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最撩了（35）
“你值得……”盛執(zhí)聿指尖顫抖不已，嗓音嘶啞：“戚嫵，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別離開我，好嗎？”
“嫵嫵，我不能沒有你……”
“求你了，別離開我……”
他的聲音悲痛欲絕，傳入她腦海里，夾著著窗外窸窣的雜音，嗚咽沙啞而支離破碎。
戚嫵拼命忍住嗚咽，“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了……”
情愛這種東西太懸乎了，她抓不住，也控制不了。
在她沒有理清之前，她是不會回來的。
他的淚滾燙滴在她手背上，在她心口燙開了一個洞。
戚嫵把下唇咬得發(fā)白，她用最后一絲理智對系統(tǒng)說：“我要離開。”
【檢測宿主有突然情況】
【緊急——??！】
【生命攸關(guān)——】
【退出啟動——】
【成功退出?！?p> ……
……
戚嫵還是離開了，在她離開的時間段里，盛執(zhí)聿不會有事情。
她沒有回到琴越殿。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幾圈，她發(fā)現(xiàn)在這個階段里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只有神獄。
漫汝和伏堇正在神獄里玩鬧，看見戚嫵，他們興高采烈跑了過來。
“嫵嫵阿姐，你已經(jīng)好久沒有過來了。”
“嫵嫵阿姐，你的……眼角處為什么多了紅絲？”
戚嫵抬手摸了摸眼角，挑眉笑道：“是嗎？是不是準(zhǔn)備開花了？”
漫汝眼睛瞪大：“好像是欸，嫵嫵阿姐你也會開花嗎？和神獄老樹一樣嗎？”
“神獄老樹什么時候開過花了？”戚嫵有些疑惑，“不是都沒開過嗎？”
伏堇說：“開過！在阿姐答應(yīng)嫁給天宮那位神尊時，開過，特別好看！”
戚嫵知道，他說的是楚妘和紀(jì)獻。
“哦？太可惜了，我都沒有看到呢?！逼輯惩闹墉h(huán)視，“你們阿姐呢？”
漫汝：“阿姐在老樹喝悶酒呢，說是什么恐……恐什么來著？”
伏堇：“恐嫁，就是嫁給神尊之前很是擔(dān)憂?！?p> 漫汝：“不是吧，阿姐說的不是恐婚嗎？”
伏堇：“是恐嫁啦。”
……
戚嫵沒有再和他們兩個閑聊，直接前往神獄老樹。
果不其然，看到了舉著酒壺喝酒的一抹紅衣。
楚妘瞧見她，鳳眸染上喜悅：“戚嫵，好久不見。”
戚嫵躍身，落在她對面枝干樹上，問道：“聽說你要和紀(jì)獻成婚了？”
“是啊……”
“在擔(dān)心？”
“嗯。和紀(jì)獻在一起后神獄的曼陀羅花盛開越發(fā)地茂盛，我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說著，楚妘注意到戚嫵眼角淚痣蔓延出的血絲，驚愕道：“你的淚痣……莫非要開花了？”
戚嫵沒有否認(rèn)。
楚妘眸光一轉(zhuǎn)問：“是因為塵則？”
戚嫵將手搭在腦后，拿過楚妘手中酒壺，飲了口酒。
她開玩笑道：“愛恨嗔癡真不應(yīng)該碰，你說我現(xiàn)在摒棄一切回去做個魔，怎么樣？”
楚妘：“他為了毀滅你，才讓你進三千世界的？”
戚嫵輕垂眼眸，沒有出聲。
楚妘：“淚痣盛出花時，不是你的死期，就是他的死期。戚嫵，到此為止吧?！?p> 楚妘：“他本是弒神者，怕是……”
塵則是弒神弒，他斬滅世間一切異類，而非魔非神的戚嫵則是異類的王。
如果說他布了這么大的局想要毀掉她，那么他的確成功了。
因為戚嫵她動了不該動的情愛，而封印住她體內(nèi)法力的淚痣正在瓦解。
淚痣羽化時，她死或她愛的人死。
“塵則，不會傷害我的，只是……”戚嫵抿了抿嘴唇，聲音有些低，“只是我好像從不了解他……”
“戚嫵，我不能干涉你的選擇，你就從自己的心，別受到其他事情的干擾?！?p> 楚妘說：“我始終站在你這邊。”
……
……
天宮中琴越殿被一股陰冷氣息籠罩，沉悶又黑涼。
司琴看著一團氤氳冷氣無能為力，只能請來了紀(jì)獻神尊。
紀(jì)獻看向坐在床榻上病怏怏的塵則，難得抓到好機會嘲笑他。
“之前我都說了，戚嫵這小丫頭聰明，別匡她，你不信，現(xiàn)在好了吧？自食其果。”
塵則不語。
