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余振來說,今天的時間是特別漫長的,或許是起的太早,又或許是等待的煎熬。余振一會靠著床看電視,一會躺下按摩,蘇赫也不知在里屋干啥,除了吃飯的時間,是看不到她出來的。土豆更甚,除了昨晚上見了一面,醒來后就一直不見其蹤影。
下午四點過,蘇赫終于出來了,不過看也沒看余振一眼,便出去了,走得也挺急,神色有些匆忙,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去處理。
不一會兒,室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余振心里明白,一定是大拿和他的領導們到了。余振迅速的按起了電動按鈕,將病床調(diào)整著坐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妝容,其實也沒啥好整理的,頭上還裹著白色紗布,腳依然吊墜,病床也沒有調(diào)整得筆直。臉朝向門口,仿佛期待著他們的推門而入。
“余振,住的還習慣嗎?”進來的只有大拿一個人。
“很好,大拿兄,這里一切都好?!庇嗾窨蜌獾健?p> “習慣就好啊”大拿一臉笑盈盈的。
“大拿兄,你怎么一個人?”余振問道。
“哦,領導也到了,在車上睡著了,我們沒有打擾他。便一個人先上來了?!贝竽谜f到。
“聽說昨天的轉(zhuǎn)移很驚險啊!沒有嚇著你吧?”大拿關心到。
“沒有,沒有,那么多人圍著我,哪里還會怕呢?!?p> “現(xiàn)在想想都后怕呀,如果我們行動晚一點,后果都不堪設想啊。我可沒法向領導交代了?!贝竽眠駠u到。
“他們的行動速度是挺快的,以前我是沒有見過這這排場的,以為離自己很遠,現(xiàn)在看來、、”余振也搖了搖頭感慨道。
忽然,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拿聞聲立馬開門出去迎接,余振猜測,這次一定是正主到了。
“大拿,你怎么回事!這事能耽擱嗎?”那人聲音高亢洪亮,在門外指責大拿。
“是,部長,是我考慮不周!”大拿立馬恭敬的認錯,沒有一絲解釋。
“人醒著嗎”那人問。
“醒著”大拿沒有一個多余的字回答著。
“進去吧”
“是”
大拿立即推開病房的們,恭敬的將那人請了進來。
余振剛才聽到了外面的情況,看來這人確實來頭不小,心里也莫名的緊張了起來。余振本來是不懼權威的,但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也感覺被同化了。
之間那人率先進來,身材并不高達,與大拿站在一起,顯得還有些嬌小,一個平頭,穿著神色中山裝,看上去其貌不揚,五十來歲的樣子,滿臉和藹的看向余振,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感覺并不像在門外斥責大拿的人。進來的只有大拿和那人。這個人的形象與余振在腦海里勾勒的形象完全不同。
“余振啊,你可了不起啊!”那人率先開了口,滿臉和藹親切,跟鄰家大叔差不多,不過聲音依然中氣十足,充滿魅力。但他并沒有要與余振握手的打算,這與余振事先設計好的場景有所不同。
大拿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
“您好!”余振恭敬的問好到,余振能夠感受到這人帶來的氣場,讓他不由自主的肅然起敬。
“您這邊坐,部長”大拿指引著那人走到余振病床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余振兩次聽到大拿叫部長,心里便對這人的身份琢磨起來,來頭不小,還是部長,雖然不確定是什么單位的什么部長,但余振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決策層。
“余振,身上的傷都好些了吧”那人關切到。
“好多了,在您這里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庇嗾裼曛?。
“誒,余振,這里可不是我的?!蹦侨藝乐?shù)募m正到。
“哦,不好意思”余振客氣的道歉。
“余振,你可是個人才啊,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人依然客氣到。
“哪里,哪里,您太抬舉了”余振慢慢適應了這人的感覺。
大拿一直沒有介紹這人的真實身份,這人也沒有自我介紹的一絲,余振心里明白,不該問的不問,靜觀其變。
“難道你不好奇?”那人試探著余振。
“好奇”見對方如此直接,余振回答更為直接。
“那你問!”那人說到。
“您是誰,您代表的是誰的利益”余振問道。
“我姓陳,你可以叫我老陳。我代表的是大眾的利益”那人頓了頓“這樣回答你滿意嗎?”老陳的聲音依然洪亮,每一句話都好像帶著頻率,能與余振的心臟產(chǎn)生共振。
