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何以護道?
溫真人抬了抬手,欲言又止,終究是化成了一聲長嘆。
文飛調(diào)笑過后,眉頭微皺,知道這人還不甘心,怕是已經(jīng)在心里記恨上了自己。
俗話說不怕賊光顧,就怕賊惦記,外面有這么一個身份地位不低的人記恨著,他終究是感覺不自在。
誰知道這人會不會使什么陰損手段來害他,道門中這類遠程做法的法術(shù)可不要太多。
于是文飛下意識的思索起怎么消除這一隱患。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直接殺了,可這人畢竟是天師府的真人,而且還是張姓,動了他怕是會引起天師府激烈反擊。
畢竟張家地位超然,天下道門共尊之。
文飛毫無理由,直接殺了張氏族人,茅山都不見得能護得住自己。
不,那不是護不護得住的問題,而是敢不敢的問題。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徐徐圖之,這張真人既然記恨上了自己,不出手還好,要是出手,只要讓自己抓住什么小辮子,那就可以占據(jù)大義名分,順勢滅了,想來龍虎山也說不出什么來。
……
第二日。
一眾人回到了義莊。
溫真人辭別眾人獨自回茅山,為文飛請功。
臨走前還邀請他一起回去,正好路上做個伴,有道法相助兩人腳程還能快一點。
文飛思考過后婉拒了這個提議。
張真人雖然貪婪了一些,但話說的確實不錯,他現(xiàn)在陰神初成,渾身氣意喧囂,需要靜坐持功,梳理自身。
所以他寧愿晚點去茅山領(lǐng)賞,也不愿意一路顛簸。萬一壞了修行,得不償失。
溫真人走后,文飛又與九叔、四目道長交談了許久,便回了房間。
坐功中,想起秋生文才震撼的眼神,感慨萬千。
這一下就不知道與他們拉開多遠的距離,轉(zhuǎn)眼就到達了他們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兩人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拘謹。
他忽然想起網(wǎng)上一些人的看法。
有些人認為長生不老其實是最大的痛苦,無盡的空虛和無聊會把人折磨到發(fā)瘋。
這時候文飛忽然有些明白了,往后仙凡有別,他怕是很難找到一起玩耍聊天的朋友了。
隨即,他輕輕一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那些普通人豈能懂得長生久視的玄妙,這一路上風(fēng)景無數(shù),他們可曾見過?
縱令人生三百歲,較之永恒無盡之享樂,亦如夢幻爾。
文飛想到這里,不由得氣息昂揚,直沖霄漢,引得竅中陰神簌簌而動,似乎下一刻就要透體而出。
他明白這是自己功行不足才導(dǎo)致陰神隨思緒變化而產(chǎn)生的異像,于是連忙沉心靜氣,進入持坐定中。
道書有云,純陰者為鬼,純陽者為仙,陰陽交雜者為人。
他此時陰神就是陰陽交雜,說好聽點是鬼仙,其實仍舊沒脫去人身。
此時陰神初成,氣機肆意,朦朧混沌。
所以需要持定功行,仔細梳理陰陽。
這一入定,恍惚五日過去。
這天清晨,文飛從定中醒來,目中有一絲神光一閃而逝。
他此刻已經(jīng)簡單調(diào)和了一下體內(nèi)陰陽,雖然還未盡全功,但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了境界。
“是該去茅山一行了?!?p> 文飛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飛尸軀殼。
天師府曾以三山符箓傳令天下,斬除飛尸的三山弟子箓升一等,金閣觀書三日,另賜法器丹藥云云。
這時候他梳理完自身,正好可以去茅山領(lǐng)賞。
文飛對箓升一等和法器丹藥倒是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金閣觀書。
五臟上經(jīng)法是修行功法,記載的法術(shù)神通卻是不多。而且這本功法直指大道,有些看不上陰神,所以關(guān)于陰神時期的法術(shù)只是一筆帶過。
沒有相應(yīng)法門,陰神種種神異難以發(fā)揮。
茅山千載傳承,金閣里應(yīng)該有不少道經(jīng)秘冊,正好可以用來補上這一短板。
還有飛尸軀殼也要想辦法應(yīng)用上,只用來采擷戊己土精未免太過浪費。
想到這里,文飛當(dāng)即起身去跟九叔辭別。
九叔聽說他要去茅山金閣觀法,滿意點頭:“昨天我還想著跟你說一聲的,現(xiàn)在看來,你自己有著考量?!?p> “對了?!本攀逄嵝蚜艘痪?,“你既然修全真之法,須要謹記,所謂功法,功指的是性命雙修之功,法指的是護道之法,兩者缺一則難見大道?!?p> 聞言,文飛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心里本來就隱隱有些猜測,此刻被九叔一句話點破,終于明白了過來。
“功”說的就是長生之根本,比如他的性光就是性功,五氣是命功,不修功那是徹底斷去長生道途。
“法”說的是護道手段,修行路上荊棘遍布,總會有心魔外魔跳出攔路,沒有護道之法又怎么掃清前路障礙?
想明白之后,文飛恭敬一拜,“弟子明白了,謝師父提點。”
九叔點點頭,“你明白就好?!?p> “弟子走了?!?p> “去吧,去吧?!?p> ……
茅山離任家鎮(zhèn)很遠。
溫云青應(yīng)該是使用了一些神行道術(shù),所以才能往來迅速。
文飛并不會什么神行之術(shù),倒是溫真人離去之前給了一張神行符,但他有黃毛友情贊助的汽車,卻沒必要自己苦哈哈的跑過去。
他開著車順著大道而行,因為都是土路,顛簸不停。
放在現(xiàn)代上了高速只要五六個小時就能到的距離,在這里卻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早上出發(fā),一直順著大道走到了下午,漸漸的已經(jīng)見不到人煙。
大路也越發(fā)顛簸起來。
“這破路……”
又勉強開了一段,前面引路的符紙一頓,在半空盤旋來去。
文飛停車看去,見前方只有一個林中小道,左右一看,周圍雜草叢生,古木間雜。
他開著車左右繞了繞,發(fā)現(xiàn)根本繞不過去。
“臥槽,這還能沒路可走的?!?p> 文飛吐槽。
隨后想了想,覺得開車走了這么久,應(yīng)該離茅山不遠了,于是決定棄車步行。
至于車,扔就扔了,反正不是自己車也不心疼。
文飛又起了道引路符,帶著飛尸軀殼入了林中,順著小道緩緩前行,神行符卻沒必要用。
走不多久,天色就黑了下來。
他依舊精神飽滿,拿出昨天簽到出來的強光手電,繼續(xù)趕路。
走了不知多久,轉(zhuǎn)過一顆巨樹,眼見引路符紙又要燒滅,正打算換一張。
就在文飛低頭在挎包里翻找符紙的一剎那,一股腥臭惡風(fēng)突然吹拂而來。
灰袍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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