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葉問?(本書已改名)
封小岳心中有數(shù)了,但還不能完全信任眼前這個所謂的老鄉(xiāng),決定繼續(xù)套話。
“我不相信你?!彼逯樥f道,手中握著的槍抬高一分,“拿出證據(jù)。”
郝建抿著嘴沒有說話。
正當封小岳準備繼續(xù)威脅的時候,忽然察覺桌子底下伸過來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自己的腿。
他低頭一看,是根黑色的金屬管,碰了自己一下后便縮回去,那造型他認識——毛瑟C96。
“這就是我的證明。”
郝建說完,隔著小桌子跟封小岳大眼瞪小眼地干耗起來。
片刻之后,兩人同時“呵呵”干笑兩聲,默契地收回各自的武器。
“哎呀,沒想到郝兄弟年紀輕輕就是合眾國的精英?!狈庑≡缆冻鎏赜械暮┖竦男θ?。
“哪里哪里,我只是組織的外圍成員?!焙陆ㄍ瑯淤r著笑說道,“比不上封大哥,一看就是老前輩?!?p> “過獎過獎,我也就是多吃了幾年干飯?!?p> “以后請大哥多多指教?!?p> 呸,虛偽!
兩人在心里同時罵對方。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nèi),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耐心聽完了對方的解釋,并同時表達友好合作的愿景。
郝建了解到封小岳的身份是大陸當局的高級特派員,赴香島目的是開拓新的走私路線,以便突破扶桑國封鎖,為大陸運送緊缺的戰(zhàn)爭物資。
而郝建告訴封小岳自己在搜集扶桑人最新的情報,以便分析扶桑海軍在中平洋地區(qū)的布署,是否有針對合眾國的可能性。
說實話,郝建覺得自己這個理由都不靠譜,但神奇的是對方表示相信……
封小岳居然信了你敢信?
這態(tài)度坦誠得讓郝建懷疑對方是否別有用心。
事實上他懷疑的沒有錯,封小岳對他告訴自己的話,只保持百分之一的相信度。
從雙方收槍那一刻開始,封小岳就打定主意,接下來利用郝建把局勢攪亂,順便當一波出頭鳥吸引各方勢力,從而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
至于原因嘛,完全是郝建今晚表現(xiàn)的太業(yè)余,在封小岳眼里根本不夠看,不利用起來簡直對不起他精英特工的身份。
基于這種心態(tài),封小岳甚至花時間多沖洗了一份照片,大大方方地送給郝建,并承諾以后有新的情報還會繼續(xù)分享。
回到自己住處后,郝建的腦子還是懵的:線索1這就算搞定了?
沒錯,他拿到照片的時候,就聽到了腦海中的提示。
這結(jié)果自然是好的,但回想整個過程,怎么就那么的讓人感覺索然無味呢,沒有預想中的驚心動魄,反而還有點尷尬。
一念及此,郝建瞬間就沒了研究照片的興致,反正東西已經(jīng)到手,明天再看也不遲。
他把裝著照片的文件袋仔細收好,借著涌上的困意,很快便進入夢鄉(xiāng)。
…………
第二天清晨,郝建很早去外面吃過飯,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計劃好好研究昨晚拿到的照片。
可當他瀏覽過全部照片后,整個人都陷入呆滯狀態(tài)。
封小岳的水平很專業(yè)很流弊,不管是文件還是圖片,都拍攝的很清晰,辨認起來花費不了多大力氣。
但問題是:所有的文字和標注,都特娘的是扶桑文!
