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劉叔之死
“泰勒部長,我們?nèi)トD紙的人呢?”
來人的第一句話,就讓泰勒好不容易平復下的心情,再次暴怒起來:
“去他媽的人,下地獄找他們?nèi)グ桑?p> “九個人都死在了密檔室,懂嗎?
“安保部死了六個人,又弄丟了圖紙,你知道這事一旦泄露我要負什么責任嗎?該死的,你們就像散播瘟疫的魔鬼,只會給我?guī)砺闊 ?p> 一連串粗俗惡毒的咒罵,從泰勒的口中噴薄而出,他的臉漲的通紅,就像一只求偶失敗的公牛。
末了,泰勒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對方:
“我就不該跟你們扶桑人合作!”
“雖然代表扶桑軍部,但我實際上出生在滿洲國,部長。”來人的態(tài)度很平靜,泰勒的痛罵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你們東方人長的都一樣,不用試圖糾正我,傅英先生?!碧├沾直┑卮驍嗔怂?,“我們的合作結(jié)束了!”
“現(xiàn)在,馬上,立刻,從我的辦公室出去,帶著你的人離開太古船塢,趁著我的理智還沒有消失。
“狗屎,我這輩子都不想跟扶桑國再扯上任何關(guān)系。
“上帝啊,我才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不到兩年。”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叫傅英的男人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辦公室內(nèi)會客用的沙發(fā),輕描淡寫地坐下,翹起二郎腿:
“泰勒部長,我記得你珍藏了一罐產(chǎn)自圣安德魯?shù)貐^(qū)的咖啡豆,不請我喝一杯嗎?”
“在你展示精湛的磨咖啡手藝期間,或許愿意聽聽我對新合作的一些提議?!?p> 或許是驚訝傅英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也可能由于他之前的大方出手,總之泰勒的態(tài)度也緩和下來。
他起身走到房間西側(cè)打開立柜,拿出一個鐵皮罐子與手搖磨豆機,嚴肅的說道:
“你只有二十分鐘時間?!?p> ……
磨豆機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棕褐色的咖啡豆被逐一攪碎,變成細膩的粉末簌簌落下。
“扶桑帝國需要航空母艦與浮空艇的設計圖,部長協(xié)助我們獲取,而我們付出相應金錢,這是當初就談好的條件?!?p> “現(xiàn)在圖紙被盜,我們的勇士玉碎了三個,可以說交易失敗了?!?p> “安保部同樣死了六個人?!碧├昭劬σ还?,語氣不善地說道,“為此我可能會被免職,別想著我會退還交易金?!?p> “不必擔心,那些黃金就當彌補部長的損失。”傅英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泰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往濾杯里注水的動作也相應地柔和了幾分。
“但是軍部的命令我們必須完成,我想泰勒部長作為朋友,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上軍事法庭吧?”
泰勒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設計圖已經(jīng)沒了,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
“我的手下中有擅長測繪的人?!备涤⒌恼Z氣非常友好,甚至帶著某種閑話家常般的輕松感,“他可以挽救我的任務。”
“你的意思是?”
“希望部長給予方便,讓我們進入武器內(nèi)部,能夠?qū)嵉販y繪?!备涤⒈砬椴粍勇暽卣f道。
“這……”
泰勒猶豫了,沉默著在心里盤算……按照傅英的說法,實地測繪確實能夠反推出設計圖,甚至數(shù)據(jù)還要更精密一些。
但,這勢必會產(chǎn)生更多的問題,倒不是說風險很高,而是非常麻煩,需要疏通一批人才行,譬如那個見到錢就走不動路的生產(chǎn)部長。
泰勒臉上的陰晴不定被傅英收入眼底,他笑了笑給出了自己的價碼:
“我們會付給部長與上次數(shù)量相同的金條?!?p> 魔鬼一樣的扶桑人,居然用更多的小可愛來勾引我!
貪婪最終戰(zhàn)勝了理智,泰勒下定了決心,說道:
“我會去跟麥克談的,不過……”
“得加錢!”
傅英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淡淡地笑道:
“沒有問題。”
“咖啡快泡好了嗎,我已經(jīng)聞到了香味?!?p> 泰勒將咖啡杯推到他面前:
“和黃金的味道一樣誘人不是嗎?傅先生要加糖,還是牛奶?”
