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站在院子中,一手提著詭刀,瞇著眼睛打量院外剛剛趕到的三名執(zhí)刀衛(wèi)。
“周誠隊長,還有沈哥、潭哥,怎么站在那不進來?這外面冰刀霜劍的,進來喝杯酒熱熱身子如何?!?p> 周誠嘴角抽筋了一下,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的詭異,又認(rèn)真的打量了一下他。
“王煜,我早聽人說你突破了銅皮境,現(xiàn)在看來,怕是所有人都小看你了?!?p> 疤臉大漢獰笑了一下,說道;“可不是么,剛晉入銅皮境就敢單挑詭異,雖然是最弱的詭異,但也很了不起了?!?p> 胖子潭俊人面無表情的從口中緩緩?fù)鲁鰞蓚€字;“不錯!”
王煜見對方三人站那,就是不進來,不由的笑了笑說道;
“僥幸而已?!?p> 他沒再提讓三人進院子的話,一般而言,執(zhí)刀衛(wèi)的巡邏人員是不能隨意進出別人家里的。
這是規(guī)定,除非有詭異正在侵害戶主,這時候巡邏人員就不需要顧忌了。
“對了,周誠隊長和兩位兄弟來得正好,這詭尸留在小弟這不方便,還得麻煩周隊長處理一下?!?p> 他把詭異的腦袋和身子用東西稍作固定,刀尖微微用力一挑,尸體劃過夜空,往周誠等人飛去。
周誠伸手一探,一股氣流憑空而生,把詭異的尸體托住。
這玩意不管有沒有危險,都沒有人想用手去觸摸。
周誠見王煜竟把到手的功勞往外送,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沈鐵心猙獰可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欣喜,潭俊人瞇著眼打量了一下王煜,雖沒說話,但那冰冷的臉色也緩和了些。
“王兄弟的心意,哥幾個心領(lǐng)了,哪天得空了,大家一起喝酒去?!?p> 說完,周誠朝王煜點點頭,帶著沈鐵心和潭俊人越走遠(yuǎn),慢慢的融入夜色里。
詭尸這東西非常不好處理,一般人也不允許私自隱藏詭尸,既然三人剛好趕上,不如交給他們處理。
這也算是他給周誠等人深夜趕過來的好處,憑著這具詭異的尸體,三人能分潤一些功勞,雖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還不用自己動手。
他目前處在請假期間,不想因為這具詭異尸體引來太多的關(guān)注。
正好,
體內(nèi)的異變他雖有些眉目,可還是要仔細(xì)的探查一番,所以能多出兩天假期用來證實他的猜測那是最好不過了。
回到臥室門口,他猶豫了半響,還是走到黑狗和老豬房門前,說道;
“那東西被我殺了,你們不用理會,繼續(xù)睡吧!”
房內(nèi)沒有聲音傳出,他滿意的點點頭,這倆人算是把他的話記在了心里。
他沒看見的是,黑狗和老豬倆人正顫顫發(fā)抖的抱在一起躺在被窩里,雖然聽到了王煜的聲望,但根本就不敢回答,更不好意思讓他進來看到倆人現(xiàn)在的窘迫。
回到房間,他端坐在床上,把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腦海中回想起剛才體內(nèi)的異常。
這是他第二次殺死詭異,昨天夜里是第一次,兩次都讓他突破了一個境界。
當(dāng)然,鉆入體內(nèi)的陰冷氣息雖然不少,但經(jīng)過轉(zhuǎn)化后,并沒有想像中那么多,他能突破鐵骨境,主要還是因為白天吃了老爹留下來的血參。
他閉上眼睛,沉下心來,把精神投入內(nèi)觀,遍查身體內(nèi)各個角落。
精神無形無質(zhì),穿透了血肉脂肪,動念間化作一張巨網(wǎng),所有觸碰到巨網(wǎng)的血肉組織全都被過濾篩選了一遍。
沒有問題?
“只剩下五臟六腑和腦袋了?!?p> 他有些猶豫,這些重要器官可不是別的地方,如果還用這種粗糙的辦法篩選,極有可能會給自己造成不可預(yù)知的傷害。
不過,這個問題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身體也必然有問題,否則,吸收陰氣壯大氣血又該作何解釋?
