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拗是一劑慰心的毒藥
?。ㄒ驗樽髡弑谎埡灱s了,為了慶祝就更了一話,沒想到隨手寫的也會被平臺主動發(fā)簽約邀請,雖然暫時沒打算簽約^-^)
都市傳說,是協(xié)會劃分目標等級的一種稱呼,也是一些人口中的飄渺傳聞。
詭異的行商,戴著口罩的女人,背對你的小孩,絕大多數(shù)故事都是詭異而荒誕的,用來騙人的假故事,還有些,在調查后發(fā)現(xiàn)只是被夸大的普通怪物。
嗯,你問有例外嗎?
那當然,是有的。
真實的,和描述中一摸一樣的,詭異存在。
“你要是再在別人的酒館里裝神弄鬼你就給我滾出去”
“哎呀呀,都市傳說的主角不樂意了?”
賴狗酒館,杯中的酒一晃一晃的反射著昏暗的燈光,老酒鬼照常黑著臉擦酒杯,缺少窗戶的酒館顯得格外陰暗;空中飄散的潮濕氣味擾亂了視線,給每張桌子前的人偶糊上了一層五官。
被我嚇到的收尾人咽了口唾沫,急急忙忙喝了口酒,把自己的魂沖回了肚子里。
“那……那有哪些傳聞是真的啊……”
“嗯~現(xiàn)在你就坐在一個真實的都市傳說里面”
“誒誒誒?!”
人偶酒館,由一家三流情報事務所傳出來的消息。當時的那個情報人員在被追殺的時候換不擇路的跑進了一個不知名的酒館,那里燈光灰暗,空氣中散發(fā)著類似迷幻劑的甜膩味道,每張油膩的桌子前都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個木偶,粗糙而詭異。
酒館老板一言不發(fā)地站在吧臺前,而酒館里為數(shù)不多的顧客都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喝酒,在微弱的燈光下,那個情報人員看到,每只杯子里和每個人的嘴角,都流淌著紅色的液體…….
好吧,說實話被報道的時候我也在場,故事里眼中發(fā)著綠光的就是我。
那天老酒鬼搞了一批苦艾酒,在場的人都是在喝那個,我則是在那天搞熒光材料才弄的眼冒綠光。
除開這些誤會以外,剩下的倒都是真的。
粗糙的木質人偶依舊坐在每張桌子旁邊,沒有五官,沒有刻畫,在本應熱鬧的酒館里擺上這種東西,被描寫成都市傳說也不足為奇,說實話,就算在每張桌子面前擺兩具尸體都沒有這些人偶嚇人。
但老酒鬼不聽,所以最后來這喝酒的依舊只有那么幾個人,這里依舊是一個詭異的地方,本來生意挺好的酒館就這樣成了詭異傳聞里的一員。
香甜的蛋奶酒溫暖了我嘔吐后脆弱的腸胃,每個月我都會在這里喝上一整天的酒,正確的飲酒順序有利于延長飲酒時間,我坐在吧臺邊上晃著腳慢慢吸著杯中的熱酒,看著眼前仍處于震驚狀態(tài)的小家伙。
這家酒館開了很多年了,按老爺子的說法,以前是個溫馨熱鬧的地方,老板調的一手好酒,裝修復古而不失格調,每個到這里來的人都能高舉著酒杯向周圍的陌生人敬酒。
還有一個擅長烹飪下酒菜的老板娘和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女孩。
俗套的悲劇故事,不是嗎?
因貪杯而血腥的夜晚,美麗的裝修染上了妖艷的紅色,成為了只適合一個人歡欣和另一個人哭泣的舞臺。
我承接了這家酒館40%的改造工作,無處不在的機關暗格都是由加裝的,他把掙到的大部分錢都塞進了我的口袋,讓這家酒館成為了他心目中,絕對安全的地方。
然后擺上了這些人偶。
一大一小,粗糙而詭異。
給他整這些東西我是拒絕的,但他堅定的要求和加價讓我無可奈何,只能順著他的意。
“起碼加上五官吧,不然這么多擺在這慎得慌”
“假如我不能只靠想象就回憶起她們的樣子,我就該死了?!?p> 奇怪的執(zhí)拗,讓他從一個和善的大叔成為了老酒鬼,也造就了這家賴狗酒館。這種執(zhí)拗會像毒藥一樣毀了他,但很顯然,他對此非常滿意。
喝醉后的昏睡醒來時往往是痛苦的,帶著劇烈的頭疼和口渴,老酒鬼留在我面前的水肯定是他從水龍頭里接的,但聊勝于無。
…….該死,是那個生銹的水龍頭。
抬起頭看了看四周,老酒鬼坐在吧臺的一角,
正對著一對木偶嘀嘀咕咕,我慢慢挪了過去,把空杯子丟到了他的面前。
“喂,再來一杯?!?p> 他抬起頭,冷漠的看著我,我耍賴皮的仰躺在柜臺上,翻著白眼看著他。
“銹水還不夠你喝的嗎?”
“你知道今天只有酒能滿足我?!?p> 他嘆了口氣,起身隨手到了杯酒給我,麥芽酒,苦澀的味道讓我一下子清醒了,拿起一塊沒吃完的下酒菜,叼在嘴邊嘎吱嘎吱的嚼著,看著老酒鬼繼續(xù)進行自己的“禱告”
站起身,拍拍圍裙上的灰,表情莊嚴而肅穆,假如不是知道我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信了什么教,他走過來收走了我的杯子和下酒菜,將剩下的倒進了垃圾桶。
“你該走了,明天你還有工作”
“怎么了,我在這里打擾你了,對著人偶自言自語還需要這么多儀式感?”
“你醉了,趕快走吧?!?p> “廢話,我就是為了喝醉來的。”
“在我動手前,快滾吧。”
“不是我說你啊,你還要堅持這種怪事多久?自從你叫我?guī)湍愀难b酒館之后你就沒停過這種怪癖,你是打算真的變成恐怖傳說然后被協(xié)會上門調查……..”
熟悉的打擊感,和往常一樣的臉著地,這次比上次滑得遠,看來他更生氣了。
老酒鬼站在酒館的門口,冷冷的看著我,但又似乎透著一絲憐憫。
“無論我瘋成什么樣子,你是最沒有資格勸我的那個,想勸我,先把你自己改一改吧?!?p> 清脆的關門聲,震得我腦瓜子嗡嗡作響,歪七八扭地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工坊走去。
打開大門,擰開燈,啪嗒一聲摔在門口的箱子上,箱子的尖角捅得我生疼,但我卻不愿意爬起來,隨手抓過標簽來看。
老男孩工坊武器,共計三億眼。
刀械制作大師制作,4.6億眼
輪盤重工限定武器,2.7億眼
是的啊,我有什么資格說他呢……
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執(zhí)拗的保持怪癖的可憐人,拿這種折磨自己的方式來向早已無法接受到歉意的人贖罪,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他成為了可笑的都市傳說,我則永遠湊不齊錢擴建工坊,只能日復一日的幸苦工作,連吃飯都只能將就。
所有事后的懺悔行為都只是感動自己的自私舉動,最后得到救贖的只有加害者自己罷了,我和他,終有一天會死于這種愚蠢的行為,死于這種能夠帶來安慰的”毒藥”
哈,至少,至少我和他都樂此不疲,心甘情愿不是嗎。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再掙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