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家

　　手里提著好幾個大袋子，周暮黑著臉從翰斯和洛克服裝店里走出，他剛才親眼看到沃克付錢時動用了一枚金色的硬幣，而剛才他們坐公共電車時則用的兩枚古銅色硬幣，雖然說還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但周暮還是能夠以自己曾經(jīng)生活的現(xiàn)實世界進行對比，換算這幾件衣服一定花了不少錢。

　　這些錢自己拿到工資之后還要還給沃克！

　　也不知道這些衣服到時候任務完成以后能不能帶離這個世界，不然總感覺有點虧。

　　周暮跟在沃克身后，隨意發(fā)散著思維，任他帶著自己往房屋中介所在的街區(qū)走去。

　　沃克選擇的房屋中介離翰洛街不遠，只相隔了兩條街道，這邊顯然沒有翰洛街那么繁華，但仍比楓葉街好上一些，更不用說之前租住的‘貧民窟’了。

　　接下來的事情由沃克全權(quán)替周暮包辦，無論是選擇公寓的位置布局，還是房屋價格，最后選定了一套自帶家具與盥洗室的單居室，并且這套公寓距離暗裔獵人團坐落的庭院也只有十多分鐘有軌電車的車程。

　　和中介一起前往選定的公寓，公寓坐落在翰洛街背后的橡木街，沃克選定的單居室位于公寓二樓，三人剛走進公寓的公共樓梯，一位頭發(fā)與胡須皆白，但身形依然壯碩的老年男士就從樓上勻速走來，他就是這棟公寓的擁有者。

　　公寓整潔且精致，作為擁有者的老人身價不低，但他并沒有像那些有錢人一樣整天身著昂貴的絲綢套裝，而是穿著材質(zhì)稍佳的棕色皮夾克與工作褲，腳踩馬靴，唯一能夠彰顯身份的，也只有頭戴的那頂乳白色氈帽。

　　老人兩鬢的胡須修理得很短，這讓他看上去更加精神，也更有一種刻意內(nèi)斂但仍然明顯的鐵血氣質(zhì)。

　　“內(nèi)瑟·梅威爾?！崩先苏f出自己的名字，并向周暮伸出了一只有力的右手。

　　“威廉·希斯?！敝苣号c老人握手，他發(fā)現(xiàn)，這只溫暖有力的大手全盤不像是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人，更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戰(zhàn)士。

　　“老內(nèi)瑟，顧客已經(jīng)給你帶過來了，我的報酬……”禿頂?shù)闹薪橼s緊向老人招招手，老人也不拖沓，一抬手就丟過去兩枚一銀一銅的硬幣，“剩下的是給你的小費?！?p>　　接住硬幣，禿頂中介沒管周暮與沃克二人，徑直扭頭離開了公寓。

　　待中介離去，內(nèi)瑟打量著站在一起的沃克與周暮，向前者開口道：“你們是暗裔獵人吧，你就是諾倫德現(xiàn)在的團長？”

　　“內(nèi)瑟先生以前在哪個軍團服役？”沃克反問。

　　“以前在王國特戰(zhàn)軍待過幾年，看來你就是普林斯以前跟我說過的那小子，”內(nèi)瑟雙手抱在胸前，審視著沃克，最后點了個點頭，“不錯，像個合格的【夜行者】?！?p>　　周暮眼角一跳，未做其他反應。

　　“您和老普林斯認識？”沃克再問，但這時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用上了敬語。

　　“以前在前線的時候，我和他在一個小隊，退役以后，他選擇了繼續(xù)當暗裔獵人，而我選擇成為了一名商人，”內(nèi)瑟藏在花白眉毛下的眼眸顫了顫，“最小的普林斯能進特戰(zhàn)軍，也是因為我的介紹……

　　“好了，過往有什么好聊的，既然是老熟人的朋友，這間房我就以最低價租給你們，是這小子要住對吧，剛?cè)胄?？?p>　　內(nèi)瑟又轉(zhuǎn)過來看著周暮，一雙眼眸如火焰般燃燒：“居然是個【擺渡人】，小子，你可真不怕死?！?p>　　“內(nèi)瑟先生，為了市民的安全，我需要您告知一下您擁有的加護與等級，”沃克在一旁插話，“為什么您之前不到我們那里登記一下信息呢？”

　　內(nèi)瑟沒有因為沃克的打岔而露出半點不悅，他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就是個商人，不是暗裔獵人，為什么要登記……我擁有金屬與火焰之神的加護，等級四?！?p>　　“【青銅熔爐】一系的等級四，我記得是叫做【鐵之心】？”沃克有點不太確定。

　　“沒錯，就叫【鐵之心】，”內(nèi)瑟點了點頭，“據(jù)我所知，五年前你就成為了【夜行者】，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成為等級四的【夜魘】呢？”

　　看兩人互相說話半遮半掩，周暮突然打斷了他們：“那個……所以我能租下這間屋子嗎，袋子提得我手都酸了?！?p>　　內(nèi)瑟一愣，然后大笑著推開房間的木門，讓周暮與沃克進去，一邊說道：“你這小子也挺有意思，以后沒事的時候可以上樓來陪我聊聊天?！?p>　　進了房間，周暮才知道這套公寓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寬敞。

　　雖然說的是一居室，但除了配套的盥洗室以外，還有一間小巧的廚房與能夠放下一整套沙發(fā)的會客廳，甚至會客廳還延伸出了一個能夠放下一張?zhí)梢蔚男￡柵_。

　　廚房和會客廳連接的地方放著一張不大的餐桌，擺上凳子就能當做餐廳使用。

　　原本想將裝衣服的紙袋放在沙發(fā)上的周暮仔細想了想，最后還是繼續(xù)提在手中，他不覺得自己的工資能夠租下一間如此寬敞的公寓，要想曾經(jīng)威廉·希斯居住的地方，只有這間會客廳大小的房間里住了整整八名身材壯碩的搬運工人。

　　正想和沃克說什么，轉(zhuǎn)過頭去，周暮就看到沃克已經(jīng)數(shù)出三枚金燦燦，造型精致的硬幣遞給內(nèi)瑟，再從衣兜另一側(cè)摸出一卷紙幣，點出兩張蓋在內(nèi)瑟手心的硬幣上。

　　看著這一幕，周暮莫名的覺得心里一陣絞痛。

　　“一年的房租，一共二十五霍恩，我先替他預付了?！蔽挚擞贮c了點手里的那卷紙幣，確認數(shù)目后又放回了衣兜。

　　內(nèi)瑟瞇著眼盯著沃克，嘴里不停計算著：“我這套房間在中介那里掛的價格是一個月兩霍恩三磅，按照市場最低價是兩霍恩一磅五分，你小子給我的多少，一個月連兩霍恩一磅都不到！

　　“你認為我是誰，諾倫德的慈善家？”

　　見老人額角青筋鼓起，周暮正考慮著要不要插上一兩句的時候，內(nèi)瑟氣鼓鼓地將手里的錢幣往夾克兜里一揣：“夢神信徒都是些吝嗇的家伙！”

　　接著這個壯老頭扭過頭來沖著周暮，聲音雄厚：“歡迎來到你的新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