斟酌了會,他下定決心先從最重要的心臟開始。
氣血是從血液中提煉出來的,而提煉氣血的器官就是心臟。
血液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他是個武夫,以前雖然沒有入門,但練功時候受傷是常有的事。
精神由巨網(wǎng)化成一根羊毛細(xì)針,刺入心臟。
瞬間,他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片血紅和充滿了溶洞的世界,這個世界無邊無際,羊毛細(xì)針進入里面后,就好像一只螞蟻落到了海里一般。
羊毛細(xì)針如銀蛇飛舞,以極快的速度不停的穿越過連綿不絕的溶洞。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穿過了多少層溶洞,精神幻化的羊毛細(xì)針突然間撞到了一件硬物上。
“哼!”
這一剎那,他只覺頭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得整個上半身往后倒去,六竅噴出腥紅色的血。
“是它?”
在精神力消散的那一刻,他終于看清了自己撞上的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柄龐大到足以橫斷整個血色空間的古老石刀,他剛才的精神力就是在不小心的情況下,一頭撞上了石刀。
他爬起來,雙手揉著太陽穴,這股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還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再試探了。
去廚房打了一點水,把血漬清理了一下,擦了一把臉,才又回到了床上。
石刀的出現(xiàn)。
讓他想起了一件快要遺望了的往事。
一年前,老爹還在世的時候,有一次外出逛街,正好遇到了有人在擺攤,他一時興起,就上前詢問了幾句。
那人也古怪的很,身前就擺了一件東西,一把看起來很古老的石刀。
說它是石刀,其實是有些抬舉了,只能說它像刀。
最少,賣它的人就不叫它石刀,而是尺。
王煜也沒有和那人爭辨,尺就尺吧,他也就是心血來潮,覺得這石刀不同尋常。
買回家后,睡覺時他把石刀隨意的放在了床頭。
沒想到早晨起來后,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件事他一直有些耿耿疑懷,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
“一年前把那柄石刀賣給自己的人是何身份?為何要把如此珍貴之物隨手送給自己?”
他活了十七歲,雖然見識不多,可也知道這石刀是何等的逆天。
血參自然是極好的,但別說他用不起,就算是城主上官南,也不可能用這等天材地寶做日常修練用。
所以,如果真能依靠吸收詭異死亡后的陰氣來修練,他完全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把自己提升到可怕的地步。
他懷疑石刀是有原因的,除了在心臟里面發(fā)現(xiàn)了它的蹤跡外,還因為自那天起,他老是會做惡夢,夢中的畫面記不太清了。
他冷靜下來,分析著此事的利弊。
良久,他呼了口氣,嘆聲道;
“暫時來看,石刀的出現(xiàn)對我是一件好事,如果沒有這種逆天能力,自己現(xiàn)在也不可能連破二境,成為鐵骨境的武夫?!?p> 有句話他沒有說。
如果運用好這種能力,他完全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進步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也許,唯一制約他強大的可能就是功法。
陰風(fēng)刀雖然不錯,但僅為法訣,連玄功都不是,最多也就讓自己突破到武夫第二界。
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早點弄到玄功以上的功法,最好是真經(jīng),不過真經(jīng)難得,整個盤石城都不知道有沒有。
枉死域;
有人說,枉死域是一個罪惡之域,或混亂之域。
這個說法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認(rèn)同,因為來到這里的人,基本都是在北燕、南楚、東衛(wèi)生活不下去的人。
他們由流民、亂軍、罪犯、邪教、暗殺組織等各種陰暗面的勢力組成。
可如此多的勢力在這里卻都只能尊循著一個人的命令,他就是枉死域之主,閻羅。
一間昏暗的大殿內(nèi),一道模糊的黑影如魔神般高高端坐在那。
突然,黑影睜開了燈籠大的眼睛。
殿內(nèi)的空間瞬間扭曲,空氣中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那是塵埃被魔神的氣勢所震動,相撞發(fā)出的聲音。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嗎?快成長起來吧,大浩的時間不多了......?!?p> 魔神朝北方望了一眼,臉上神色莫名。
說完這句,他又閉上了眼睛,大殿恢復(fù)了先前的死寂。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