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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外夢之薛蟠立志傳

第十二回,邢岫煙出嫁遇抄家

紅樓外夢之薛蟠立志傳 劉錦凌 2959 2022-12-26 15:52:37

  上回書正說到衛(wèi)若蘭將薛蟠從鐵網(wǎng)山林場中救了出來,而后與薛蟠簡述以往經(jīng)過。書說至此,咱們就要插幾回倒筆書,不然不光薛蟠不明白,大家也聽不明白。

  卻說薛蟠充軍夠奔潢海鐵網(wǎng)山之后,薛家的買賣就歸了薛蝌執(zhí)掌。自薛蝌接掌以來,便開始清理賬目,清理庫房,清理人事,清理各地的買賣。積欠的賬目該還的還,該追討的追討;各處不合適的掌柜伙計該處理的處理,該辭退的辭退;各地只虧不賺的鋪子該關(guān)張的關(guān)張,該算賬的算賬。雖然一通整治下來著實得罪了不少人,卻也得到絕大多數(shù)人的支持。薛蝌上來這幾把火可稱得上是除弊興利,既把薛家的生意買賣燒得紅火起來,也把自己的位置穩(wěn)固住了。

  一看薛蝌春風(fēng)得意,薛家起死回生,邢家便也不敢再提退婚的事兒,反而著人上門來崔,要薛蝌和邢岫煙早日完婚。本來薛蝌要大展身手,大有一番作為,不想被婚姻和家庭瑣事捆住手了腳。奈何邢家?guī)状蝸泶撸厢稛熌抢镉纸o薛蝌寄香箋又是喝藥上吊的,鬧得薛蝌好不心煩,便把日子定了下來。

  到了婚禮這天,薛家里外上下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彩燈高掛人山人海。薛科身穿嶄新的補服,頭戴紗帽,披紅掛花,正在那招待親友。眾高親貴友,或者吃喝,或者侃大山,或者看戲,或者耍錢,或者拉過新郎官灌酒,滿院子其樂融融,喜氣洋洋。這些人正樂著呢,忽聽門上人高唱:“北府正堂衛(wèi)老爺?shù)絶”薛蝌一聽是北府衛(wèi)的都指揮來了,急忙出去迎接。

  這衛(wèi)老爺一沒帶禮物,二沒穿便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戎裝,直接就進了府門。見薛蝌出來也不下馬,在馬上掏出一卷東西舉在手中高聲宣布道:“奉旨抄沒犯官薛蝌家產(chǎn),鎖拿薛氏族人,無干親友請立刻回家,與爾等無關(guān)。若有磨蹭觀望遲疑者,以薛家同黨論!”

  眾人一聽,轟的一下就炸鍋了,如潮水一般涌向薛家以外逃命。其間掉鞋掉帽者無算,就是被人擠倒踩死的也有不少。衛(wèi)老爺?shù)挠H兵不停用鞭子抽,用長槍攔,這才沒把衛(wèi)老爺也給擠到。偌大個薛宅頓時從福地變成了禁地,人群呼呼啦啦霎時間便空了。剛才還吵的房蓋兒直脹,如今卻只聽見內(nèi)院那些薛家的親族們鬼哭狼嚎之聲。

  北府的番子早就潛入婚禮,甄別好了人口。凡在名冊上的薛家親族都被別了紅簽別在身后。這些人擁到府外胡同口,要經(jīng)過篩查甄別,按簽?zāi)萌?。但凡身后有紅簽者要逃的,立刻打個臭死抓進內(nèi)院看管起來。北府的人一面按照名單核對人口,一面各處的搜人抓人。

  與此同時,一眾拿著封條、漿糊、麻袋、繩索的軍士從大門進入薛宅,其后緊跟著的是從戶部調(diào)來夾著毛筆、賬簿、算盤的幾十個書手。北府的番子負責拿人,這伙人則開始到各處清點家產(chǎn)賬目而后貼上封條。薛家的人都被趕進一個跨院,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出聲。不時有人被番子從各處搜檢出來,跟拖死狗一樣拖扔進院子。有敢于違拗對抗罵街或滿嘴牢騷者,無論男女,都是一頓棍棒拳腳,打到不敢再動再說為止。

  薛姨媽、薛蝌、邢岫煙、寶釵、寶琴、香菱、鶯兒、雪雁幾個要犯都被關(guān)在這院的一間庫房內(nèi)。薛蝌一臉木然,不知道出了甚么事兒。難道又是因為薛蟠的屁股沒擦干凈?但以薛蟠的智力和能力,似乎也干不出來能被抄家的事兒,真百思不得其解。邢岫煙身穿新娘禮服,在邊上哭哭啼啼,不斷的抹眼淚,妝都花了,身上的嫁衣被撕扯的一條一條的,活像個女鬼。

