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等孟雪之嗎
云青衣今晚有事,就晚來了一會,走到露臺的時候,正好接著江陵的電話,而她這個老公生意人當慣了,跟誰打電話也習慣性的開著錄音,就這么巧合,把別人說他兒子的話給錄進去了。
江陵脾氣大,差點當場掀桌子,還是她給安撫了下來,才有了這里的事。
“田總。”
她目光輕柔,像是羽毛,“生意固然重要,可是孩子的素質也不能忽視,你覺得呢?”
田中和從聽到江陵聲音的那一刻就冷汗直流,江陵!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鐵血狂人。
大兒子從軍,小兒子搞學術,眾人都以為江氏后繼無人的時候,江陵卻以一己之力把江氏做的蒸蒸日上,無人撼動得了。
他想起來江陵那張凜然正氣的臉龐,就趕緊把田湉拉過來道歉:“二少,都是我家姑娘無知,冒犯二少了!”
說完,又拍了一下田湉的頭,“快點,給二少道歉!”
田湉也徹底怕了,真心實意地開口:“二少……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亂說了……請您饒了田家!”
江修嶼眼神看都沒看這邊,就應了聲“嗯”。
沒再說話。
阮陽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
出于鄒云靜的原因,她從來不知道媽媽這個概念意味著什么,所以,她最不擅長應對的,就是骨肉親情。
甚至對曾經(jīng)的阮成,她都帶著幾分隔閡。
“好了?!?p> 云青衣打破沉寂,輕快的語氣極有感染力,“都散了吧,今天是雪之的慶功宴,人還沒回來,我們倒是先喧賓奪主了,這樣多不好?!?p> “哈哈哈?!泵衔那湟残χ釉?,“嫂子說的有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我也去問問雪之怎么還沒到!”
說著,便遣散了看熱鬧的人。
到最后,竟然只剩下江修嶼三個。
他看了笑著的云青衣一眼,問道:“你怎么還不走?”
云青衣:“……”
她還想再看幾眼。
小姑娘多好看,跟她年輕的時候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她兒子眼光倒是也不錯,就是瞞的實在是緊啊。
能看的出來阮陽的不自在,江修嶼擋在她面前,身板挺直。
“你不是一直念叨孟叔家甜點師的手藝,再不去,就沒了?!?p> “對?。 ?p> 云青衣忽然反應過來,那可不行!
她可是沖著這個來的。
糾結半晌,只能感慨自己兒子沒用。
要不是還沒把小姑娘拿下,怎么會藏著掖著的。
撇撇嘴,云青衣又握了握阮陽的手,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樓。
阮陽跟她說再見,她就笑的格外甜。
就是那聲“伯母”聽起來,嘖嘖,有點麻煩。
江修嶼也沒想到會鬧出這種事來,看著阮陽沒了精神,就直接要帶她回去。
阮陽跟著江修嶼坐到車上,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注意到小姑娘的動靜,他好笑的開口。
好像剛剛那個小插曲,讓他心情很好的樣子。
阮陽沒說什么,目視前方,片刻后,才張了張嘴。
“你,不等孟雪之嗎?”
她問。
江修嶼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修長的手指開始輕點著。
他想了想,道:“為什么等?”
沒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把他和孟雪之湊在一塊。
難道他今天帶人過來,還不夠明顯嗎?
阮陽“哦”了一聲,扯過安全帶系上,沒再說話。
路上,江修嶼接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陸巡的,喝多了,哭著喊著問江修嶼怎么扔下他就走了,還賭氣說沒有他這個司機看他怎么走。
江修嶼掛的很干脆。
第二個,是孟雪之的。
阮陽看到江修嶼皺了皺眉,當著她的面接通電話。
下意識地,她直了直身子。
“修嶼?!?p> 她聽到孟雪之的聲音,清冷中摻著一絲柔和,像是獨一份的。
江修嶼“嗯”了一聲,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在開車,有事嗎?”
阮陽偏頭,看到男人懶散地靠在座椅上,手隨意在方向盤上搭著,光影勾勒出他的輪廓,側臉清絕。
那邊孟雪之似乎是在外面,能夠依稀聽到寒風呼嘯的聲音。
她頓了頓,才問道:“你怎么……沒等我回來?”
她以為江修嶼會等她的,所以堵車的時候,都在忙公司的事情。
早知道江修嶼走的早,她就找人單獨來接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回到家的時候,滿心歡喜地想看到那道身影,可是大堂里人滿滿當當,她看得到所有人的艷羨,唯獨沒有他。
江修嶼語氣微停,打開轉向燈,眼睛往后視鏡的方向瞥過來。
“有點事,先回去了。”
他隨意道。
眼神卻忽然一滯,視線里,一旁的女孩正低著頭,眼睫垂著。
他下意識開口:“困了?”
阮陽眼睫猛地顫了顫。
她很明顯地聽到電話那邊一陣沉寂。
事到如今,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如實搖頭:“沒。”
她只不過是覺得直勾勾的聽人打電話不大禮貌而已,誰知道被他逮到了。
電話那邊,孟雪之一僵。
沒聽錯的話,江修嶼那邊……是有女人的聲音?
剛要繼續(xù)問,就聽到男人絲毫沒有情緒的聲音決然響起:“這邊忙,先掛了?!?p> 隨后,就是一陣電話的忙音。
無情又綿長。
許久后,手有些僵了,孟雪之才放下手機。
怎么回事?
修嶼身邊,什么時候有了女人。
之前他雖然沒對自己有什么回應,可身邊也從來沒有過其他人,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兩個人的事情。
他們無論是家世還是樣貌,都是極配的。
所以她一直以為,就算江修嶼現(xiàn)在不喜歡她,她也有進江家的可能。
只需要等到了年齡就可以。
可現(xiàn)在,江修嶼身邊有了其他女人。
握緊手機,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劇烈沖撞著她的五臟六腑,孟雪之不由得去想:到底是誰?
回到北城的時候,夜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這是……初雪。
阮陽伸出手去接,沒有形狀的雪花剛剛碰到手的溫度,就即刻融化,一股涼氣滲入指尖。
江修嶼看她玩的高興,就放慢了車速。
直到看到那只皙白的手已經(jīng)沾了不少雪水,才給她抓了回來,強行關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