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陸小鳳、楚留香、花滿樓、原隨云
華山腳下的這座鎮(zhèn)子,名字就叫華山鎮(zhèn)。
因神州武風(fēng)極盛,而華山乃是方今大明江湖中正道支柱五岳劍派中之一,自然頗有名望,更兼華山風(fēng)景奇駿險惡兼?zhèn)?,早是天下聞名,腳下的鎮(zhèn)子雖非重鎮(zhèn),卻也有幾分繁華。
李忘塵、令狐沖、林平之連帶著寧中則四人,一路下了華山,來到鎮(zhèn)上。
他們兵貴神速,一路下山之余,也和林平之交流信息。
據(jù)林平之說,這三名檔頭只是先頭部隊,以三人功力自然對付不了昔日名震天下的枯梅大師。東廠意在先說服了華山上的眾人,后續(xù)才再有人跟進(jìn),嵩山派和東廠的真正高手都在其中。
“嵩山派那邊,據(jù)聞是十三太保齊出?!绷制街溃安贿^據(jù)說十三太保少了三人,現(xiàn)在只有十人?!?p> 寧中則驚叫,“竟是這群師兄弟,他們的武功……”
“這些人不足為慮。”李忘塵打斷了寧中則,死死盯著林平之看,“挑重點的講?!?p> 林平之澀聲道,“——而東廠那邊緊跟著來的,據(jù)說是曹公公座下的曹少欽,西廠督主雨化田,以及‘轉(zhuǎn)輪王’?!?p> 寧中則本來對李忘塵的態(tài)度十分有意見,她自身的武功亦不過與十三太保相若,李忘塵怎能對這十人如此輕看?
她還以為是李忘塵殺了任我行后自視甚高、居功自傲,已認(rèn)不清自己的斤兩,登時有些前輩的憂慮。這少年雖是天縱奇才,但也不能如此走上歪路,正想要教育提點兩句,便聽到曹少欽、雨化田、轉(zhuǎn)輪三人的名字。
霎時間如見妖鬼夜叉,神色猛變,貝齒咬唇,步伐停駐,手一動,已下意識按住了腰間劍鞘。
可隨即又好像醒悟到根本無用,寧中則風(fēng)韻猶存的面容上,忽地露出幾分慘白,纖細(xì)素手無力而絕望地松開劍柄。
“這三人……這三人……”
這好像是三個有魔力的字眼,寧中則分明是名動江湖好幾十年的女俠了,可是在這一刻卻微微抬頭,直望華山上的天光,日色微灑,照在她那張小女孩兒迷路般的茫然面容上。
這位素來自比男兒的寧女俠,此時此刻那滿腔的豪氣俠氣,也似乎就這么泄上一泄、短上一短。
這不是她膽小怯懦,只因這三個名字代表的人,實在太可怕也太危險了。
曹少欽,曹正淳手下第一大將,雖然是身殘而陰柔的太監(jiān),但他的劍法大開大合,橫刺縱劈,勢不可擋,剛猛凌厲,比世上九成男人都更強勢。
自被東廠曹正淳督主提拔以來,總覽東廠前后三十余年的人才里,除去曹正淳本人,就屬他為第一了。
據(jù)說在東廠與護(hù)龍山莊間的明爭暗斗之中,朱無視和曹正淳兩人坐鎮(zhèn)中央,未能輕動,各自麾下強人猛士之中,便尤以曹少欽和段天涯、歸海一刀三人最為出彩,成了雙方勢力中的大將。
不過曹少欽劍法雖高,但也只能和段天涯不相伯仲,并不能以一敵二。
只是護(hù)龍山莊始終不能夠收拾掉曹少欽,便因他們?nèi)杂辛硗獾膶κ郑蔷褪俏鲝S。
西廠的督主雨化田,年紀(jì)輕輕,卻能異軍突起,獨霸一方,不必聽命于曹正淳手下,也不受制于朱無視的號令。大體來講,他仍然以朱無視為主要敵人。
原因簡單,西廠雖本是大明皇家用以制衡東廠的組織,但東廠勢大之余,又有護(hù)龍山莊桎梏著他們這些奸佞宦官,東西廠之間互斗,旨在爭權(quán)奪利,護(hù)龍山莊卻要令他們無權(quán)可爭、無利可奪,雨化田如何能夠忍受這點?
