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著掖著,我也一聲不吭。
到底是鄧少鈞有求而來,不說點什么不行的。
“金羽宗藏了一部《榮枯回春術》,我還沒弄到手,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鄧少鈞字斟句酌,不肯多說一句了。
“行,這些法術,本來就不是幽泉宗本門法術,在其他門派見到也不奇怪。你得到了它,想怎么樣?”
“回歸草本狀態(tài),拖死姚意!”
哦?呵呵,哈哈——顧云影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什么高招,跟我的有什么區(qū)別?也是個同歸于盡的毒計而已。哎呀,你竟然跟我一樣聰明?!?p> “能一樣嗎?我這個更安全?!?p> “安全個屁!”顧云影毫不客氣訓斥道,“你好不容易化形為人,又打回原形,你能躲哪去?重新回祖州?”
鄧少鈞腦海浮現(xiàn)出藥伯的臉。
他看守云陽子的真身,看一個是看,看兩個也是看,何況我還是他的首徒。
“反正,”他咬著牙,“如果真的要走這條路,我自有安排?!?p> 顧云影沒訓他,也沒否定他的想法,只是搖了搖頭。
“你這是舍近求遠,舍易求難。時間太長,變數(shù)太多?!?p> “傻子,《榮枯回春術》,在我的《涅槃神功》李確實有記載,恰好就是你這樣的何首烏用,有特效,唯一的缺點就是,時間太長了?!?p> “這個法術,很仁慈,不傷害任何人,只傷害自己。實在不如依據(jù)相生相克之理,鋌而走險,以毒攻毒?!?p> “木性命魂之人,一般主修木系法術,兼修土系法術,木能克土,所以無礙。我也見過特別無聊的仙人,再多修一門水系?!?p> “木系之人,兼修火系,確實,聽起來就像尋死。但是,五行終始,并無絕對屏障。據(jù)說,這種修法,能夠令命魂更加強健,堅韌?!?p> “只是,千百年來,沒人去做這種傻事。比如說我,修到元嬰大成,靈魂自然堅韌,有必要冒險去增強嗎?但是你就不同了,你現(xiàn)在做這種事情,就有意義了?!?p> 一番話,說得鄧少鈞恍然大悟,早把其中關鍵交代清楚不就好了嗎?
顧云影卻又幽幽地說:“我說的是順利的情況,要是出點意外的話……”
“會如何?”
“嘎嘣脆,死翹翹,比別人更容易走火入魔。”
“……”
“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
“……”
鄧少鈞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希望的是一個萬全之策,而不是賭命。
顧長老說的沒錯,兩人的想法雖然不同,但思路是一樣的。
利用姚意現(xiàn)在還沒有真正重生,他需要鄧少鈞的軀殼,如果軀殼有個三長兩短,他的重生計劃就失敗了。
等了那么多年,豈能輕易就失敗,他必會盡力護持,那就能抵消他自己的力量。
鄧少鈞沉默下來,冷靜下來,心說,不管怎么樣,好歹是個方法,不管用不用,學點新的法術總是不虧的。
《三昧真火》是火系高階法術,顧云影肯與我分享,也是好心。
“那好吧,你的三昧真火在哪里?”
“在書房,你自己去看吧?!?p> 鄧少鈞起身走入書房,發(fā)現(xiàn)顧云影并不跟來,很好奇,站在書房門口問道:“顧長老,你就這么放心我?”
顧云影連身子都沒轉過來,穩(wěn)穩(wěn)坐在地上,已經懶成這樣了?
不管這些了,書房就一排書架,赫然擺著從姚意那里得來的那幾本高階書。
鄧少鈞沒去看《三昧真火》,而是去翻其他幾本,根本翻不動。
“施了法術禁制?真小氣?!?p> 只好老老實實去翻看《三昧真火》。
時間不覺過了三個時辰,明白了個大半。
突然,大腿上傳來一陣酸麻感,似乎有人拿針扎了自己一下。
鄧少鈞猛然醒悟過來,得回去了。
自己一縷魂念留在這里,身子在金羽宗,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容易被發(fā)現(xiàn)異常。
反正學得也差不多,過兩天再來看看吧。
出了書房門,看到顧云影還坐在那屋里,忙打招呼:“顧長老,我先回去了,這書,我下次再來看。”
“切,看了三個時辰都記不住,還有臉下次來。行吧,這次就這樣。”
??!
鄧少鈞喊了一聲跳起來,胸口處傳來一點刺痛感,似乎又被扎了一下。
我去,有人在動我的身體!
他這才晃過神來,趕緊退出,魂念回體。
回到了金羽宗,藥圃,自己的屋子里。
面前閃著一個熟悉的人。
李菲,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銀針,困惑地自言自語:“到底怎么回事?看來,得去找靈玉師姐來幫忙了。”
她這個樣子,讓鄧少鈞瞬間想起了容嬤嬤。
“不用,我醒了!”鄧少鈞急忙大喊。
一起身,嚇了一跳,大腿上,胸膛上,腹部,扎了幾十針,都是順著經絡,一通猛扎。
啊——鄧少鈞仰面躺倒。
“你在干什么?。磕梦揖毥疳樞g?”
“你不好好修煉,學這種末學做什么?”
“是不是準備下山當郎中去?被開除了?”
他氣急敗壞,把針一根根拔出來,入山那么多年,還沒發(fā)現(xiàn)金羽宗還有這套東西。
弟子們就算偶感風寒,隨便吃顆藥就好了,用得上扎針嗎?
李菲忙從地上把金針一根根撿起。
“哎呀,別扔,這都是借的,金子做的,沒看到嗎?”
“我來找你,發(fā)現(xiàn)你躺在床上,眼神迷離,神志不清,叫你不應,推你不動,搖你不醒。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剛好跟翠娥師姐學習金針刺穴,也沒時間叫別人,就自己動手了?!?p> “果然,金針刺穴之術就是好,我又把你給救了?!?p> 鄧少鈞氣急,又無奈,果然是拿自己練手了。
“你找我干什么?”心說,這門以后得上鎖了。
李菲大眼睛忽閃忽閃,嚴肅至極的說:“當然是來幫你了!”
“從來沒聽過有人筑基了,卻不能御劍的。我替你問過很多人,靈玉師姐說,你可能是世上罕見的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翠娥師姐說,你可能腿部有疾,用金針疏通一下經絡,或許能讓真氣運轉順暢,助你身輕如燕。”
“今天一見你,果然,你就是身子有問題。我剛學沒幾天,憑記憶,給你扎了一遍……當然,學藝不精,可能扎了些無用之處,總共扎了一百多下,好在金針不痛,終于把你扎醒了?!?p> 一百多下?鄧少鈞嚇了一大跳,趕緊查看,身上多了無數(shù)小小的點,那就是針眼。
還真下得去手!
但看到她極其認真的臉,鄧少鈞欲哭無淚。
自己為什么看起來像失魂一樣,當然不能跟她解釋,看她粉撲撲的臉,似乎也是因為關心自己,沒法跟她生氣,于是,就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