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吃雞腿的小男孩
潘鳳跟著老者來到田尾村，只見遍地尸體，老弱婦孺都有，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村中房屋被燒了大半。
“將軍，那邊屋里有動靜。”
一個兵士跑來稟報。
潘鳳急忙帶兵過去。
李響已經(jīng)帶兵把房屋團(tuán)團(tuán)包圍。
“將軍，里面有人聲?！崩铐懻f道。
潘鳳吩咐道：“山賊已經(jīng)退走，里面不會是山賊，可能是村中百姓，快進(jìn)去看看?！?p> 李響向兵士們揮手，十幾個兵士提著兵器小心進(jìn)入屋內(nèi)。
很快，他們抬著一個小男孩出來。
那小男孩只有七八歲左右，身上有幾處刀傷，鮮血早已染紅了身體。
見到潘鳳等人穿著官軍衣服，眼神里的驚恐之色才漸漸消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幺，是你，你還沒死，別哭，潘將軍來救我們了?！?p> 老者上前抓著小男孩的手，老淚縱橫。
“疼?！?p> 小男孩只叫出了這一個字。
潘鳳急喊：“快，把醫(yī)師叫來，給他醫(yī)傷?！?p> 李響趕緊讓人去叫，幾個兵士同時跑去找來醫(yī)師。
醫(yī)師看了小男孩傷勢，對潘鳳搖搖頭道：“將軍，流血太多，傷勢太重，救不活了，唉！”
“那……那想辦法給他止痛?！?p> 潘鳳知道，以小男孩目前的傷勢，如果是在前世送到大醫(yī)院，或許還能救活，可這是在古代，隨軍醫(yī)師只是可以包扎止血而已，他們不是華佗。
眼下只能讓他減輕一些痛楚了。
老者聽了醫(yī)師的話，繼續(xù)拉著小男孩的手，哭得癱軟在地。
雖然小男孩并非他的家人，但或許是他唯一幸存的同村之人，眼看著又要離自己而去，如何不傷心欲絕。
旁邊不少兵士默默抹淚。
潘鳳此刻也是眼眶紅潤，走到小男孩身旁，蹲下身輕聲問道：“你有沒有什么愿望？”
“我想吃雞腿！”
小男孩有氣無力地低聲回答。
潘鳳忽地起身，對李響吩咐道：“快，去拿雞腿來?！?p> “將軍，只有活雞，沒有熟雞腿。”
“那就把雞腿砍了煮熟拿來，快去?！?p> 李響趕緊跑去安排。
醫(yī)師一邊給小男孩上藥包扎，一邊默默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那小男孩在老者安慰之下，不再喊痛，只是越來越虛弱，似乎隨時會斷氣，連話都已說不出口。
“快去催一下，怎么雞腿還沒煮熟?！?p> 潘鳳大喊。
一個兵士應(yīng)諾跑去。
很快，李響拿著一只煮熟的雞腿，幾十個兵士跟在后面一起跑來。
“將軍，雞腿熟了?！?p> 李響拿著雞腿來到小男孩面前。
可是，醫(yī)師站起身，搖著頭嘆氣道：“他吃不到了！”
李響把手里的雞腿用力摔在地上：“將軍，我們?nèi)グ焉劫\全殺了?！?p> “殺賊！殺賊！殺賊……”
所有兵士齊聲高喊。
潘鳳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良久無言，才冷泠道：“李校尉。”
李響拱手應(yīng)道：“在。”
“派人去查探賊眾動向，把村中尸體都掩埋了，全部埋到一處吧?！?p> “諾?！?p> 數(shù)十位騎卒拍馬出村，去查探賊眾動向。
李響帶著陷陣營兩千多兵士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其他兵士將村中尸體全部搬到坑旁，慢慢放入坑內(nèi)，然后推土掩埋。
