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有一家人,走失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有著和月亮一般明亮的眼睛
——題記
土坡周邊都是一些散落的村戶,甚至組建不成一個大部落,但是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的圍繞在土坡周邊。
阿爸收拾了些吃的,就準備出發(fā)了,田里的活,他也托付于人。其實,他們很少出去的,除了每年的集會,他們會出去一趟,甚至他們的活動范圍就是這么狹窄,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這里的山和水,這里的人,這里的一草一木。
“走吧”阿爸對著小尋他們?nèi)齻€人招招手,示意要出發(fā)了
“走嘍~”小尋跳得老高,跑在阿爸前面,后面是螢火和樸英
今天的太陽很毒,烤的大地溫度直線上升,連花、草都彎下了腰,一路小尋四個人,說說笑笑,倒是不在意這些,他們不說那個夢,不說那個女孩,他們講平日里和自己阿爸阿媽的事情。螢火和樸英她們雖是女孩子,阿爸阿媽對她們的管教卻不是很嚴,要不然也不能天天和小尋膩在一起,他們說,小孩子嘛,該有自己的世界,這一點和小尋阿爸不謀而合,他們?nèi)乙驗檫@些孩子成了一個家。
一路上,他們只要看到散落的村戶,就上前詢問,有沒有一個女孩走丟的,他們都是搖搖頭,讓小尋他們略感失望,每當這個時候,小尋就會想到那個小女孩,她會不會沒有家啊…會不會是一個孤兒…不會的,那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她的阿爸阿媽一定在等她,他們望著天上的月亮,就想到自己的女兒了,他們肯定是極愛這個女孩的。
天已經(jīng)到了晌午,阿爸讓大家都休息一陣再趕路,他們已經(jīng)離土坡村好遠了,阿爸打算再過幾里地就往回趕,因為附近的村莊越來越稀少了,他大概要放棄了,小尋和樸英螢火她們躺在土路兩邊的草地上,他們望著天空,陽光很刺眼,什么都看不見,他們的額頭都被汗水蓋了一層又一層,成了匯集的溪流,不住地往下流,他們看著彼此,哈哈的笑著,偶爾有幾只蜜蜂,從他們的臉前飛過,那翅膀震動的聲音,嗡嗡地響,他們便對著臉前的蜜蜂,呼呼地吹著氣,蜜蜂歪斜著身子,依舊向前飛著,惹得他們又一陣大笑。
“小尋哥”
“嗯?”
“要是沒有一戶人家走失孩子呢……”
“……”
小尋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多想有一家人,走失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有著和月亮一般明亮的眼睛。
“不是這里,便在山的那頭,那個女孩總會有一個家庭,有著愛她的阿爸阿媽……”他指著一座巨大的,一眼便能發(fā)現(xiàn)的大山,那山此時又很小,距離太遠了。山的那頭肯定又有和他們這邊一樣的村落,說不定小女孩就是生活在那里。
“哦……”樸英看著那個大山,撐著下巴,打著哈欠
“走吧,我們繼續(xù)上路了?!碧炜胀蝗荒膩砹艘魂囷L(fēng),吹得他們背部涼颼颼的,他們趁著這股風(fēng)繼續(xù)趕路。
連路的行程,連路的詢問,讓他們倍感疲倦,終于,他們要放棄了,準備回土坡村
“額,我們家確實走失過一個女孩子……”
一家老奶奶家的回答,讓他們的心中翻起了波浪,小尋的心臟在那一刻,就要停止不動。
“只是,不久前找到了”
“啊,找到了……”小尋不想放棄“奶奶,能帶我們?nèi)タ纯此龁幔俊币苍S,那個女孩真的回來了呢
“她呀,在后山玩呢,你上去就能看見她了”
小尋讓爸爸呆在奶奶這里,和樸英螢火一塊上去了。
“那小妮子一天就知道玩,跑迷了路,都不知道……”奶奶對阿爸說道
后山是一個很美的小山坡,開滿了花,小尋認得它們,紅星、綠翡和粉蝶,小尋愛給它們起名字,他覺得它們都需要一個名字。
“小尋哥,你說,那個女孩是夢里面的姐姐嗎?”
看著樸英,他靦腆的笑了笑,也許吧,或者真的是她,如果,真的是,自己又該怎樣和她打招呼,那個夢,她知道嗎,肯定會知道的,是她托的夢,她怎么會不知道,每多想一次,他的心也多顫抖一次,那坡上的花香凝聚在一起,讓人有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小尋哥,你快看,是那姐姐~”樸英指著山坡頂?shù)囊豢脴湎?,有一個女孩子,穿著粉紅色的衣服,坐在那里編花冠
“她,應(yīng)該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尋心里有些許失望,他再看過去,那是一雙充滿生機的眼睛,可是,不是明月般的眼睛。小女孩長什么樣,他記不得了,他們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不是她……”小尋忘不了那雙眼睛,一雙被黑夜吞噬,卻閃著希望的眼睛。
“我們走吧…”
他們下了山坡,跟著阿爸一起離開了
路上,他們一直很沉默,不跟彼此說一句話,小尋望著已經(jīng)陰沉下來的天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到了村頭的那條黃狗,大家叫它小黃,土生土養(yǎng)的一條狗,它沒有主人,或者村里面的人都是它的主人,它餓的時候,聞哪里有飯香就去哪一家,那家人也不拒絕,這狗在小尋生來的時候就有了,不知道多少年頭了,吃飽了,它就陪著村里面的孩子一起玩耍,每天都能聽見它在村巷的犬吠,現(xiàn)在老了,叫不太動了,只會嗚咽嗚咽一樣的啜泣。他還想到村里面田地的蛐蛐,他們老愛抓了,小尋最靈活,一次能抓好些,最后都給螢火樸英她們了。還有螢火蟲,一堆一堆的螢火蟲,把黑夜籠罩的田地都照亮了……
一股濃重的困意席卷了小尋和樸英他們,他們不再想著那個夢,那個女孩,他們想著家,想著家里面的床,床邊有著他們的玩具,或者布娃娃,他們抱著它們?nèi)胨压拥卧诹舜采?,流在了娃娃們的臉上…?p> 回到村里面的時候,太陽也都回家了,不過,天還是明朗的,微風(fēng)席卷著天空,給人帶來絲絲涼意。阿爸將螢火樸英她們送回家,小尋早就趴在阿爸的背上睡得很死了,口水都流了出來。
阿爸瞧見了,慈祥的一笑,卻又皺起眉頭
“那個夢,那個女孩,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