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說完后,帶著幾分失落的感嘆道:“小謙你比我強(qiáng)多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可要好好干,不管生意是好是壞,可不能走我的路,不能讓爺和奶失望了?!?p> 爺和奶,說的是宋謙的父母。
宋謙聽了出來,這是狗剩的肺腑之言。
想起兒時的種種,也頗為感慨。
“你也就是沒讀過書,否則也不會混到這個地步?!?p> “唉……”狗剩嘆了口氣,神色落寞,沒有說話。
他爺爺奶奶就他爸一個孩子,他也沒有親人,五歲就成了孤兒,這么多年,能活著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哪還能奢求那么多!
宋謙也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興哥還記不記得咱們?nèi)ネ瘪R蜂窩的事兒?”
說起往事,狗剩提起了幾分興致。
“哼!你小子還敢說!要不是你跑的慢,我會現(xiàn)在看到馬蜂窩就繞著走嗎?”
宋謙說:“當(dāng)時要不是興哥拐回來把我護(hù)在身下,以我的小體格,現(xiàn)在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狗剩揮了揮手,說:“提那事兒干啥?咱們那年下河捉魚,我在河里腿抽筋,要不是你把我拉出來,哪還能有我今天!”
宋謙說:“你以為我光記著你的嗯嗎?是誰每年都逼著我給他割麥,不干就揍我!”
狗剩鄙視道:“你還要不要臉?是誰等我賣了糧食,就擱勁坑我的錢,弄得我連飯都吃不起!”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笑出聲來:“哈哈哈……”
闊別數(shù)年的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又找回了當(dāng)年為害四方的情誼了。
宋謙也不再打著哈哈,說到了重點(diǎn)。
“興哥這些年也沒找個正經(jīng)的工作?”
狗剩搖了搖頭說:“咋沒找!可除了工地要我,其他地方一聽說我是文盲,就讓我回去等通知,一直等了這么多年,也沒等來。可工地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我又不想過!”
而后,帶著幾分慚愧,繼續(xù)說:“去年就聽說你回來了,還有些不大對勁,本來想回來看看你,可混成這樣,怕你這個大學(xué)生嫌棄我,所以就一直躲著沒有回來?!?p> 宋謙翻了個白眼,說:“你這是有多看不起我,才會有這種想法?”
狗剩搖了搖頭,說:“人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這些年我處理過太多的兄弟、夫妻、甚至是父子糾紛。”
宋謙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說:“現(xiàn)在知道我是啥樣的人了吧?”
狗剩認(rèn)真的上下打量宋謙一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還是當(dāng)初那個吊樣!”
宋謙撇了撇嘴,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展示一番,豈不是虧的慌!”
狗剩一臉黑線,咬牙切齒的說:“你小子……夠狠!”
“嗯哼……”宋謙威脅之意十足。
狗剩緊咬牙關(guān),許久才從牙縫里蹦出來一個字:“叔!”
宋謙摸了摸狗剩的頭,說:“乖侄兒,這就對了嘛!”
“那還不趕緊滾過去!”狗剩說。
宋謙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說:“人心??!”
狗剩一頭霧水,問:“啥意思?”
“去把四爺叫過來!”宋謙說。
狗剩到底是混社會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鄙視道:“你們這些當(dāng)老板的,心就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