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次算不算被鏡詭拖進去了?”
“就燒烤店的那次,我記得最后是李姨打碎了鏡子,我們才逃出去的!”
一石起,千層浪!
聽著紅花這樣的言論,張英杰也開始有些發(fā)慌,畢竟就燒烤店的情況,他確實有些分不清楚虛實。
“都安靜點,鏡詭的能力有限,我們沒問題的。”
5人1尸,就有4人1尸能夠傷到鏡詭,只要不大意,李蘭香不覺得會有意外發(fā)生。
“黃小姐,請你不要制造恐怖氣氛…”
“李神婆!不是我在制造氣氛,你就問問你的侄女,你看她慌不慌?”
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神婆,黃思語的眼里露出鄙夷,連心里都生出了一些輕視。
如此強大的陣容,如果沒有半點恐懼滋生出來,那鏡詭怎么可能會出現…
“哎呀金金,我怎么覺得身上有些發(fā)毛啊,你有沒有覺得好冷?”
商鋪空曠,加上光照的不足,陰冷是必然會產生的。再加上這是李蘭香挑選的陰地,那冷一點更是無可厚非。
可是原本就冷,在這種等待靈異上門的形式下,又遇上黃思語的語言暗示,欒金金已經是有些發(fā)抖了。
她不敢搭話,默默的把身子往紅花的旁邊靠了靠。只是在接觸間,卻發(fā)現莫紅花也有些發(fā)抖…
一時間,欒金金的心里更加慌了,就仿佛在下一刻,鏡詭就會將她給拖走。
“姓黃的,你夠了!”
“你……”
來了!話未說完…
就在李蘭香準備譏諷黃思語時,于不知不覺間,鏡詭已經來了。
不管別人有沒有發(fā)現,至少李蘭香本人,已經察覺到自己失聲了。
她沒有再試圖說話,而且直接將面前的木盒一推。
這一刻,在這么明顯的暗示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意味著什么。
幾乎所有人,也都開始正襟危坐,盡量不發(fā)生晃動。
商鋪里沒有水,沒有風,沒有手機?,F在能夠觸發(fā)殺人條件的,就只有兩面鏡子而已。
只要沒有人去打碎鏡子,那么鏡詭就很難將人殺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不同于上次的屠殺,這次的鏡詭,很久都沒有動作。
她就那么僵持著,隱匿于虛無之中,等待著殺人的機會。
可鏡詭終究是無意識的,殺人只是她的本能而已。
所以直到1個小時后,5個人里,最為脆弱的欒金金,才發(fā)生了明顯的狀況。
礙于嬌軀的僵硬,欒金金只是輕微的挪動了一下,她眼角的余光里,就出現了一抹濃濃的紅。
那抹紅很艷很艷,只一瞬間就吸住了她的視線,讓她不自主的盯住了黃思語那邊的鏡子。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她的曲線優(yōu)雅,身姿婀娜。
搭配上滿身穿戴的紅妝,和一頭垂落在腰間的秀發(fā),仿佛是畫中的仙子一樣。
只是她的那張臉,卻是蒼白殘破的,像是經過縫合而成一樣。而且那雙漆黑無白的眼睛,更是攝人心魄。
下一刻,欒金金害怕了,由于恐懼和未知的因素,她的身體不可控制的,發(fā)生了輕微的搖晃。
在這不小的幅度下,兩絲血線立刻就爬上了她的臉頰,并且還在擴大之中。
如果任由血線放大,那么要不了多久,欒金金就會支離破碎,化作一地血肉。
李蘭香也慌了,面對著失控的局勢,她幾乎立刻就想施放陰雷,可現在的場地,卻讓陰雷無法劈落。
危機關頭,還是黃思語先動了。
只見她起身的同時,順勢推倒了身邊的活尸,然后化作一條殘影,將一張紅邊符紙貼在了鏡子之上。
黃思語的速度很快,一符貼出又是一符,直到3張符紙貼完,她才靠著墻壁坐下。
此時,欒金金的異樣已經停止了,她的臉頰上,此時也只剩兩條淺淺的血線。
只是原本靜坐不動的活尸,卻在臉頰和鎖骨處,分別出現了1道顯眼的傷痕。
此情此景,張英杰也有些慌了,種種跡象表明,這只鏡詭已經變得更加兇殘。
而且她現在不進現實,只在虛無之中等待機會。
這一刻,張英杰想要放棄了。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進入鏡子的本領。
可困境已成,他也沒有辦法出去。
懊惱中,張英杰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卻發(fā)現黃思語正以一種躺平的姿勢,睡在了鏡子的附近。
她的嬌軀躺的隨意,與鏡子正好形成了一個90度的夾角,落于她腦后的玉臂,和鏡子只有20公分的間隔。
【思語是在提醒我,讓我以自己為誘餌,釣鏡詭上鉤!】
這一刻,張英杰懂了,趕在鏡詭還沒有出手之前,他也有樣學樣的躺倒了下去,然后將戴著手套的右手,伸到了鏡子的附近。
說實話,張英杰的心里很慌,但只要鏡詭抓他,必定就會被他拖入現實。
畢竟單純在力量上,鏡詭連莫紅花都不如。
只是這種釣魚的方式,唯一會有遺憾的,就是他可能會被吸取一定的生命力。
