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江灣濕地公園
大雨過后的清晨,綠茵潮濕的濕地公園里沒有一絲生機勃勃的氣味,倒是彌漫著死亡和腐敗的氣息。
大雨初歇的灰色天空中盤旋著不計其數(shù)的黑色渡鴉。
一個黑色的人影坐在河畔石板路旁的長椅上。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雙手放在椅子之上,雙腿斜著放在地上,低著頭,瞇著眼。
黑色的漁夫帽,臉上圍著黑色的圍巾,套著山本耀司的黑色套裝,踩著黑色靴子。
“啊,這就天晴了啊。”
他并沒有抬頭。
幾個晨跑的男男女女從他的跟前經(jīng)過。
“渡鴉們餓了?!?p> “啪啪啪?!?p> 踩踏的聲音正在路過。
還在四散在空中的渡鴉突然從天上俯沖下來。
“?。。俊?p> 慘叫聲戛然而止。
人群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地的五顏六色的衣服。
黑衣男人看到衣服感到麻煩似的摸了摸后頸,站了起來。
黑衣男人念了幾句克雷貝爾語的咒語,舉起右手,從食指和大拇指上搓出了詭異的綠色火花。
“「亡者歸來·刻耳柏洛斯之火」?!?p> 詭異的綠焰瞬間蔓延,一地的衣服只剩下了白灰。
黑衣男人伸出左手渡鴉停在了他的手上,渡鴉怪叫了一聲,后腦冒著出一陣蒸汽,打開了。
渡鴉的上半部腦子里一塊微型硬盤。
右手從黑色掏出了手機。
接著插入了特制的手機之中,瀏覽著信息。
黑衣男子笑了,圍巾因為笑的幅度太大動了起來。
“如先知所說,世紀(jì)之花的花瓣飄到這里來了嗎,哈哈哈……呃?!?p> 笑容戛然而止,瞇著的眼睛瞬間睜大了露出了一只綠色和一個紅色瞳孔的異瞳。
“那小子……”
“別擋我的路啊?!?p> ——
時間退回到之前的雨夜。
上海
外灘
東方明珠的對岸的建筑群。
一家名叫愛德華的英式酒吧里,窗外正下著大雨,可絲毫沒有撲滅男人女人們的熱情。
一家英式酒吧里,男男女女們心照不宣地聚在了一起。
空氣中充滿酒精揮發(fā)與刻意的弗洛蒙的味道。
吧臺前一名男人正在向一名穿著暴露禮服的女人展示著完善的搭訕技巧。
昏黃的燈光和杯中的酒精混合物刺激著這對男女瘋狂地分泌荷爾蒙。
女人越來越紅的臉龐說明著弗洛蒙和酒精正在發(fā)揮作用。
但是角落傳來的鋼琴聲卻與這種氛圍格格不入,像一盆冷水澆在了男女的頭上。
角落的鋼琴里藏著一名腳踩黃色靴子,穿著SAINT LAURENT的黑色露胸襯衫與黑色緊身褲的黑色卷發(fā)混血棕皮男子。
胸口上掛著一個刻滿金色銘文的銀色十字架,上面鑲嵌著詭異的白色寶石。
男子陶醉地低著頭,閉著眼,十指飛舞,彈奏著令人舒緩平和的音樂。
這只鋼琴曲名為《悲愴奏鳴曲》。
“喂喂,這位先生能不能彈點歡快的曲子,這種喪曲就沒必要彈了吧,這杯我請你了?!?p> 一個穿著花哨的Supreme棒球外套的年輕人從吧臺走了過來,扔了一踏錢撒在鋼琴上。
男子停下了彈奏,抬起頭,伸手把頭發(fā)撩了起來,竟然有不知名語言的紋身密密麻麻地橫在臉上。
“проснуться?!?p> 男子開口了。
“Этовозмутительныйклоп,этоотвратительноеповедение(真是只攪興的臭蟲,真是令人作嘔的行為)?!?p> “你說啥?”