是以經(jīng)年以來,他和曹正淳、朱無視三人之間,雖無紙面合同,卻早已達(dá)成某種無言的默契。
當(dāng)護(hù)龍山莊的段天涯、歸海一刀要對曹少欽下死手的時候,雨化田就要出手相助東廠了。
但若曹正淳要求與雨化田聯(lián)手對付護(hù)龍山莊,雨化田又能找出諸多理由回絕,并不愿意將朱無視朱鐵膽此人得罪狠了。
他既維持著護(hù)龍山莊和東廠之間的平衡,也在尋找著西廠崛起的時機。
此人喜怒無常,武功高絕,也臻至后天境界的頂點,是個令江湖眾人聞風(fēng)喪膽的人物。
——但要說可怕、恐怖、危險,轉(zhuǎn)輪王也不輸給雨化田。
十年前,江湖上極負(fù)盛名的殺手組織“黑石”,其首領(lǐng)就是轉(zhuǎn)輪王,他手下有極多武功極高的人物,專干殺人的買賣,這一組織在江湖上攪風(fēng)攪雨,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不過燕南天燕神劍的出道之戰(zhàn),就是將這一干殺人越貨的殺手們一鍋端了,轉(zhuǎn)輪王武功再高,人才再多,在那一身剛猛無儔的嫁衣神功面前,仍然是無用的。
到了最后,他組織之中,好一些的退隱,惡一些的被殺,他自己也被燕南天追殺一通,終于銷聲匿跡,遠(yuǎn)遁江湖,十年不出山。
誰也不知道,他竟暗中被曹正淳保住。
雖有這丟人戰(zhàn)績,可轉(zhuǎn)輪王到底是轉(zhuǎn)輪王,據(jù)說他的武功,也接近先天境界。
這三個人在寧中則眼中,每一個都是大魔王,恐怖到了極限。
可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卻是,三頭魔王一起來到了華山。
她登時只覺得萬念俱灰,臉色慘白,手軟腳軟,幾乎連劍都握不住了,腦中一時思量一件事情:整個華山一起上,面對其中一人,卻不知道有沒有一線生機?
這時候,她卻無意間瞧見,旁邊的李忘塵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嗯,這還差不多,不過三個九品高手嘛……比想象中要好一些。走吧,寧女俠?!?p> 這話一出,登時氣得寧中則扭頭看去,饒是她脾氣再好,也幾乎要破口大罵李忘塵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是剛剛轉(zhuǎn)頭看去,李忘塵雙眼澄清,面帶自信,哪里有半點傲慢狂妄的模樣。
寧中則愣了半響,忽地伸手拍拍臉頰,苦笑道,“也是,左冷禪和曹正淳沒有親來,已是大幸……”忽然神色一動,“若枯梅掌門這三十年來未丟下武功,這三人倒也不難對付……”說著說著,有些安心。
枯梅大師當(dāng)年執(zhí)掌華山的時候,她尚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對枯梅大師自是憧憬無限,現(xiàn)在一時脫口而出,竟然也是枯梅掌門四個字,仿若回到了三十年前一般。
她說完之后,方才醒悟,看向令狐沖,“哎,只是沖兒你……”
原來是想到了一樁事情,若將枯梅迎回華山,令狐沖這位子就百分百要丟去了。
令狐沖卻笑道,“師娘不必多想,枯梅大師德高望重,她若重出江湖,實乃華山派天大的福氣。我這一個小輩正該倒履相迎、掃徑以待才是?!?p> 寧中則終于安下心來,不過這一番心情大起大落,伸手摸摸臉頰,發(fā)現(xiàn)臉溫滾燙,她苦笑道,“自你師傅去后,我大抵也終于是老了累了,經(jīng)不起江湖的折騰了。這風(fēng)霜滿地、瑰麗精彩的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四人下了山,按照林平之的消息,其實枯梅大師已經(jīng)來到了鎮(zhèn)子上,東廠眾人動作極快,搶先一步上山,只是為了說服李忘塵,布置對付枯梅大師的陷阱罷了。
在這個過程中,李忘塵快速在腦子里過了一段枯梅的故事。
他或許比天下九成九的人,包括風(fēng)清揚、寧中則這等華山派門下,都更了解這個女人。
枯梅大師,是故事《楚留香傳奇》中的華山掌門,其中前半生的事跡,和風(fēng)清揚所講述的差不多,是一個意志堅強、做事夠狠、天賦武功極高的英明掌門形象。
大約等于是加強版又不魔怔的滅絕師太。
但在書中的枯梅大師,最終卻是反面角色。
她偷盜了華山派不傳之秘“清風(fēng)十三式”,將其送給海外蝙蝠島上的“蝙蝠公子”原隨云,這位明面上大公無私、唯才是舉、手腕強悍的正道支柱,暗地里卻全力支持著草菅人命、密謀江湖的原隨云。
她當(dāng)然不是為了權(quán)力,她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足夠大了。
她當(dāng)然也不是為了錢財,華山派財庫豐厚,李忘塵近日修行“天誅地滅·化龍無相功”的時候,也頗耗資源,寧中則卻眉頭也不皺一下。
那她是為了什么幫助原隨云呢?
