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海川說的那些,項右右又覺得不安,到嗓子眼的“秘密”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她……是你們將軍嗎?”她思量了片刻,覺得這么問是最穩(wěn)妥的。
“當然不是!”阿稚突然有些激動。
這時,道路前頭有幾名堡內(nèi)的待衛(wèi),向著他二人的方向行來,阿稚忙停下腳步。這些侍衛(wèi)行到他們身旁,很恭敬地對著阿稚行了個禮,又繼續(xù)向前行去。
阿稚望著他們的背影,道:“將軍,從來只當我們是下屬。”
“這樣啊……”她發(fā)覺他有些失落,忙旁敲側(cè)擊道:“那……那個有趣姐姐呢?”
“她……同我聊天、同我一道去北山摘綠椰,她拿我當朋友?!卑⒅苫氐?。
項右右想著之前某個下午,與阿稚在院子北面的山坡下干過的那些事情。
看來他說的是我沒錯了。她心中一喜,忙又接著道:“那你們跟著將軍,會不會覺得委屈。你怎么不去找那個姐姐?”
阿稚聽罷,笑著道:“也不會呢,吃穿俸祿,樣樣不少。只是,她……”阿稚突然有些臉紅,那模樣甚是可愛。
“她從未與我們其中一人單獨相處過?!?p> 這么說來,這七兄弟只是將軍名義上的夫君。聽他這么說,她突然覺得這對他們很不公平,忙又問道:“那將軍為何要娶你們?”
見阿稚臉色突然暗沉下來,項右右覺得自己又說錯話,忙又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卑⒅删従彽莱隽似渲性?。
原來,這七兄弟的爹娘們,以前都是那女將軍的副將。一百年前,在一次與鮫龍的戰(zhàn)役中,不幸舍了性命。圣仙體恤他們兄弟,便允許他們繼承了父母的“爵位”,又一并將他們賜婚給了將軍。除了命他們繼續(xù)輔佐將軍、守護炎州外,還希望幾兄弟能助將軍誕下些女娃娃。只可惜……
項右右聽到阿稚一直在提一位被稱作“圣仙”的人,心想:這位聽起來很厲害的人物,應該是這炎州陸地上的老大了吧,說不定她以前也是位鮫女。想到這,她接著道:“你們之前的婚事都是她賜,那她會允許你們一下子全都和離了嗎?”
“肯定會的。只要是將軍的請求,圣仙都會答應的。”阿稚回道。
也對,將軍是炎州海防的重將,掌權的自是格外器重。眼下,也不知道海川與柏舟聊得怎么樣了,阿稚這邊還啥都沒問到。不行,我得加快速度了。想罷,她忙又問了一遍:“那個有趣姐姐,你之后會去找她嗎?”
“她……”阿稚又望向天空道:“我想去,可我一時去不了!”
“為什么?”項右右繼續(xù)問道。
“因為,她去天上了。”阿稚面露傷感,回道。
項右右一聽這話,立馬感覺自己被扔到海里這件事,阿稚一定知曉內(nèi)情。只是要怎么才能套出他的話,她還是一籌莫展。
我得快點回去,海川也不知道能撐多久。趕緊將這些消息告訴他,再做打算吧。想到這,她道:“我們快些吃吧!”
這頓飯,恐怕是項右右一生中,吃得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將餐盤里的一只雞腿,一個雞蛋、兩根小酸黃瓜、一塊油豆腐給吃了個干凈。又立馬讓人打包了一份同樣的,帶回去給海川吃。
兩人快步行到屋子前,還沒踏進房門,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陣嘶吼。
這是柏舟的聲音,他怎么了!項右右健步如飛,“唆”一下穿進屋里。只見柏舟抱著頭,正要往墻上撞去。那海川從他背后,用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腰,阻止他這一瘋狂舉動。
“柏郎君又發(fā)病了,你們看好他,我去叫將軍!”阿稚突然大叫一聲,立馬轉(zhuǎn)身離去。
項右右“嘭”地一下,將打包的盒飯扔到一邊,一個閃現(xiàn)擋在了柏舟面前。
只見此時,柏舟面色蒼白、瞳孔緊縮、額頭滲汗、青筋暴起,嘴唇一張一合著,全身還不停地顫抖。
“右……,阿右……”
聽著他喚著自己的名字,項右右捧起他的臉,道了聲:“我……在!”之后,她望向海川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他怎么會這樣?“
“應該是頭疾犯了!”海川道。
“頭疾?可他之前并沒有這毛病啊!”項右右急切地回道。
“我也不知,剛才我一提‘阿右’二字,他瞬間就這樣了!”
聽著海川的話,她心急如焚,忙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這癥狀,有點像……”
她又盯向海川剛要開口,突然柏舟就像頭蠻牛似的,用力一頂、直向前沖去。海川一時沒能拉住他,項右右腳下也沒站穩(wěn),便被柏舟用頭頂著肚子,撞到了墻上。
瞬間,她的腹部與背部同時傳來一陣疼痛。海川又猛地撲將了上來,使力將柏舟從她身前拉開。
項右右見狀,忙捂著肚子挪到了他們身旁,正猶豫要不要將柏舟打暈之時,就聽見海川大叫一聲,“試試彈奏你教我的曲子!”
一道藍光從她眼前劃過,榻上便出現(xiàn)了一床琴。
項右右深吸一口氣,跨到榻上,瞅著那床琴道:“‘普庵咒’嗎?”
海川見她似乎還有所猶豫,急切地喊了一聲:“快彈!”
“好!”她立馬盤腿坐下,起手就撫了去。
一開始項右右還有些懷疑:我們的那佛曲能治住柏舟的頭疾?誰知彈著彈著,她竟驚奇地發(fā)現(xiàn),柏舟的身子抖得沒有那么厲害了,海川似乎也不再那么費力了。
好像……還真的有點用?。∷厪椬?,邊時不時地去瞧柏舟,見他漸漸驅(qū)于平靜,便又更賣力地彈了去。終于到了曲子的最后一段,她瞧見柏舟已不再亂動,而是靜靜地躺在海川身旁。
終了的音符響過后,她將琴從膝蓋上撤下,正欲起身奔去看柏舟情況如何時,只見屋門外前后腳踏進來了三個人,正是阿稚領著將軍和他大哥一同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