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過,小苑中的竹葉沙沙作響,只見那高高掛著的牌匾上刻著“綠滿軒”三個字,整個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這是主君的院落。
只聽半掩的屋內(nèi)隱隱約約傳出主仆二人的談話,只是那聲音隔著幾道門墻,已變得細微不清。
“公子,這是線人打聽到的消息?!崩镂輧?nèi)墨竹恭敬地將手中的紙條呈給一旁的梁瀟。
墨竹是梁瀟的貼身小廝,兩人從小就一起長大,因此梁瀟當初嫁入公主府,墨竹自然是跟著,兩人的關系可見一斑。
梁瀟接過字條,細細看過,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無奈道:“看來是失敗了?!?p> “公子,不如我們就此收手吧?!蹦裣肫鹚麄冏鲞^的事情,不禁有些膽戰(zhàn)心驚,畢竟他們謀取的可是九公主的性命。
“收手?”梁瀟將字條攥緊,隨著手掌的用力,紙條的形狀扭曲變形,“墨竹,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有回頭路可走嗎?”
“可是公子,當九駙馬和其他駙馬有什么不同,一樣都是駙馬,你又何必……何必吊死在那一棵樹上……”墨竹爭辯道,他到底是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哼,姬瑤?”梁瀟不屑地念出九公主的名諱,幸好此時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就算梁瀟是出身名門,如此念出皇親貴胄的大名,按照本朝律法,都能判他一個藐視皇權的大不敬之罪。
“她不過就是一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我母親是朝廷的一品官員,而我是梁府的嫡出公子,我怎么能配這種草包廢物?”梁瀟接著說道,“對了,她也不是一無是處,也就那張臉能看了,不過那么多個公主里面,又有哪個公主是貌丑的呢?”
墨竹深深呼出一口氣,他與梁瀟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侍奉著梁瀟,兩人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今不論公子要做什么,他只有聽從服從的份。
“公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墨竹問道。
“吩咐下去,那些東西繼續(xù)用?!绷簽t面無表情地說道,將手心中的字條拿出來,放在一旁的蠟燭上,燭火吞噬著紙張,火蛇攀沿,眼看就要燒到梁瀟的手指。
“公子小心!”墨竹不由自主地驚呼道。
梁瀟依舊面不改色,及時地放開紙張,眼看著它慢慢變成一堆灰燼,繼續(xù)吩咐道:“記得讓他們手腳干凈一點?!?p> “是?!蹦翊沽舜诡^,想起他清晨出門去街市時,遇到的人,忐忑地說出另一個消息,“三……”說到這人的名諱,墨竹不禁謹慎地壓低聲量,“三公主那邊的人又來消息了,讓公子三日后卯時,在老地方見面?!?p> “嗯,知道了?!绷簽t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情緒。
屋外天光亮起,一束陽光從窗外透過斑駁的枝葉打進來,照亮了原本置于陰霾處的梁瀟,他的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下,剩下的一半?yún)s浸沒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