潘鳳讓人找來一塊木板，立在坑前，作為墓碑，上面寫著：田尾村九百六十五位村民之墓。
派出去的探卒陸續(xù)回報，附近許多村落都遭到了山賊的劫掠和殺害。
雖然沒有如田尾村一樣整村屠盡，但所殺百姓合算起來數(shù)以千計，房屋被燒毀嚴(yán)重，慘不忍睹。
“稟將軍，賊眾聚集于西面二十多里外，看樣子有五六萬人以上?！庇钟刑阶浠貓?。
“他們有要離開的跡象嗎？”
“看樣子暫時沒有?！?p> “那就好。”
潘鳳把軍中校尉司馬都召來，商議剿賊計策。
黑山賊至少也有五六萬人，潘鳳只有兩萬人，硬拼起來可能會勝，但這樣自己這邊死人也會多。
得想個辦法讓自己的人少死，又能多殺賊才行。
“賊眾人多，是我們的三倍，知道我們?nèi)松?，他們可能不會逃走，反而會逆來迎?zhàn)，你們怕不怕？”
潘鳳巡看眾人問道。
“不怕?！?p> 眾人紛紛回答。
潘鳳又問道：“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計策，能夠?qū)①\眾一舉殺滅？有什么就說什么，只要你的計策夠好，殺滅賊眾，我必有重賞。”
“將軍，還用什么計策，直接沖上去殺就是，軍中兄弟見了田尾村慘況，無不義憤填膺，都想要?dú)①\為田尾村村民報仇。”
“就是，賊眾雖然人多，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只想劫財劫糧，沒有拼死之心，咱們兩萬同心義士，必能將他們一舉剿滅?！?p> “我覺得也是，只怕他們逃走，不怕他們逆來，將軍，咱們就直接殺過去吧?！?p> 眾人紛紛發(fā)言，卻無人提出一個有用的計策。
潘鳳看向李響，想聽聽他是什么看法：“李校尉，你覺得呢？”
李響拱手道：“將軍智謀無人可比，將軍讓屬下怎么做，屬下就怎么做，縱是戰(zhàn)死陣前，也絕無怨言！”
潘鳳微微點(diǎn)頭，這是個聰明人，自己用得得心應(yīng)手。雖然武力一般，智計也無奇，但為人穩(wěn)重大方，所領(lǐng)部下士卒也比較信服聽令。
“將軍讓屬下怎么做，屬下就怎么做。”其他人紛紛表態(tài)。
“好，李響聽令?！?p> “在。”
“你統(tǒng)領(lǐng)陷陣營奔跑前進(jìn)，沿著污水河繞到賊眾后方五里外隱伏待命，我會親率大軍緩慢行進(jìn)，吸引賊眾耳目，待我大軍與賊接戰(zhàn)之時，你再領(lǐng)兵從賊眾后方殺出?！?p> “你們多帶些旗鼓去，讓賊眾以為我們有上萬兵在其后方夾擊。記住，賊要?dú)?，但你們也要保命，你們是我的心血之師，我可不想把你們葬送在這里。如果賊眾過于勇戰(zhàn)，你們可退走，若賊眾潰逃，你們就追殺，能殺多少就殺多少?！?p> “從此地繞到賊眾后方大概有五十里地，你到達(dá)賊眾后方即派人回來報告。聽到我這邊喊殺聲起，你們就搖旗擂鼓吶喊而出。賊眾絕想不到身后會有我們的兵馬，必會驚懼潰逃?！?p> 潘鳳說完，李響拱手領(lǐng)命：“諾?！?p> “其余人隨我迎賊而去，此次殺賊，無我命令，絕不許退，凡擅自退逃者，立斬?zé)o赦?！迸锁P又說道。
其余人同聲應(yīng)道：“諾。”
李響帶著陷陣營2549人，帶著眾多旗鼓，沿著污水河向西跑步前進(jìn)。
潘鳳親率一萬多兵馬，浩浩蕩蕩直向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