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仙人也講這一套??!項右右心中又叨咕起來。
“咳咳……”
阿醇突然清了清嗓子,對婦人拱手道:“掌事大人,這兩位新來的就勞煩您了,我這會要趕著回去復(fù)命?!?p> “醇上仙慢走?!敝灰娝齻兩硕?,向阿醇回過禮,將送她出了葫蘆門。
待兩人轉(zhuǎn)回身來,就見那外娚女望著項右右,突然說道?!熬四?,這新來的妹妹,我來照顧,你安置他吧?!?p> 還不等掌事大人發(fā)話,她就立馬牽起她,大步向那瓶子狀的石頭門邁去。
項右右這會反應(yīng)過來,忙回頭看了眼柏舟,見他若無其事地望著自己點頭。她這才安下心來,由這女仙拉著,進到一間廂房內(nèi)。
瞧這小仙女,還挺熱情??!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小柒。
“她們都是四人同住,你來了正好與我一屋,省得她們嚼舌根子?!?p> 女仙邊說邊取過她肩上的包袱,塞進一張空床旁的衣柜內(nèi),又踮起腳尖從衣柜上層取出一套被褥,鋪到床上,轉(zhuǎn)過身來,對她道:“對了,你叫什么?”
“我叫右……”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顯些報錯了名,忙改口道:”我叫文澄,仙女姐姐叫我阿澄就好!”
“阿澄,真好聽!我叫絲綺,絲竹的‘絲’、‘綺羅’的‘綺’?!迸山又?。
絲綺……她心中咯噔一下,盯著她又是一陣猛瞅。
“哎呀,你干嘛一直看我,快把這腥騷的鳥毛給摘了!”她一揮手,便將她臉上的羽面掀了去,扔到一旁接著道:“在屋中,不要帶這破玩意,臭死了?!?p> 雖然她并沒有覺得到這羽面有啥異味,但這會子突然將面具褪去,整張臉清透豁然不少,先前那股壓迫感立馬消散了去。
誰知絲綺見了她的真容,突然用手勾起她的下把,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翻,之后又托著腮幫子道:“瞧你這小模樣,帶上面具一點都不冤!”
她這是話中有話啊,什么叫“不冤”?她一時想不明白,忙問道:“姐姐這是什么意思,小的初來乍到,聽不太懂???”
只見絲綺神神秘秘地跑到門旁,探出頭去瞅了瞅外面,隨后又將門迅速拉上,跑回她身旁,輕聲問道:“你不知道這羽面的來歷?”
哇噻,這可是個大八卦啊,一定要好好聽聽!她想到之前在龍伯海邊,第一次見到被羽面遮去了大半張臉的仙娥時,還與小柒好一番討論來著。
“不知道耶,沒人跟我說過?!彼Φ?。
“我跟你說哦……”絲綺將嘴湊到她耳邊,細細道來。
“聽舅母說,以前這里的年輕仙娥,都不用掩面的。后來前島主——也就是現(xiàn)任島主的夫君,跟一個漂亮的仙娥跑了。島主一氣之下,便命令峰里的所有年青女仙,從此都要戴上羽面了?!?p> “原來如此啊……”
想不到這羽面底下,竟然還隱藏著這么一樁不堪回首往事啊。難怪一直沒見過彤慧的爸爸,原來是這么回事。
話說回來,彤慧也蠻可憐的??!夫妻吵架,最難過的就是孩子了。想想小時候,自己爸媽也大吵過幾回,那會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自處,好害怕他們都不要她了。
她心中,突然對長公主生出一絲憐憫,想來她如今的性格,與她的成長環(huán)境脫不了干系吧??尚∑獾臓奚?!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怎么還悲天憫人起來了??!”
誰知絲綺面露不悅,又憤憤說道:“更過份的是,你知道么,她還以定婚禮為由,硬是在這羽面上施了咒法。讓我們這些外島來幫忙的女仙,只有在這院中才能揭下面具?!?p> “長公主定婚啦?跟誰?”突然聽她這么一說,她好奇心立馬又上來了。
“還能有誰,龍伯新君唄?!苯z綺道。
“那你知龍伯新君是誰么?”
她心中揣測,錦昱是龍伯太子,之前彤慧還說要做太子妃來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了。不過也有可能是那個皇叔,弟弟繼承王位,這在上古時代可是常有的事。
“這個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們老國君,大半年前就去世了,聽說是太子成年禮之后沒多久的事?!苯z綺接著道。
難怪之前也沒見過龍伯國君,原來已經(jīng)去世了??!可怎么,又是“成年禮”???她突然感覺到,錦昱的這個“成年禮”很不簡單,似乎是個很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
“你關(guān)心這個干嘛?”見她沉默不語,絲綺又問道:“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面具的嗎?”
“哦對,你說這羽面,如硬要在別處揭下來,會如何?”她忙順著她的話問道。
“那估計半張臉皮,都要帶著被扯下來了吧。”絲綺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臉蛋。
我去,這么狠,這彤慧也太沒安全感了吧!瞧這“防患于未然”的架勢,龍柏新君多半是錦昱。難不成,他也要來!
想到這,她忙問道:“那長公主定婚禮?龍伯新君也要來嗎?”
“你這話問得,新君不來,她跟誰辦定婚禮???難道要找只雞代勞?”絲綺繼續(xù)叨叨,不停地摳著眉毛。
想不到這小仙女,嘴還挺犀利的!跟雞拜堂……虧她能想得出來,這不是赤裸裸地詛咒錦昱嘛,她到底是有多憎恨這張面具??!
對于她來說,來這找琴弦,能戴上個羽面不讓人認出來,已經(jīng)是“阿彌陀佛”了。
“我們這些個外仙,也就跑跑腿、干干體力活,那些伺候主子的精細活兒,也輪不到咱,她何必耗費這么多法力來防著!”她一臉埋怨,抓著鼻頭又道:“我這臉,怕是要更加難看了?!?p> 聽她這么說,她心中思量起來:在這里當差,估計也和龍伯皇宮一樣,見不著主子的面。這樣一來,那便更好了,省得遇到他們尷尬。如今自己在這院外,都要戴著面具,揭都揭不下來。即便是讓他見到了,也末必認得出我吧,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