關(guān)于二人的關(guān)系,書中并未明言,李忘塵曾經(jīng)有些猜測,覺得他們或許是母子。
原隨云是天之驕子,他文武雙全,溫良醇厚,是同輩中少數(shù)能令楚留香也自慚形穢而又心向往之的絕世人物,但他三歲的時候雙眼失明,成了個瞎子。
任何一個人成了瞎子,都注定這個人的性格、處事、人生,一定會發(fā)生驚天動地的改變。
而原隨云的改變,無疑是往壞處發(fā)展的。
而任何一個母親,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成了瞎子,也都一定會盡力去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現(xiàn)在枯梅大師既已重出江湖,那原隨云呢?
這位發(fā)出“要絕對黑暗”的命令的蝙蝠公子,現(xiàn)在在哪里???
疑問在心頭蕩漾,如同暮鼓晨鐘,時刻提醒著李忘塵這次事件的不凡。但他的動作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四人分頭行動,搜尋調(diào)查,銀錢開道之下,很快得到了枯梅大師的蹤跡。
就在鎮(zhèn)子中央的一家客棧之中。
四人匯合,其他人還來不及動作,李忘塵頭一個上了樓,來到老板所講述的房間之外。他一到二樓,耳朵忽然一動,感覺到門內(nèi)的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不是因為察覺到了什么,恰恰是因為什么也沒有察覺到。
他的動作本來又快又急,可是這一下立刻變得又輕又軟,又柔又綿,無聲無息。
他皺著眉,腦袋緊貼到房門上。
嘎吱,門開了。
李忘塵動作一頓,抬起頭,面前一個豐神俊朗的公子,正微笑著看向他,“朋友既然來了,何必這樣鬼鬼祟祟呢?”
李忘塵起身笑道,“公子是?”
他剛問完,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僵硬了。
因為他抬頭一看,已發(fā)現(xiàn)那人雙眼渙散,毫無神采,竟然是個盲人。李忘塵定定看著這個瞎子,心中不知道翻起了多少道風(fēng)浪。
一個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的盲人……
那盲公子微微一笑,讓了一步,“在下花滿樓,請進(jìn)來吧,朋友。”
果然是……等等,花滿樓?。?p> 李忘塵本來僵硬的笑容忽然好像遇到了春風(fēng)的花朵,搖搖曳曳,隨后一場雨下來,一切便化去了,他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那人,“花滿樓?是花家的七公子么?”
不管是不是,他都只能進(jìn)去了。在花滿樓開門的時候,他的玄武定心法竟然沒有絲毫覺察,對方武功之高,他根本拒絕不了。
“沒錯,是花家的七公子,你猜對了。”房間里居然還有三個男人。
現(xiàn)在這個說話的嘴唇上有兩撇胡子,修建得很齊整,好像是他的寶貝一般。
他現(xiàn)在坐在椅子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架住上半身子,弓腰看過來,他似乎很喜歡笑,笑得有些賤兮兮的,又有些可愛,“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打了個賭。我和老臭蟲賭你一定就是兩個月前,在衡山城一役擊敗任我行的少年英雄,李忘塵?!?p> 他一襲紅袍,而被他稱作“老臭蟲”的男人則一襲藍(lán)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此時摸了摸鼻子。
相比起紅袍男人,這個藍(lán)衣男人的神態(tài)似乎雅致許多,也微笑道,“其實我也賭你是李忘塵,但望沒有人輸。”
還有一個男人,背負(fù)雙手,站在窗前,似乎在遠(yuǎn)眺華山景致。
他聽到這里,轉(zhuǎn)身過來,雙眼竟然和之前的花滿樓一般,也是渙散無神的,“你當(dāng)然就是李忘塵。”
“花家七童花滿樓,四條眉毛陸小鳳,盜帥楚留香,還有……”李忘塵看向那站在窗前的盲人,眉頭跳了一跳,“這位兄臺是?”
