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整座城市,有種說不上來的寂靜和疏離感,暗暗的空中浮著飄渺的光,和浮夢一樣,又混沌不清,似在眼前下一秒又消失了。
眼前的幾個人有些面露凝重,幾個人的目光總是是不是看向一旁的秦漠。
他自顧自的繼續(xù)喝著手里有些捏癟的啤酒瓶,冰冷的酒滑入他的喉嚨。
“咳,那個漠哥?!标懗怯X得氣氛不太對,在一旁打圓場,“別喝了,聊會兒天唄……”
秦漠往他那里看了一眼邊繼續(xù)喝著酒邊應了一聲,“嗯?!?p> 陸城有些尷尬,用手臂捅了捅做在一旁的劉立。
“干嘛?”劉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陸城,“要抽瘋去別處抽去。”
“嘖!有事瞞著我,不義氣啊?!标懗敲榱藙⒘⒁谎郏瑝旱土寺曇?,“喂,漠哥這個……”
劉立瞪回他:“不該問的別瞎打聽,沒聽說嗎?好奇害死貓?!?p> “是是是。那不是沒聽說嗎?!标懗遣涣T休,“說說唄,你就悄悄告訴我,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p> 劉立瞥了他一眼,“保守個屁?!彼杆俚乜戳饲啬谎?,“嘖,煩死了,難怪漠哥說你肯定在我們中死得最快?!比缓笤陉懗嵌呧止尽?p> 說了兩句話,陸城眼神瞬間變了,見鬼了一樣看向秦漠。
秦漠卻沒有在意,自顧自的沒有理會這邊在悄悄說他的“秘密”。
他的眉頭皺了皺,有些煩躁的把抬起的拿著酒瓶的手放了下來,有些努力的看向有些混沌的夜空,卻怎么也看不清。有一霎,心口處堵塞的無法喘息。
他煩躁的扯開衣領的幾個扣子,粗重的呼吸仿佛窒息,彌漫著心痛。
“咔……”鐵制的啤酒瓶被攥得變形。有種尖銳的東西剌破了掌心,看不清顏色的液體順著他的指尖流下。
那個人走了,然后呢?沒有然后,從始至終,都只是他在一廂情愿不是嗎?
他比誰都清楚。
“走了?!彼穆曇舭祮?,沒有回頭看他們,他們立即噤聲,誰也沒有再多問一句。
“跟著我干嘛?都沒事做嗎?”他看了他們幾個一眼,“都回家去,閑得慌?!比缓箢^也不回的走了。
“哎……”陸城想說話又不敢說話。
“哎什么?。炕丶胰?!閑得慌啊?”劉立攔住陸城,“走了走了?!?p> “你沒事干湊什么熱鬧???你上去還能幫什么忙是不是?!眲⒘]好氣,“快滾回家去,我也走了?!彼懗勤s緊走了。
秦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頭一次這么毫無避諱的帶著一身酒氣回家。
一打開家門,燈沒有開卻聽見了有些陰沉的聲音。
“去哪了?!?p> 秦漠抬了抬頭,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不知道?”有些譏諷,真是喝多了膽也肥了。
“你就這么和我說話的?!边@個聲音帶著怒氣。
“你就這么當我父親的?”
像一把火,一下子點燃了一個摔炮,給他給炸了。
重重的一皮帶抽到他白皙的臉上,他悶哼一聲,向后踉蹌了一步,撞在身后的門框上。
那里有一點光源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原本干凈的臉上多了一到血痕,疤痕的周圍都隨著有些紅腫。
沒等他站穩(wěn)又一皮帶過來了,沖著他的太陽穴,好在他反應過來,用手臂擋住。一下子抽在他的手臂上,又是一道紅痕,余力都撞在門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你都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嗎!你還去招惹那個女的!你他媽的要不要點臉!”
秦漠沉默了一下,輕咳了幾聲,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父親。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又一皮帶抽過來,他反手擋住始終沒有一點回應。
“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不是讓你給我丟人的!”最后一聲咆哮,狠狠地抽向他,他抓住抽過來的皮帶,是那只捏碎酒瓶的手,原本手心的傷口已經止血了,這么猛地一震,熟悉的撕痛再次出現,震的指尖都發(fā)麻。
秦漠張了張口,看著眼前震怒的臉,頓了頓,聲音有些嘶啞。
“我分了。”
整個房子內都很安靜,襯著周圍的黑暗,顯得格外的清晰。
秦漠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他沒有說話。
“回了。”秦漠繞開他回房間。
門關上的時候,與外面的喧囂斷開了聯(lián)系。
臉上的傷口滲出一條細細的血線,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落在他的鎖骨上,落入他的衣領,在黑色的衣領化開。
“嘶……”他攤開手心看了看,疼得他皺了皺眉。
嘖,糊了一手血,看著有點惡心人。
他從抽屜里拿了一瓶碘伏,倒在干凈的毛巾上,用力的抓住。
秦漠照了照鏡子看著臉上那條不斷的疤,有點煩躁。
這個就有點麻煩了……畢竟掛彩掛在臉上。
好在平時傷口都有自己處理,房間里留的東西都還算齊。
臉上的傷算好一點,手上的血被擦干凈以后才看清那道痕長度。
抽屜里還剩了一小包繃帶和幾塊紗布,秦漠隨便在手上綁了幾圈,在手臂和臉上貼了兩塊紗布,然后就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其實秦漠平時的酒量也沒有差到喝兩瓶啤酒就開始發(fā)酒瘋,今天純屬是因為心情不好。
因為心情不好,才會酒量變差,嗯,就是這樣。
他的心里這么安慰自己,為剛才自己的抽風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剛才天還黑的連人都看不清人樣,現在天上那顆大月亮跟個巨型燈泡似的亮的嚇人,愣是讓秦漠閉上眼睛半天沒睡著。
半個小時后秦漠罵了一句臟話,又重新爬了起來。
這會兒秦漠自己被自己氣到了,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沒醉,腦子清醒的眼睛都閉疼了還睡不著覺,但想到剛才的情景,又覺得有些解釋不通。
但總體來說這么一通發(fā)泄,那個人的模樣的確模糊了不少,心情也變的好了一點。
真是瘋了。
為那個也算是仁義至盡了。
于是秦漠開始表演他強大的強行忘記大法,倒頭一摔,第二天直接失憶。
他捏了捏眉間,開始大腦強制性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