以有心算無心,在場的5個人,又一次陷入了靜止之中,只剩下時間,還在緩緩的流逝著…
這個世界沒有聲音,更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只能像定格的照片一樣。
【我應該害怕嗎?思語的種種行為,是不是要激起欒金金的恐懼心理?】
【活尸是沒有情緒的,李蘭香和黃思語并不害怕鏡詭,那么就只有自己和金金,還有紅花有可能被盯上…】
焦急的等待里,張英杰反而醒悟了,他的眼光不時的掃過陰暗的角落,然后將自己的思緒放空…
直到他的感官里,只剩下自己,只剩下鏡子旁的右手,他才刻意的去回想所有的恐怖畫面。
雨夜里的詭娃格倫,祠堂中的扎紙護院,麥田里的高大草人,村莊里的羊頭怪物…
樁樁件件,都是九死一生…
樁樁件件,張英杰都在刻意的尋找著當時的情緒…
少許,在張英杰的心里,已經出現了后怕,刻意的恐懼,也在不斷的放大著。
直到某一刻,他突然察覺到了右手上的異動,隨即一個反扣,將那個東西摔落在了地板的中間。
恍惚間,張英杰的余光里,是一抹濃濃的紅。
那是紅衣鏡詭,真的被他給拖入了現實。
鏡詭出現,也預示著難度的降低。那一抹紅色還未起身,始終清醒的李蘭香,卻已經封禁了最后一面鏡子。
而面對5人1尸,失去了必殺的手段,鏡詭的結局已然注定。
包圍下,活尸出手的速度最快,沒有生命的她,與鏡詭幾乎呈現出四六開的局面。
在最簡單的撕扯下,每過上十幾秒,少女活尸的光澤就會少上一分,呈現出老了一歲的狀態(tài)。
而這詭異的狀況,也讓黃思語直接退到了欒金金的身邊,并不敢貿然出手。
這鏡詭就像是一個刺猬,縱使你能打的過,但她卻能實打實的扎你一下。
沒有人愿意用槍,因為一旦打偏,破碎一地的鏡子,很有可能會形成數十個世界。
一尸一鬼,打的難分勝負,僵持的局面下,莫紅花也隨即選擇出手。
在確定了欒金金的安全后,她的右腳只是微微一點,身體就已經拖著重劍沖出。
臨近鏡詭,莫紅花的雙手同時握住劍柄,腰腹扭動之間,一劍橫斬向了鏡詭的后心。
內外夾擊下,這一記橫斬,勢必會將鏡詭一分為二…
重劍呼嘯,勢大力沉。
可下一刻,紅衣鏡詭卻是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
而等她再次出現,卻突然從黃思語的身前倒飛而出…
張英杰清楚的看見,一向游戲人間,滿不在乎的思語,竟然有了暴怒的征兆。
鏡詭的世界沒有聲音,而在場的5人里,也都不會第二種表達方式。
張英杰沒有看見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快速的抽刀沖出,一個大跳后,一刀豎劈向鏡詭的整個身體。
他的刀身很長,只要能夠命中,基本就可以將鏡詭豎劈成兩半。
然而鏡詭終究是靈異,即使沒有思想,但她趨吉避兇的本能,卻依然和人類一樣。
下一刻,在張英杰必中的陌刀下,鏡詭再一次的消失了,等到她再一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李蘭香的身邊。
只是在那一瞬間,鏡詭的速度卻突然的一滯,隨后就被張英杰的陌刀貫穿。
世界,崩塌了!
隨著褪色的紅,緩緩的在恢復著真實。
“英杰,幫我多砍她幾刀…,這個惡心的鬼東西,我只是打了她一下,就丟失了幾個月的壽命…”
“碧池,要不是我還有些妖力,光這一下子,可能都要老上1歲!!”
“對不起思語,是我拖累你了!”
女人的青春,是千金都難換來的,雖然黃思語的壽命,還有恐怖的160年以上。但平白損失了一些,想來也并不好受。
念及此處,張英杰的手腕連抖,巨大的力量下,很快就將鏡詭給分為了4段。
“李姨,你幫我封禁這只鏡詭,我先看看金金怎么樣了?!?p> 一場守株待兔,結果還是傷了2人1尸,這不但說明了鏡詭有所成長,還說明了眾人的配合并不完善。
靠近有些委屈的思語,張英杰卻只能尷尬的一笑,隨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欒金金的臉上,輕輕的呼喚著:
“臉上的傷口疼嗎?”
“別怕,以后都沒有鏡詭了,就像是那個木偶一樣?!?p> “英杰哥,我…嗚…”
這一刻,小丫頭哭了。
害怕,委屈,酸澀,被關心…,種種的情緒爆發(fā),就像是決堤一樣。
她的眼睛紅紅的,只是頃刻間,就已經撲向了張英杰的懷里。
可近在身邊的黃思語,卻是一個閃身,先一步摟住了她的身子。
“是不是還想你英杰哥摸摸小臉,然后幫你吹一吹?”
“小妮子,你也不嫌害臊!”
“思語姐我沒有,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黃思語你夠了,你別真當自己是張?zhí)?!…雖然你救了我的侄女一命,但不代表你可以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