郝建可算是明白為啥封小岳交照片時那么爽快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是自稱合眾國專門針對扶桑人的行動人員嗎,那肯定懂得扶桑文。
如果身份是真,他就落個友邦人士的人情;如果身份是假的,那他也沒損失。
畢竟敢去角川榮治那里偷情報的人,不會傻到隨隨便便找人翻譯,那純粹是主動暴露自己。
再者說,這里是香島,屬于英倫國人管轄的殖民地,懂扶桑語的人沒多少,估計一般人也接觸不到。
真是好算計啊。
郝建嘬著牙花子,倍感頭疼,無奈之下只好收起照片,反正離劇本任務的完成期限還早,他打算慢慢想辦法解決語言的問題。
接下來的兩天,他又去了半島酒店幾次,經(jīng)過觀察,確認了角川榮治對于情報泄露的事情毫無察覺,這才放心地跟飛鬼仔匯報,暫時解除了監(jiān)視的任務。
至于劉叔和花臉程的合作,進展到了什么階段,他還接觸不到,飛鬼仔的口風很緊。
所以郝建一連好幾天都處于無事可做的狀態(tài),加上飛鬼仔不讓他去看場,只能躲在家里,邊不死心地研究照片邊做宅男。
在他來到香島第十天的下午,窩在屋子里的郝建,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咣咣咣,房門被人急促地敲打,聲音傳遍了面積狹小的房間。
正坐在床上的郝建,迅速把平鋪的照片攏成一疊,塞到被褥里面。
誰來了?封小岳,不太可能,這貨巴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飛鬼仔,按照他的性格,有事大概率不會親自來……至于其他認識自己的人嘛……
郝建邊想邊走到門口,腦海內(nèi)很自然的浮現(xiàn)出了外面敲門的人的形象:
八成是我那個便宜老大。
果不其然,房門打開后,露出了史東那張滿是汗水,焦急的臉。
“東哥啊,好幾天不見了,你那魚檔的生意咋樣?”
是的,這位便宜老大已經(jīng)不再做搬運工了,而是跟人合伙在青龍碼頭附近做起了魚檔生意,這也是他跟郝建商量后的決定。
至于本錢,自然是飛鬼仔“挖角”后給他的補償,以及郝建的一點私人贊助。
而史東對于自己的生意很上心,幾乎從早到晚都泡在攤位,一改以前慵懶的作風,大有重新做人的模樣。
“建仔,你槍呢?”
面對史東急吼吼的詢問,郝建證了一下后才回答道:
“身上帶著呢,怎么了?”
史東聞言一把扯住郝建:
“走,跟我去救人!”
…………
在前往青龍碼頭的路上,郝建總算從史東夾七夾八的描述中了解到事情的緣由。
史東的合伙人有個朋友在香島開武館,徒弟跟人打架后被擄到碼頭囚禁,做師父的自然要上門救人,結(jié)果兩個人中了埋伏,都被圍住了。
他的合伙人聽說這個消息后,趕緊召集人手準備解救。
這年頭能在碼頭討生活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子,聽說擄人的主謀也是個學武的,所以史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郝建,確切說,是郝建的槍。
很快,兩人來到官涌魚市場,位于中間偏右一點的“李洪記魚檔”。
魚檔外的空地上,兩撥人正在對峙,各自都帶著頗具特色的武器,譬如殺魚刀、秤砣、鐵鉤、漁網(wǎng)。
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年紀大的,身穿黑色長衫,手握明晃晃的砍刀,剩下那個年輕點的則滿臉傷痕,渾身濕漉漉。
史東帶著郝建穿過其中一撥人,來到站在領(lǐng)頭位置的壯漢旁邊。
“老金,我把人帶來了?!笔窎|跟壯漢打招呼道,“這是我兄弟?!?p> 壯漢左眼眉毛上方,有一道翻口的傷疤,他打量著郝建,忽然一抱拳:
“謝謝兄弟了?!?p> 壯漢跨著大步子到了對面,猛地大吼一聲“不許亂動”,然后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呼呼喝喝地耍了一套拳腳。
此時史東還在給郝建介紹:
“這是我合伙人,叫金山找,以前是個拳師?!?p> “你干什么?脫線???”另一撥人帶頭的年輕人滿頭黑線地叫道。
“哼?!苯鹕秸易旖且怀堵冻鰝€輕蔑的笑容,扭頭走向嚴陣以待的長衫男人,態(tài)度立刻變得不一樣。
“葉師傅,場子我鎮(zhèn)住了,你們走吧?!苯鹕秸翼樖纸舆^長衫男人的刀,為他指出道路。
“麻煩你了,金兄?!遍L衫男人抱拳道謝,招呼身后的年輕人,“阿梁,我們走?!?p> 這一下對面的人全都繃不住了,合著你是來裝比的撒,群情激奮地要往上沖,怒罵聲此起彼伏:
“找死啊你!”
“一個都別想跑!”
金山找擺擺頭示意自己的人攔住對方,他卻護著長衫男人往外走。
眼瞅著兩撥人就要大戰(zhàn)個三百回合,史東趕緊催促郝建拿槍出來鎮(zhèn)場子。
“發(fā)什么呆啊,建仔?”
郝建在此緊要關(guān)頭愣神的原因不為別的,而是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總覺得在哪兒看到過。
就在混戰(zhàn)即將開始,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傳來:
“干什么你們?”
