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萬昌盡量保持不動彈,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
這對兄妹站在赤火狼的邊上,眼睛當中滿是疑惑。
赤火狼是一種非常難以對付的兇獸,相當于煉氣期八九層的修士。
而且,赤火狼身上的毛發(fā)堅硬無比,皮糙肉厚,防御力驚人,速度迅猛,力量無比的大,就算是同等級的修士,也不是赤火狼的對手。
“赤火狼死的太快了,幾乎是在頃刻之間被碾壓的。殺死赤火狼的人,少說也是煉氣期頂峰,筑基期也未嘗不可!”
男的站了起來,臉色凝重。
男的叫賀一江,站在他旁邊的女的是他的妹妹,叫做賀小妹。
兩人家住不遠處的離江城,家族是離江城中有名有姓的修仙家族。
家族老祖曾經是登仙宗的內門弟子,和登仙宗關系莫逆。
兩人是賀家的嫡系子弟,準備前往登仙宗參加弟子試煉。
登仙宗的弟子試煉非常的殘酷,兩人現在不過是煉氣期五六層的水準,不經歷一些磨難可不行。
為了能夠通過登仙宗的試煉,兩人出了離江城,開始在野外獵殺兇獸,磨煉戰(zhàn)斗技巧。
可不管怎么說,大家族的人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嫡系子弟以身犯險呢?身邊的護衛(wèi)就多了不少。
說到這里,賀小妹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要真是筑基期的強者,那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要是這個筑基期的強者有什么別的心思,那他們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
修仙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一言不合,甚至看人不順眼大開殺戒的比比皆是。
賀小妹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長劍,周圍的那些護衛(wèi)將賀小妹和賀一江包圍在里面。
一些護衛(wèi)以這頭死去的赤火狼為中心,開始向四周搜索。
護衛(wèi)手中的火把將四周照亮,賀一江警惕的看著四周。
“少爺,有情況!”
一道聲音響起,賀一江瞇起了眼睛,急忙問道:“什么情況?”
右手將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少爺,您看這是什么......”一個護衛(wèi)指著地上的鐵鍋,大喊道。
賀一江和賀小妹小心翼翼的朝著鐵鍋移動。
趴在灌木叢中的柳萬昌后悔不已,滿臉黑線。
“唉,該死的鐵鍋,吃飯的家伙什現在成了找事的家伙什,真是無語!”
小聲嘀咕著,只好將身子埋得更低,謹防被發(fā)現。
賀一江來到了鐵鍋面前,一臉古怪的看著地上的鐵鍋。
賀小妹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狐疑的看著地上的鐵鍋,道:“這是鐵鍋?是做飯用的鐵鍋?怎么會有鐵鍋呢?”
鐵鍋是扣在地上的,黑色的鍋底在火把的照耀下,帶著道道幽光。
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可眼前的這個東西,就是一口鐵鍋。
“不一定,說不定是什么法寶。別說筑基強者了,就算是尋常修士,也沒有拿鐵鍋當武器的。哪怕是凡人,也不會用鐵鍋打架??!”賀一江蹲在地上,認認真真的看著。
正所謂燈下黑,能擊斃赤火狼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的話,又怎么會隨身攜帶鐵鍋呢?這說不過去。
盡管眼前的鐵鍋就是鐵鍋,可是賀一江還是不愿意相信,他寧可相信這是某種和鐵鍋相似的法寶!
賀小妹不說話了,他哥哥說的確實有道理。
賀一江拿著長劍,敲了敲鐵鍋的鍋底。
硁硁然的聲音不停的響起,甚至還帶著陣陣回音。
賀一江更疑惑了,這聲音,實在是太那啥了吧......
“給我接著搜索,這個東西先不要動!”賀一江站起,沖著周圍的那些護衛(wèi)大喊。
賀小妹緊緊的跟在賀一江的身后,寸步不離。
賀一江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長劍插回腰間的劍鞘,朝著四方拱拱手,神色恭敬,聲音大了幾分,“敢問前輩在何處?這頭赤火狼也值些價錢,此乃前輩所殺,晚輩不敢和前輩相爭......”
說著一些客套的話,賀一江的神色愈發(fā)恭敬。
柳萬昌害怕暴露,不敢多待,身子往后移動。
剛才那什么赤火狼怎么死的,柳萬昌真的不清楚,或許,有人相助,可沒看到人之前,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還是謹慎一些,看能不能溜出去!
正準備往后溜,柳萬昌就被人發(fā)現了!
“什么人?出來?!”
一個護衛(wèi)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拿著長劍,指著地上的柳萬昌,大聲喊著。
這護衛(wèi)也有些害怕,生怕是不該惹的人物,身子不停的往后退著。
柳萬昌剛才光顧著想辦法溜,一不留神,沒注意到這人!
聽到這聲音之后,鴕鳥心理發(fā)作,忙低著頭,不動彈。
這個護衛(wèi)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周圍的那些人以及賀一江賀小妹連忙往這邊趕。
這些人將柳萬昌包圍了起來,火把將他照的通亮。
看著地上趴著的柳萬昌,賀一江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筑基強者?怎得如此模樣?實在不堪!
不對勁,此人身上沒有靈力波動,或許,另有隱情。
“前輩?!”
賀一江小聲試探,柳萬昌咽了一口唾沫。
事已至此,已經無路可走。
既然如此,還不如強硬些,死也能死的痛快!
想到這里,柳萬昌心一橫,牙齒一咬站了起來。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一些,殊不知,心臟已經跳的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穿著普通,身上的衣服還有補丁,個子不低,倒是有幾分模樣,可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這就是斬殺赤火狼的前輩嗎?