余振是一個高傲的人,但高傲的人并非桀驁不馴,他們上揚的下巴,只是在尋找一個可以仰視的靈魂。余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老陳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沒有說幾句話,話的內(nèi)容也并非多么的超凡脫俗,但是他的整個氣場,就給了余振仰視的感覺,是值得信耐的。這是余振生平第一次有這樣奇妙的感覺,就像一匹烈馬,還沒開始馴,就一眼認出了自己的準。他想,也許大拿也是被這人這種獨特的氣質(zhì)所折服的。
“當,當然,我知道你們代表的是正義,所以我沒有其他要問的了?!庇嗾癞吂М吘?,又真誠的回答到。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崩详愓f到。
“余振,你的觀點在我們的內(nèi)部引起了劇烈的反響,據(jù)大拿說,在網(wǎng)民中的反響也不錯?!崩详惏言掝}引入了正題。
“我只是表達了自己真實的想法,關于數(shù)據(jù)方面,還是大拿的功勞,如果不是大拿的鼓勵,我也不會深度的去理解和解讀目前平臺的現(xiàn)狀”余振不忘給大拿邀功。
“哈哈,大拿在對你的挖掘上算是立了功的,但是在對你的保護上,這得給他記上一過?!崩详愐桓辟p罰分明的做派。
大拿在一旁笑盈盈的點頭,沒有說話。
“這不能怪大拿,還是對手出手太快了,昨天要不是大拿安排轉(zhuǎn)移及時,說不定我也不能和您見面了”余振依然幫大拿說這話。
“哈哈哈,余振啊余振,你小子,我喜歡?!崩详惔蚱鹆斯?,一臉高興的樣子。
“您今天來,有什么指示,盡管直說,我全心配合”余振真誠的表明了態(tài)度。
老陳點點頭,若有所思,又立馬站了起來,用手扯了扯自己的中山裝,準備開始發(fā)言。
“余振,你‘平臺公共化’的想法很好啊,我們以前并沒有想到這一步,我們一直想的是盡量的控制平臺,不能讓其成為資本的傀儡,尤其是國外資本,侵蝕我們老百姓的利益,還加重社會矛盾,這樣非常的危險。而你的想法給我我們一個全新的認識,我連夜向高層匯報,也做出了批示。所以我今天急急忙忙的來見你?!崩详愂稣f著,頓了頓繼續(xù)說到“但實現(xiàn)這樣的目標還有一些難度啊,我么要有足夠的理由,讓其合理化過度,也不能破壞目前的資本商業(yè)環(huán)境,這是異常復雜的博弈”
余振練練點頭。
“目前矛盾雖然存在,但還沒有在明面上,還是一個一個的個體矛盾,我們需要一個時機,要把這個矛盾爆發(fā)于明面上,我們才能名正而言順的去實現(xiàn)目標?!崩详惱^續(xù)說到。
聽老陳這么說,余振更加堅定了自己內(nèi)心對老陳身份背景的猜測,但他知道,這跟自己見面也不能說到明面上,心照不宣才是默契。
“您說的時機是?”余振有些不解。
“就是你視頻所說的大事件,能夠影響全社會的大事件,能夠成為‘平臺革命’導火索的大事件!”看得出來,老陳也不能預測究竟是什么樣的時間。
“這對于你們應該不是難事!這需要媒體支持”余振說到。
“不,余振,你錯了,這件事不能去操縱媒體,一定要是他們自發(fā)的聚焦的事件?!崩详惤忉尩?。
余振似乎明白了,點了點頭,這件事一定是自然而然的發(fā)生,自然而然的發(fā)酵,這種發(fā)生和發(fā)酵只能產(chǎn)生于民間。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做呢?”余振問。
“第一,你要安心養(yǎng)傷,我希望你能快速痊愈,這里能夠給你提供最好的醫(yī)療。第二,等待,我相信如你視頻預測的那樣,這大事件即將發(fā)生?!崩详惪戳丝从嗾?,又望向了天花板,似乎在說,天意早有安排。
“余振,如果大事件發(fā)生了,你知道怎么做嗎?”老陳接著問到。
余振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被老陳制止了。
“好,我相信沒有看錯人,你知道就好,不必言之?!崩详愃坪跄軌蛄隙ㄓ嗾駮凑兆约浩诖姆绞饺ヌ幚?,但這又最好是心照不宣。
余振似乎明白,老陳這是要撇清關系,并不是要撇清和他自己的關系,而是要撇清他們的關系,他們必須是純潔無瑕的。
“余振,你了不起??!你為民眾在資本和平臺的墻上鑿出了一扇窗,他們會感激你的,我相信,這一場平臺的革命,不會僅僅在網(wǎng)約車領域爆發(fā)?!崩详惖脑捯馕渡铋L。
余振仿佛看到了老陳描述的那道墻,那扇窗,還有那照進來的光,心中一下豁然開朗,變得無比廣大,好像被老陳埋下一顆種子,在余振的心里種下了,逐漸長大,變成了一種信仰。這種感覺余振從未有過,這一刻,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升華,幸福極了。
一旁的大拿似乎也產(chǎn)生著這樣的升華,一臉微笑,仿佛也看到了那道光,此刻三人應該進入了心靈相通的境界,有也許是產(chǎn)生了共同的信仰。
也許這就是老陳的厲害之處,不用過多的言語,就能夠激發(fā)人無限的熱忱,讓他們變得強大,內(nèi)心不斷的升華。
老陳也許就是余振所仰望的靈魂吧。
老陳沒有與余振過多的寒暄,簡單的告別后就離開了,大拿也跟著他走了,蘇赫依然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