“黑咖啡就好?!备涤⒍似鸨樱八奈兜栏咏蚁矚g的濃茶?!?p> …………
張?zhí)熘咀罱^的很舒心,雖然才做了幾天的保鏢,但錢包已經(jīng)厚實了一大截,這跟以前的日子有著天壤之別。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卻很難,張?zhí)熘旧踔翍岩勺约海€能否重新適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大金主雖然性子跳脫思路精奇,偶爾還會在作死的邊緣來回橫跳,但不可否認他很有錢,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
想到這里,張?zhí)熘镜哪抗饪聪蚝陆?,他這會兒正抱著小咪,一邊rua一邊皺著眉頭想事情。
等回頭一定要買只貓,張?zhí)熘景蛋翟谛睦锵胫?p> 視線轉(zhuǎn)回郝建,從太古船塢返回后,他就沒有過多的去關(guān)注圖紙,甚至大方地對封小岳表示自己不需要副本。
畢竟,這東西在劇本事件結(jié)束后,可以從游戲商城內(nèi)買到。
現(xiàn)在距離辛巳年9月30日,劇本任務結(jié)束的最后期限,還有11天。
盤點下來,郝建驚訝地發(fā)現(xiàn),從進入劇本到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做了不少事情。
打架斗毆,入室行竊……這些還不算什么,重點是他被動地卷入了大陸、扶桑、英倫國三方勢力糾葛的漩渦中。
回頭想想,還真特喵的刺激。
不過,接下來應該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了吧。
大陸與香島的走私通道已經(jīng)建立,太古船塢的武器圖紙成功偷取,陳文昌將軍的命救了回來,并且封小岳也有了針對扶桑人A計劃的對策。
終于可以喘口氣,過上游手好閑每天擼貓,茍到最后一天的日子了呢。
郝建用眼角余光偷瞄著張?zhí)熘荆坪跻院笥貌簧线@貨了。
畢竟他吃得賊多,還無肉不歡,一天的伙食開銷折算下來都快趕上保鏢費了。
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開掉張?zhí)熘镜臅r候,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
說實話,現(xiàn)在他聽見敲門聲都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生怕又被什么意外纏上,偏偏外面的人就跟催命一樣,一個勁兒的敲個不停。
郝建最終還是念叨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深吸口氣來到門邊:
“來了來了,別敲了?!?p> 房門打開,是他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
“干啥呢,半天不開門?!狈庑≡榔婀值貑査?,“趕緊收拾好跟我走。”
“去哪兒?”
“中將醒了,想要見你?!?p> …………
長街上,一個穿著松松垮垮的年輕人,看似漫無目的地四下閑逛,邊走邊啃著手里的叉燒包。
幾分鐘后,他來到了一座外形仿古的建筑物前,紅漆底色的檀木招牌上寫著“得男茶樓”四個燙金大字。
年輕人站立了一會兒,然后用力地咬了一大口叉燒包,甩手扔掉剩余的部分,抬腿邁進茶樓。
香島毗鄰五羊省,有著相同的傳統(tǒng)文化,早茶就是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茶水只是配角,而精致多樣的茶點才是人們的心頭好。
得男茶樓作為香島的老字號,所提供的干濕茶點,自然讓許多老饕們欲罷不能,也因此一大早就坐滿了顧客。
但總有一些特殊的人,有著專屬于自己的座位,不必與人拼桌。
就比如此刻的劉叔,他是得男茶樓幾十年的老主顧,如無特殊情況,每日的早餐必定是在這里吃的。
得男茶樓的生滾魚粥、水晶蝦餃和豆腐花,是他吃了許多次都不覺得膩的美味。
“劉叔,賭檔的生意跟上個月比降了兩成,魚旦的銷量增加一成半,另外,妓館的媽媽桑要求再送一批姑娘?!?p> 匯報的人是義安會“五虎將”之一的紅棍,叫做安弘義,也是劉叔幾十年前收留的孤兒。
劉叔靜靜地聽著他的匯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聽人講花臉程前些天出了事,阿紅有跟你說過嗎?”
“不太清楚,紅哥最近好像很忙?!?p> “我讓他盯著煙土的事情,不過確實有幾天沒見到他?!眲⑹宸畔驴曜樱杂胁粷M地說道,“怎么搞的,再忙也得陪我這個契爺(干爹)出來吃早餐?!?p> 安弘義跟飛鬼仔(宗楚紅)平日里關(guān)系最好,也很崇拜這個幫會里表現(xiàn)最出色的大哥,于是笑著打圓場道:
“紅哥心里面裝的都是劉叔,所以才盡心做事,之前花臉程挑事,他可不就沖在最前面了?!?p> “這些年?!眲⑹宓哪樕徍拖聛恚岸嗵澚擞邪⒓t。”
“阿義,你說我把香主的位子交給阿紅怎么樣?”
安弘義嚇了一跳,趕忙勸阻道:
“劉叔您春秋正盛,沒必要退位這么早。”
“都六十啦!”
劉叔輕輕敲擊著桌面,似是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為了大陸出份力,我也不會接手煙土的生意,這東西畢竟害人不淺?!?p> “我看阿紅對以前扶桑人的提議比較心動,現(xiàn)在被我壓下來,說不定心里有些怨我,阿義你找機會開導開導他?!?p> “好的。”
安弘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下了決心,開口說道:
“紅哥最近好像迷上了一個女人?!?p> “哦?”劉叔被勾起了興趣,笑著問道,“這個阿紅,終于學會動春心了?”
安弘義正想回答,眼角突然瞄到樓梯處走上來一個年輕人。
他先是環(huán)顧四周,然后看向這里的目光一亮,一只手快速向后腰部位伸去。
多年拼殺養(yǎng)成的第六感,讓安弘義心頭升起難以言喻的危機,他幾乎是在年輕人的手碰觸到腰間的同時,猛地踢翻了茶桌。
“劉叔小心!”
愛喝茶的藏狐
還有一更,正在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