的地址,姬逸云來到了一片別墅區(qū)一座天然湖附近,這里樹木蔥郁,草長鶯飛,空氣清新,只是深秋落葉讓這里失色了不少。
這時午后時光,附近沒什么人,不過在湖邊遇到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伯正在湖邊垂釣,姬逸云假裝一個釣魚愛好者和他閑聊起來。
“老伯這個地方挺清靜的,環(huán)境優(yōu)美又沒有人打擾,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養(yǎng)生釣魚之處。”姬逸云說道。
“那是!這個地方就是很適合我們這些老人,閑著還能遛遛彎或釣下魚,可不是個很好的養(yǎng)老之地嘛!”年邁卻身體還很健康的老伯挺健談的,聽到有年輕人愿意和自己探探這些話題,開心的說道。
“一個人釣魚應該沒什么樂趣吧!我是說你應該還有釣友,怎么不約他們過來一起釣,這樣才更有樂趣。”姬逸云探尋引導話題說道。
“有啊怎么沒有,只是他家里出了點事,我那位釣友兒子被神仙接走了,留下他們兩夫妻孤苦伶仃的,他們這些年過得都不如意,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崩喜崞疬@位釣友有些同情的嘆道,讓姬逸云基本確定了目標。
姬逸云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隨意問道?!澳撬麄儸F(xiàn)在如何了,還在住在這里嗎?”
“目前還在,不過聽他說想換個環(huán)境,免得在這睹景生情,你打聽這些干什么?”
老伯說著說著,有些警惕起來,盯著不論不類的姬逸云,探討著釣魚愛好,不知不覺被打探與釣魚無關的事情。
“老伯不用緊張,是有人托我過來照看一下他們,沒別的意思,不是見你在這正好打聽一下。”姬逸云說道,到底有沒有人托付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說到這里,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我哪位釣友福源不淺,只是他沒法享受啊,將要搬走這里,是他之前的準媳婦經(jīng)常過來看他們,照顧他們,多好的一個媳婦啊。
只可惜……兒子失蹤了,前兩年準媳婦也另嫁他人了,不過還在幫他們安排地方,只是又能如何呢?”
聽到姬逸云的話,勾起這位老伯的記憶,滔滔不絕,說出很多關于他那位釣友的一些情況。
姬逸云得到自己需要的,沒有再多呆,告別這位健談的老伯,沿著從那里得知的地址,一路漫步走去。
姬逸云循著線索,來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別墅外面,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路邊查探里面的情況。
秋季時節(jié),天氣有些陰冷,那個院子里,幾顆梧桐樹正在飄落枯黃的葉子,地上鋪著一層落葉,在秋風吹過時,“沙沙……”落葉磨砂著地面沙沙作響。
院子里正有兩個中年人,一位中年婦女,一位中年男人,兩位年齡都不算太大,只有五六十歲的樣貌,但是神情憔悴,像七八十歲的狀態(tài),精氣神明顯虧損嚴重,兩個人都處于一種精神恍惚狀態(tài)。
一男一女在秋葉飄落,陰冷的秋風之中相互扶持走向屋子,亦步亦趨地慢步踏上臺階,這時那位女人停了下來,心神恍惚間,喊了一個名字。
只有輕微的低語,就被秋風吹走消散在落葉之中,似乎在喊著一個名字,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姬逸云卻聽到了,雖然她說的話很輕很小聲,確實喊出了一個名字“小凡”。
這時她旁邊老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話,反而也一樣心神哀傷,不過他很快伸出雙手,隨即緊緊抱住老伴,然后用并不有力的手,輕輕拍著老伴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
本來就憔悴的女人,也緊緊抱住自己的老伴,眼淚止不住地從那憔悴的眼眶涌出,然后又是一陣咳嗽“咳咳咳……”
“我昨天夢到小凡了,看見他已經(jīng)回來了,當時我和你都高興壞了,然后,我們一家人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飯,飯卻沒吃完我就醒了,沒有留住凡兒,只是夢醒時分眼淚滲濕了枕頭,什么都沒了,起來整個人都一陣的空虛。”
她邊說著,眼淚卻沒有停下來,反而淚流滿面模糊了她的雙眼,說完嘴巴像是抽搐發(fā)抖,開始低聲哽咽,抽泣。
“小凡,他一定沒事的,相信他很快就回來看我們了?!蹦腥溯p聲安慰道,只是這樣的話,可能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兩人攙扶著往屋里走去,沒有休息,而是準備收拾東西,就兩個不大的行禮箱,男人沉默的在大廳收拾一些物品。
女人拖著一個行李箱,來到一個裝扮簡約,書架子上有擺放著很多書籍的房子,打開衣柜拿出衣服,開始一件一件的疊著,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似乎看到了她想見的那個人。
這些衣服明顯是一個青年人的房間,休閑,運動,居多,看不到幾件正裝衣服。
緩慢地疊著衣服,然后一件件擺放整齊,她疊的很慢很是認真,不過溫柔神色的臉上卻出現(xiàn)了淚痕,無聲無息悄然而至,可能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這些。
雖然衣服疊的很慢,但衣服總有疊完的時候,已經(jīng)疊完的衣服,又收拾完鞋子襪子……她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無所適從,怔怔出神。
“該走了!都收拾完了,一會小許過來接我們了,雖然我們不去她家里,也不愿意打擾她的生活,但也是好心,為我們找了一個安靜,適合養(yǎng)老的地方,別耽誤小許的時間?!?p> 男人等了很久,也沒有說話,只是他已經(jīng)接到電話,接他們的車就到了,在大廳的他,才出聲提醒女人。
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了最后一件行禮,一本筆記本,打開明顯已經(jīng)寫了不少,她翻開中間沒有字的空白頁。
“我們搬家了,曾經(jīng)擁有美好記憶的地方,如今成了傷心之地,我們選擇搬離這里了,我們又怕小凡突然回來,卻找不到我們,只是搬到附近的p區(qū),只要小凡回來,就能很快找到我們了……”
一邊寫著,臉上已是淚流滿面的她,淚水不經(jīng)意地滴落在筆記本上,成為筆記本的一些情緒——傷心,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