這一聲訓斥似乎有特殊的威懾力,鎮(zhèn)住了所有動手的人。
十幾個人在為首的兩個胖子的帶領(lǐng)下走近,與在場的兩撥人形成三角之勢。
“師父!”
對面的年輕人首領(lǐng)激動起來,快步向前,對著黑衣的胖子行禮。
“我去,洪震南來了。”史東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低聲自語道,“跟著他的那個人叫肥波,是華人警探,這次麻煩了?!?p> “阿基,你又在這兒鬧事?”被稱作洪震南的胖子瞪著年輕人,“你就這樣管魚檔?”
“沒有啊師父?!卑⒒琶q解,指著被金山找護著的兩人說道,“我跟那小子切磋,他打不過就帶他師父來鬧事。”
洪震南目光掃過長衫男人和金山找,停留在后者手中的砍刀上:
“干什么,學人做老大?”
“沒有沒有,洪大哥?!苯鹕秸冶慌肿永滟哪抗饪吹臏喩戆l(fā)毛,趕緊換上諂媚的笑臉,“有事慢慢商量嘛,我們……”
“你帶著刀來跟我商量什么?”
“不是不是。”金山找慌忙把刀橫著遞過去,“你的徒弟在我的地盤上傷人,我一激動所以才……”
他話沒說完就再一次被洪震南打斷,后者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再說一次,這里是誰的地盤?”
“咕嘟?!苯鹕秸已柿丝谕履蠡貞溃骸罢麄€官涌魚市場,都是洪大哥的地盤?!?p> “走開,沒你的事。”
洪震南喝退金山找,又打量起長衫男人:
“練家子?你是哪門哪派?”
長衫男人抱拳說道:
“洪師傅你好,小弟葉問,佛山詠春派,三個月前來到香島開武館?!?p>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我徒弟跟你徒弟切磋……”
洪震南和葉問都是練武之人,講起話來中氣十足,躲在后面的郝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葉問!
這個名字在郝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終于意識到這莫名的熟悉感從哪里來了。
這不就是電影《葉問2》的劇情再現(xiàn)嘛。
說起這部電影,郝建當年還去電影院貢獻過票房,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年,但此情此景硬是勾起他曾經(jīng)的回憶。
雖然細節(jié)還是記不太清楚,但大概的故事情節(jié)還是沒問題的。
“我記得王大雷說過,【進化游戲】的劇本事件,會融合人類創(chuàng)作過的影視游戲等文藝作品,沒想到第一個劇本我就遇上了。”
郝建還來不及多想這種情況能給自己帶來什么便利,那邊洪震南與葉問的談話就出現(xiàn)了問題。
“誰批準你教拳的?你知不知道規(guī)矩?”
洪震南用刀指著葉問的鼻子厲聲責問:
“我現(xiàn)在告訴你,明天上午到得男茶樓接受各門派的挑戰(zhàn),在一炷香之內(nèi)你沒倒下,才有資格教拳!”
“這些就是在香島開武館的規(guī)矩!”
面對洪震南的咄咄逼人,葉問沉默了片刻,正要說話的時候,穿著便服的肥波湊了上來。
“武館有武館的規(guī)矩,警局有警局的規(guī)矩,我身為華人警探,你們打架傷人我得管?!?p> “鎖上帶走?!狈什ㄖ钢~問和他的徒弟,接著示意手下去銬金山找,“還有這個混球,一塊帶走。”
金山找一臉的不可思議,卻被眾人無視。
目送三人被帶上手銬離開,肥波小聲跟洪震南說道:
“你跟個大圈仔廢什么話,還真想讓他教拳?港島武館不少了,想人搶飯吃?”
洪震南目光有些復雜:
“都是練武之人,總得給個機會?!?p> “那行,我通知他家人去警局保釋?!狈什〒u著頭說道,“我上司等著你呢,咱們走吧?!?p> 一場風波就這么結(jié)束,眾人接連散去。
“這可怎么辦?”史東傻眼了,“不就打個架嘛,咋還遇上差佬?”
郝建眼眸轉(zhuǎn)深,思考了一陣,決定插手這件事,于是問史東:
“你不打算保釋你的合伙人?”
愛喝茶的藏狐
四千字的大章,索性一塊發(fā)了。另外說一下,電影中葉問是1950年到的香港,本文將時間提前了幾年,畢竟是副本中的故事,咳咳,為了劇情需要,大家就不要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