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春閣。
“姑父,侄兒敬您一杯。”
酒桌上,賈蓉畢恭畢敬,捧杯向趙昕敬道。
趙昕端起酒杯,笑著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見趙昕心情不錯,賈蓉欲言又止,一臉窘迫。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壁w昕抿了一口,隨意地問道。
本來趙昕在府中待的好好的,沒想到賈蓉突然邀請自己來繡春閣喝酒,本著娛樂的心態(tài),便隨著賈蓉來到此處。
賈蓉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鼓起勇氣地說道:“姑父,囊中羞澀,欲向姑父借一筆銀子,不知姑父方便否?!?p> 趙昕聞言笑了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原來是借錢,別的咋沒有,銀子還是有一些的,于是大方地說道:“小事爾,需要多少?”
賈蓉聞言臉色不變,一幅難以言此的模樣,趙昕見此,不好的預(yù)感頓上心頭,剛想詢問,便聽到賈蓉怯懦地說道:“兩千兩白銀?!?p> 趙昕聞言眉頭一皺,詢問道:“你要這么多銀子干嘛。”
賈蓉剛欲開口,趙昕提前說道:“若是你急需,我不是不能借你,但若是騙我,那以后也別來尋我?!?p> “暴力教育”是賈府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賈珍在這方面登峰造極。賈府對于男孩子們的管教,歷來是比較嚴(yán)厲和粗暴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是他們堅信的真理。
這時期的賈蓉其實就是個被“暴力教育”的倒霉孩子,性格還沒有被完全扭曲,不然,趙昕也懶得理會。
賈蓉躊躇片刻,一咬牙,如實說道:“姑父,,小侄想為花蓉贖身?!?p> 花蓉,繡春閣的花牌,容貌不凡,頗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姑父,您放心,侄兒會加上利錢還您的。”賈蓉急忙補(bǔ)充道。
趙昕嘴角一抽。
眼見賈蓉一臉急迫的樣子,趙昕嘆了嘆口氣,同意道:
“待會回去后便給你,利錢的就算了,我也不差那點(diǎn)錢?!?p> 賈蓉聞言大喜,大禮道:“多謝姑父。”
“得了,事也解決了,喝酒吧。”趙昕無所謂地說道。
賈蓉心頭大石放下,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賈蓉作為寧國府的長房長孫,處的位置還是相當(dāng)重要的。但是這貨居于要津卻無甚大用,一直唯唯諾諾的生活在老爹賈珍的陰影里,以致于連幫贖身的銀兩都拿不出。
糟心的事已經(jīng)解決,剩下的自然是好好享受了,賈蓉這小子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大大方方地讓花蓉進(jìn)來彈曲解乏。
趙昕可不是什么文雅之人,古典音樂可分辨不出好劣,自顧自地和身旁的美人喝起酒來。
忽然,下方傳來一陣吵鬧之聲,趙昕眉頭一皺。
賈蓉見狀調(diào)笑道:“姑父不用見怪,估計又是哪個醉糊涂的人鬧事,待會便沒事了?!?p> 趙昕搖了搖頭,也懶得理會,繼續(xù)喝酒,可下邊越發(fā)吵鬧起來,好奇的趙昕不由地推窗看起熱鬧。
只見下方,幾個華貴少年,對著一個打扮寒酸的青年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寒酸青年面色如玉,比趙昕還要俊秀。
看著青年身旁靚麗女子擔(dān)憂的神情,趙昕也明白了一二,不外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奈何身處紅塵,難以選擇罷了。
“你算什么東西,區(qū)區(qū)一個窮書生,也敢擾了爺?shù)呐d致。”
說話的人趙昕也是認(rèn)識的,他是安樂郡王的世子,要說這安樂郡王,同趙昕一樣,也是個閑散王爺,只不過,安樂郡王是趙昕的堂叔。
像他們皇室之間,偶爾還是會走動,趙昕大婚時,安樂郡王還帶著他前來祝賀哩。
書生以為是哪家的富貴公子,誰知居然是個世子爺,臉色一變,拱手行禮道:“世子爺,含煙是賣藝不賣身,還請世子爺自重?!?p> 世子冷笑一聲,嘲諷道:“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一個清倌兒,還敢駁了爺,反了她?!?p> 名叫含煙的女子抿了抿唇,極力的克制自己。
古代的人注重臉面,青樓的清倌兒若是拒絕,一般的人都會罷休,但若碰上個不要臉,非要霸王硬上弓,青樓的人則會出面解決??扇羰莻€貴人,青樓酌情處理。
這時,繡春閣的負(fù)責(zé)人——李媽媽諂媚地走了過來。
“世子爺能看上含煙,是含煙的福氣,浩煙啊,還不過來伺候世子爺?!?p> 青樓之地就是這樣,別以為說什么自己能清者自清,來到這種地方,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已,為了一個清倌兒得罪一個世子爺,相信有點(diǎn)腦子的人都不會干這事。
含煙咬了咬嘴唇,神色堅決,道:“李媽媽,奴家早已和李公子私定終身,絕不會失身于他人?!?p> “胡說個什么東西,他一個窮書生能比的上世子爺?!崩顙寢屄勓耘獾?,眼神不停地朝著含煙使眼色。
緊接著,世子威脅道:“小子,怎么說?!?p> 書生看著世子威脅的眼神,不由地心底一寒,他自詡才華洋溢,未來必能闖出一番天地,若是得罪世子,以后的路可就走不了了。
含煙察覺到書生的反常,不由地小聲道:“李公子。”
書生思忖片刻,面色掙扎,拱手雙手道:“含煙姑娘,小生蒙姑娘錯愛了?!?p> 含煙頓時面色蒼白,喉嚨干澀地說不出話來,失望地看著書生,之前還信誓旦旦,一轉(zhuǎn)眼便翻臉無情。
“哈哈哈哈哈……這個軟骨頭有什么用,含煙姑娘,不如跟著爺,爺保你吃香喝辣?!?p> 書生閉上雙眼,一臉無奈,對方是世子爺,他一個書生能怎么辦,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
“小生身上還有要事,先行告退?!?p> 眼見書生離去,含煙更為絕望。
世子上前,盯著含煙姣好的面容,眼神熾熱。
“含煙姑娘,別管那個軟骨頭了,不若回房,為爺彈奏一曲?!笔雷由袂殁嵉囟⒅瑹熸玫纳碜?,調(diào)侃道。
含煙回過神來,咬了咬唇,躬身福禮道:“小女子身子不適,還望世子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