紀(jì)獻說：“你直接告訴戚嫵，你進三千世界是為了消磨她身上的魔邪，你再跟著進去，以你的修為肯定可以慢慢磨平戚嫵的劫難。但凡你和她直接說，她也不會覺得看不透你?！?p> 見塵則始終不動，紀(jì)獻吁了長氣，想起什么說了句：“我知道戚嫵在哪里?！?p> 塵則才冒了縷活氣，“哪里？”
紀(jì)獻肯定道：“神獄。剛剛楚妘還為這事來和我算賬，戚嫵肯定在神獄里。”
說著，他補充了一句：“以你現(xiàn)在的傷勢是進不了神獄的?！?p> 塵則抬眸看向紀(jì)獻，紀(jì)獻無奈搖頭：“真是欠了你。”
紀(jì)獻將自身修為緩緩渡給塵則。
“你說你為了個小丫頭白白折了自身這么多修為，一身重傷，結(jié)果她呢？她都不信你?！?p> “不過啊，這件事還得是你的錯。誰叫你對戚嫵一瞞再瞞，我對楚妘就瞞了一件事而已。戚嫵那丫頭心氣可傲了，你為了她，甘愿付諸生命，你直接和她說她都不一定結(jié)束。更何況，你現(xiàn)在騙了她，她肯定……”
紀(jì)獻說著，突然感覺一股強大邪氣飄來，他眉頭緊皺，覺得似曾相識，想起來是熟悉在哪里，他又將眉頭舒展開。
“塵則，我先走一步了。”
紀(jì)獻消失的同時，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塵則面前。
他看著熟悉的面容，伸出手想要握住她，丹田涌上熱氣，鮮血涌出，灑在了他薄紫衫上。
“塵則！”
戚嫵連忙上前扶住他，塵則卻闔緊了眼，沒了意識。
他再一次騙了她。
讓她以為他做這么多，為的是讓她愛上他。
事實卻是，他從頭到尾做這么多都只是為了讓她活下來。
他從不奢求她把愛分為他，只愿她始終熾熱自由。
戚嫵不懂。
塵則既不期望她愛他，又為何如此虔誠又熱烈地愛著她…
她寧愿他有所企圖，也不想他不計回報地深愛她。
…
在她不知道的時間里，他也熱烈地愛著她。
偏執(zhí)、瘋狂，這種形容惡魔的詞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身上。
可是，他的愛真的偏執(zhí)又瘋狂，知道她不堪的過往，扭曲的靈魂和薄情寡義，仍不顧一切地深愛她。
從誕生那日起，她就注定會墮落，在深暗無光的白骨堆里，遭受萬魔千邪的摧殘，不得終日。
她憑著自己的毅力，自以為是走出了深淵，可更大的窟窿還在等著她。
為什么她沒有掉進去呢？
戚嫵不愿回想，可記憶早就清晰地給了她答案。
是塵則。
煉獄，是他替她去。
他替她鋪好了一切的路，魔族、溫云甫、楚妘……
全是他。
無人知曉，他為她做的事情。
如若不是她因貪玩纏上他，如若不是父神憐惜他，告知了她實情，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他默默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
他知道她向往自由，不喜牽絆，也不愿成為攔住她的藤蔓。
在她主動找上他之前，他從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眾人忌憚的不只是她身上的邪惡之氣，更多的是她身后的他。
那個琴越殿清冷綽約的神尊，為了保護她，拿起了魔鬼的劍，化身成為了世間的惡魔。
他早就覬覦她，卻從不會干涉她的選擇。
……
戚嫵將塵則放在床榻上，掌心攤開，尖銳利刃出現(xiàn)在她手上。
刀徑直劃過眼角淚痣，緩緩裂開觸目驚心的傷痕。
“關(guān)于愛，我不信自己，但是我信你……”
“塵則，不要讓我失望……”
血液漂浮在空中，隨著戚嫵手指而動，最終凝結(jié)成了一顆藍色丹珠。
她將丹珠融進塵則體內(nèi)，藍光灑在他身上，琴越殿的陰冷云霧也消失殆盡。
藍光閃過，戚嫵的身影隨即離去。
等塵則再度醒來時，面前只有紀(jì)獻一人。
“戚嫵回來過？”
紀(jì)獻睨了他眼，淡淡道：“她為了你，摒棄了父神的恩浩?！?p> “塵則，你明明知道，自己會喪命在她手里，為何偏偏還要去招惹她?！?p> 主動招惹的人從來都是塵則，而非戚嫵。
紀(jì)獻：“這件事情，你連我也瞞著，四海八荒三界內(nèi)的安定可在你手中，你……”
塵則打斷了他的話，“我對蒼生的庇護源自于對她的愛，若這天下無她，我保蒼生又有何意義?！?p> “唉……你們兩個性子一個比一個臭?！?p> 紀(jì)獻重重嘆了口氣。
“你舍命救戚嫵，她把生存希望寄托在你身上?！?p> “魔邪控制之日，便是她歸來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