不應該啊,筑基之人,十有八九年齡不小,怎么會有如此年輕的筑基強者?
而且,這筑基強者表現的也太隨和了吧,沒有一丁點的架子,有這么隨和的筑基強者嗎?
想到這里,賀一江忍不住試探。
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這頭赤火狼可是前輩斬殺?”
柳萬昌在后世明白一個道理,想要讓別人看不出你心里想什么,裝面癱準沒錯。
柳萬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辦,跑又跑不了,說也沒法說,只好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裝著面癱,就像是一個世外高人一樣。
賀一江和賀小妹對視一眼,皆一臉疑惑。
要說此人是個凡人,那這赤火狼如何解釋?
若是一個修仙之人,那身上沒有靈力波動又是怎么一回事?
橫豎解釋不通,壓根沒法解釋。
要真的是一個凡人,在見到一個自己這些修仙者的時候,不得嚇怕了?從容不迫,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哪里會是凡人?
可反觀此人,渾身上下竟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身上的衣服……雖然有補丁,可依然遮蔽不住這攝人的氣質。
長的非??∏?,有一股英氣。
咦,他腳下的那個背簍,里面怎么有菜刀、柴刀、臘肉、精米、雨傘之物?
修仙人會帶這些東西嗎?這也太詭異了吧?
這不正常啊,沒聽說誰家子弟會帶這些東西出來啊。
賀一江認認真真的打量著柳萬昌,心中暗想:莫非,此人是出來試煉的?又或者說,是紅塵煉心?對了,肯定是這樣。
修仙界有一個非常常見的修仙方法,那就是當修為停止不前時,進行紅塵煉心。
紅塵煉心的方法多種多樣,有直接入紅塵的,也有裝作凡人入紅塵的。此法可以鞏固道心,對修為的增長有莫大的好處。
估計,眼前的這人,就是裝作凡人入紅塵的。
對,肯定是這樣,不然,眼前這一切沒法解釋。
“莫非,是紅塵煉心?”賀一江湊到賀小妹的耳邊,說道。
“哥,不太像啊,眼前這人,看起來還沒有咱們大,實力比咱們還要厲害?徒手就把赤火狼給解決了?甚至還是瞬間秒殺的,這不正常??!”賀小妹一臉疑惑。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什么?”賀一江疑惑了,懵逼了。
賀小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看著云淡風輕的柳萬昌,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閣下師承何處?閣下深夜為何再此?”
“你問這個干什么?!”賀一江疑惑不解,急忙低聲詢問。
賀小妹小聲解釋:“哥,你不覺得這很詭異嗎?咱們假設一下,若是此人真的就是紅塵煉心,那他想要擊殺這頭赤火狼,最起碼也要是練氣期大圓滿的實力。
可問題來了,一般來說,紅塵煉心如果封印修為的話,想要解開封印,所耗費時間必定漫長。
可赤火狼是在瞬間死的,這點毋庸置疑?,F在,眼前這少年身上沒有一丁點靈力波動,有兩個可能。
此人實力極強,封印可以在瞬間解除,將赤火狼擊殺,然后再瞬間將自己的修為封印??梢龅饺绱耍僬f也要是筑基期強者,但這么年輕的筑基期強者,不多見。
這個可能太小,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可能。
那就是,此人身邊跟著一個實力極強的人,少說也是筑基期的強者。
說不定是此人的師尊,紅塵煉心封印修為,若是沒有護衛(wèi),隕落者不在少數。
我估計,此人的師尊就藏在暗處,時刻保護他。
只有這個解釋看起來很合理,其他的,根本解釋不清楚!”
聽著自己妹妹的話,賀一江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在看向柳萬昌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不少的恭敬。
由此來看,腳邊背簍中的那些東西,倒也能說得過去。
修為都被封印了,帶一些凡人的東西,完全合情合理啊。
既然如此的話,那剛才的那口鐵鍋,也確實是鐵鍋了。
“只是,他為什么要躲起來呢?”賀一江還有一個疑問。
賀小妹一臉認真的分析:“估計,性格使然吧,他應該是一個謹慎的人!”
聽到這里,賀一江雙手一拍,一副撥開濃云見天明的架勢,“我明白了,聽你這么一說,我全都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朝著四周拱拱手,神色愈發(fā)恭敬,“前輩,在下離江城賀家子弟,不知前輩在何處,可否讓在下拜見!”
四野無聲,唯有風聲。
柳萬昌也納悶,這荒郊野嶺的,除過你們之外還有其他人?這一路而來,一個也沒見到啊!
心中好奇萬分,可面癱的架勢不能改。
心中盡管癢癢,可還是那副波瀾不驚(實則面癱)的樣子。
風吹過柳萬昌的衣擺,隨風飄蕩,竟然有幾分出塵之意。
見沒人反應,賀一江有些尷尬,再次開口。
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萬般無奈之下,來到了柳萬昌身前,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tài)。
“不知閣下師承何處?可否讓在下拜見一下閣下的師尊?”
賀一江恭恭敬敬的朝著柳萬昌行了一禮,那樣子,別提有多虔誠了。
賀小妹也是這幅模樣,恭恭敬敬的站在柳萬昌面前。
柳萬昌有些懵,師尊?什么師尊?我何時來的師尊?
“閣下如此坦然若之,相比閣下的師尊定然是個絕世強者,可否讓在下拜見一番?”賀一江的神色愈發(fā)恭敬。
賀小妹也是這些說辭。
柳萬昌哪里有什么師尊?可是,現在這兩人一直吵著要見,就這么一直梗著,也不是一回事。
柳萬昌定了定神,輕咳一聲,聲音壓低,以一種飄然且出塵的語氣說道:“我?guī)熥鹚w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