年輕人懵了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正在被羞辱。
“這里是China,請說中文,傻叉外國佬?!?p> “我說:低等人,該死?!?p> 男子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還是瞇著眼睛,沒有吧眼前的年輕人當(dāng)回事。
“草!老子給你臉了是吧?!?p> 年輕人忍不了,氣的發(fā)抖。
“誒看那邊,有好戲看了。”
一群路人們快圍了上來。
“大不了讓家里隨便賠點錢,再給這家酒吧遞點錢,而且家里有關(guān)系,讓這外國人鬧也鬧不起來,”年輕人盤算好了,右手上的玻璃酒杯瞄準(zhǔn)了男子的頭部狠狠地砸了過去。
酒水比酒杯快一步已經(jīng)向前方撒了出去。
男子的瞳孔瞬間放大,藍色的粒子在瞳孔游走,胸前十字項鏈的白色寶石發(fā)出乳白色的光芒。
他伸出左手輕易的鉗住了對方襲來的手腕,接著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
“「海洋惠贈·特里同之手」?!?p> 沒有吟唱。
男子右手去抓被撒開的酒水,被灑出的酒水像是被他的右手牽引住了似的,分成了一條條的水線纏繞著他的右手,對準(zhǔn)了懵得不能再懵年輕人的腹部拍去。
“呯。”
年輕人帶著一臉不可置信,飛了出去。
“老板,來處理一下?!?p> 男子穿過人群徑直走向門口,拿了衣帽架上的外套,準(zhǔn)備離開。
由于事情發(fā)生太快周圍的人還不多,大多都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疑惑著面面相視。
“讓開,讓開,有什么好看的?!?p> 酒吧老板終于來到了現(xiàn)場,沒有理會地上疼到抽搐的年輕人和圍觀群眾徑直走向打人男子。
“額,丹尼爾少爺,讓這種人進杜加爾特的產(chǎn)業(yè)消費,確實是我的失職?!?p> 酒吧老板一臉獻媚地說道。
同時身為有經(jīng)驗的風(fēng)月場所老板和知曉一些杜加爾特內(nèi)幕的人酒吧老板當(dāng)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并且該怎么做。
不過丹尼爾只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老板。
丹尼爾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了,只剩下了尷尬的酒吧老板,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群眾,當(dāng)然還有正在地上抽搐的年輕人。
丹尼爾伸出手,感受著天空中潮濕的空氣與細細地雨滴。
身上卻沒有一點潮濕的痕跡。
克里斯,好久不見了。
還有那所謂的「超越石」,不過是詛咒罷了。
走進了一臺蘭博基尼跑車里,點燃了躁動不安的發(fā)動機。
可別讓我失望啊。
——
時間快進到雨后的清晨。
上海
靜安寺
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內(nèi)有一座突兀的寺廟。
這寺廟就像一片喧鬧的鋼鐵叢林中的一間寂靜小屋。
寺廟大殿前有一片小小的空地。
空地上紫色的空間粒子開始浮現(xiàn),空間隨即開始扭曲,一道傳送門被打開了。
一名穿著奇怪的白色僧侶服的高大的光頭光腳僧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左手手握著一根奇怪鑲嵌著紫色寶石的木杖。
木杖與僧人就像巨人拿著木棍。
他緩緩地走上了通往大殿的石頭臺階。
“喂,現(xiàn)在還不是營業(yè)時間,請——”
一名保安沖了過來阻止僧人的闖入。
僧人輕輕用法杖敲擊了一下石臺階。
一道紫色的漣漪波動開來。
法杖敲擊起的灰塵停止了下落,保安也停了下來,保持著剛才的抓握的動作。
大殿外空地樹上的鳥兒也停止了鳴叫。
“「眾神之母的光輝」”
僧人接著走進大殿。
看向巨大的釋迦牟尼佛像。
“這個世界上的偽神罷了。”
“被祭拜上千年啊,卻依舊只是個……藝術(shù)品。”
僧人用克雷貝爾語淡淡地說到。
聲音像是被沙子打磨過一般滄桑。
僧人伸出右手,五指朝上,張開的五指之間聚集著巨量高壓的紫色空間粒子。
“「眾神之母的寶藏」。”
五指閉合。
釋迦牟尼佛像不見了,只留下空蕩蕩的祭壇。
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照向了那些平時被巨大佛像擋住照不到的角落。
“巨像開,暗流涌?!?p> 又是那個沙子流動一樣的聲音。
僧人也消失了,一切都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除了空蕩蕩的寺廟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