盲人的神態(tài)自若,“我叫原隨云,無名之輩原隨云。”
……
令狐沖、寧中則、林平之三人一起上來的時候,李忘塵正在和四人一起吹牛打屁,哈哈大笑,大講關(guān)于衡山城一役發(fā)生的故事。
陸小鳳和楚留香健談,也對他講起來四人的來往。
從對話中,李忘塵才知曉四人也是為了枯梅大師而來。
陸小鳳和楚留香不必多說,都是江湖中近幾年冒出來的極了不起的年少俠士。他們聽聞了嵩山派和東西廠聯(lián)手對付枯梅大師的事情,便火速趕來,只為了救下前輩性命。
這其中,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花滿樓、老實和尚、木道人相交甚篤,他的機智、武功、酒量、臉皮之厚和好色都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據(jù)說一對“靈犀一指”,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刀劍暗器是他夾不住的。
“其實我成名之處,并不只在一對靈犀一指,如果今日你獨自見我,至少會提一提我的輕功?!标懶▲P遺憾地?fù)u搖頭,“可惜可惜,有老臭蟲在場,便沒有人可以自夸輕功了得。”
楚留香在一旁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他的鼻子從小就有一些毛病,所以就有摸鼻子的習(xí)慣。他一向是個很謙遜的人,但此時此刻卻沒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一個人謙遜過了頭,那就是虛偽了。
楚留香不愿意虛偽,但也不愿意自夸,在這時候自然就只能夠沉默了。
除此之外,花滿樓是陸小鳳的好友,出身自豪門世家“花家”。另一邊的原隨云則是武林世家“無爭山莊”的嫡子,他在路上遇到了楚留香,兩人一見如故,一起來到了這里,與陸花二人相遇。
花滿樓和原隨云遇上了,兩個人幾乎有著相似的人生,原隨云在三歲的時候失明,花滿樓在七歲那年成了瞎子,可是他們都沒有放棄對生命的希望,也沒有認(rèn)為自己低人一等。
連陸小鳳都忍不住咂舌,“這世上怎能有這樣相似的兩個人?你們倆干脆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算了?!?p> 楚留香也極力撮合此事。
不過花滿樓卻回絕了,原隨云也淡淡一笑,一語不發(fā),好像興致不大。陸小鳳覺得有些尷尬,就學(xué)著楚留香摸摸鼻子,楚留香一向體貼人心,為他斟滿了一杯酒緩解尷尬,陸小鳳立刻覺得大為感動,倒有些想要和楚留香結(jié)拜了。
這是四人的初次相遇。
次日,他們就一起找上了枯梅大師,并且害怕東西廠和嵩山派有變,于是力邀枯梅大師離開此地,而他們則占據(jù)了這里,等待著賊人送上門來。
卻沒有料到,沒等到東西廠的番子,卻等到了華山派上的李忘塵一行。
一番交流后,李忘塵知道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也從林平之口中得到了東西廠的消息。
十大太保,曹少欽,雨化田,轉(zhuǎn)輪王。
面對這些讓寧中則花容失色的強敵,陸小鳳只是嘿嘿一笑,回頭看向三位好友,“花滿樓,你對付得了曹少欽,我就能對付雨化田。”
花滿樓皺了皺眉,像是個很愛干凈的人遇到了臟水,“聽說這人殺氣很重,為惡太多。”
原隨云忽然道,“三個人的殺氣都不少,這世上本就沒有那么多干凈的人。”
花滿樓卻不搭理他,楚留香又摸摸鼻子,對原隨云道,“陸小雞安排了前兩位,看來那轉(zhuǎn)輪王,不是你來收拾,就是我上陣了?!?p> 原隨云毫不在意花滿樓的排斥,微笑道,“若是你對付轉(zhuǎn)輪王,我就去會一會十大太保?!?p> 寧中則一聽,本來見這楚陸花原四人,一個賽一個的風(fēng)姿綽約、英俊瀟灑,堪稱是美男聚集,心里生出了些許好感,也一下子全敗光了。
心道這四人固然有些名氣(原隨云是全然沒有),也頗為熱心,千里而來相助,但小小年紀(jì),怎么能盡知那三人的恐怖?這下大放厥詞,比李少俠還狂了幾分呢。
不過她久在江湖混跡,知道明說無益,只暗暗感嘆,覺得現(xiàn)在的武林后輩太浮躁,太浮夸,每個人都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實在可笑,一時下定決心,自己這個前輩一定護(hù)持著眾人。
既然誤會解除,大家自然是其樂融融。
令狐沖本來就好結(jié)交朋友,現(xiàn)在這四人各自風(fēng)采,無一不令他好生仰慕,當(dāng)即先向每人敬酒三杯。
四人也似乎對豪氣的令狐沖十分有好感,紛紛回敬。
林平之不愿意讓令狐沖出風(fēng)頭,也跟著上去敬酒三杯,卻酒量不足,又喝得太急,嗆住了嘴,惹得眾人一陣善意的笑。
而李忘塵不喝酒,只在一旁冷眼看著。
他知道原隨云的感知靈敏,刻意避開了此人,但所在意的無不是這人。他在暗中思考是否可以直接戳穿原隨云的真面目,有楚、陸、花三人聯(lián)手,就算原隨云武功再高也逃不了,可是既無理由,也無證據(jù),連對方做什么都不知道,又怎能說服楚、陸、花三人呢?
寧中則不忘問道,“請問四位少俠,我派枯梅前掌門現(xiàn)在何處?”
陸小鳳和楚留香對視一眼,很得意道,“放心,放心,我們將其安置得極好。那個地方除去天知地知,就只有我們四人知曉了,等下帶你們過去,一定把枯梅大師送回華山,接任掌門?!?p> 半刻鐘之后,他們一同前去之前說好的地方。
那里空無一人。
陸小鳳的臉,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