  有番子來押薛蝌和薛姨媽到各處核對財產(chǎn)賬目,交代藏匿起來的寶貝。香菱擔心薛姨媽,也要跟著去,被番子一腳踹翻在地,好半天才爬起來。

  抄家過程繁雜且冗長,直抄到掌燈十分才算告一段落。各處房產(chǎn)財物皆已封好。挑家產(chǎn)中緊要者押往大內(nèi),余者原地封存。薛蝌、邢岫煙、薛姨媽,寶釵、寶琴,還有薛家?guī)讉€叔伯輩的定為要犯,押往北府設(shè)在養(yǎng)蜂夾道的大獄。余者依舊被拘押在薛家的跨院里,等候發(fā)落。薛蝌等人被從庫房里提出來,押往養(yǎng)蜂夾道。走過庭院時,但見天井彩燈高掛,到處貼著紅喜字,院中喜宴用的桌椅還都在那擺著,桌上菜肴杯盤狼藉,有些被抄家的番子兵丁當工餐吃了,有些索性被胡羅到了地上,桌子成了書手們寫帳造冊的辦公桌。見此情形頗有恍如隔世之感。薛姨媽一路上也不敢吭聲,只能苦著一張臉在那輕聲誒呦。薛蝌就跟傻子一樣,目光呆滯,只管走路。邢岫煙不斷念叨著自己的老子娘和姑母叔叔都哪里去了,神志有點散亂。押解的兵丁聽煩了,上去就是倆嘴巴,打的邢岫煙滿口竄血。

  咱們且先放下薛家這邊不表,單說賈家。寶玉跟著母親也來參加薛蝌的婚禮,卻趕上北府在婚禮上抄家抓人,嚇得寶玉趕忙護著母親逃了出來,在胡同口經(jīng)甄別過后才被放了出去。那跟著來的仆役早就在胡同口外候著,一見自己的主子出來了,急忙攙到車上快馬加鞭直奔榮府。到了府內(nèi),寶玉急忙被招到祠堂。

  其時,賈代儒、賈敕、賈敦、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琮、賈珩、賈珖、賈琛、賈瓊、賈蓉、賈薔、賈菖、賈菱、賈蕓、賈芹、賈蓁、賈萍、賈藻、賈蘅、賈芬、賈芳、賈蘭等都到了。大家按照輩分在祖像前坐定,見寶玉也回來了,忙問那薛家的情形如何。當時薛宅場面極度混亂,寶玉也沒看太清楚,更不知道因為何故,只說是北府前來抄家,只抓薛家親族,余者不問,自己和母親才逃了出來。

  聽了寶玉敘述,賈赦瞇縫著眼睛,思索片刻,言道:“這樣看,老爺子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那他現(xiàn)在對薛家動手,豈非打草驚蛇?難道是要引我們出手么?”

  賈政道:“莫非圣上此次只辦薛家,不問余者?”

  賈珍笑道:“那怎么可能?!要論大罪,薛家也不過是個窩藏逆臣僭越禁物罷了。咱們呢?!若薛家都被抄了,老爺子豈能放過咱們?!兩位叔叔還是不要做夢了!”

  賈蓉接過話茬道:“父親說的極是,為今之計咱們只能快去各處聯(lián)絡(luò),準備起事。以我看,這是老爺子害怕了,還不敢對我等下手。若是我們不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準備起來,真等老爺子下了決心,就來不及了!”

  代儒一拍桌案,言道:“正是!是他現(xiàn)在怕了。是他還忌憚我們!前翻他弄個甚么省親便是安撫我們。當時我就說,這個省親,是你們用郡主的命換來的!現(xiàn)在怎么樣?該來的還是來了!你們以為咱們交出郡主,他就會放過我們么?!所謂省親不過是麻痹咱們的緩兵之計而已!”

  賈珍嘆息道:“我當初就說不能那樣,你們都不聽,如今后悔有什么用?您老還是趕快調(diào)兵遣將吧!”

  代儒道:“調(diào)派人手這件事還是著落在珍兒你的身上吧,這套東西你比我熟。何況現(xiàn)在的家主是你?!?p>  賈珍言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于是賈珍站起身來朗聲言道:“賈珍謹奉國公爺遺訓(xùn)行家主之權(quán),望各位本家爺們聽從珍的調(diào)遣安排!”余者眾人呼啦啦地都站了起來,齊聲應(yīng)道:“愿聽家主調(diào)遣差派!”

  賈珍遂開始逐條分派任務(wù)。先讓代儒輕裝夠奔江南,聯(lián)絡(luò)賈府在南邊的親族。又讓賈敕、賈敦,連夜?jié)摮鼍┏?,去往黑山的幾處莊子上集草屯糧,打造兵器,訓(xùn)練莊客,一旦都中有事兒,便火速前來助戰(zhàn)。賈璉去跟幾個結(jié)交下的內(nèi)官掃聽宮里的消息。又差派了草字輩中幾個能拿得起事的,到都中各府暗中聯(lián)絡(luò),串換消息。賈政、寶玉和蘭小子在家中開幾次詩會,召集都中與榮府要好的官員,探知朝廷動向。賈珍和賈蓉父子繼續(xù)在家里設(shè)賭局,招攬都中各府的公子王孫密謀機宜?,F(xiàn)有職分差事的賈氏族人,都出去探聽動靜,賈赦負責匯總。

  賈珍都安排妥當了,眾人紛紛退出祠堂,只有寶玉困惑地看著賈政,問道:“父親,這。。。”賈政看看左右無人,對寶玉道:“這件事,本想等你成親那日再告訴你的。不成想?yún)s來的這么快,如今為父不告訴你也不成了?!庇谑歉鷮氂癯隽遂籼?,到了榮府自己那院中。叫王夫人在外屋把好風(fēng),自己跟寶玉在里屋講起了往事。

  到底賈氏一門有何秘密,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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