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御龍會’而來的嗎?”
說實話,以前在建木巒時,若璃從來沒聽人提起過,鮫仙的都城有這樣一個節(jié)日,大概是她們不愿意讓其他仙族知道他們學過“御龍術(shù)”的事情吧。
“御龍大會,怎么能少了兩大師門——豢龍族與龍伯國的人呢!”海川又道。
若璃點點頭,回道:“明白了!看來這九州之事,是我懂得太少。”
“現(xiàn)在學也不晚,以后我多教教你?!焙4ㄕ{(diào)笑道。
他本以為她會毫不示弱地調(diào)侃一下自己,誰知她竟然謙虛地道了一個“好”字。他有些錯愕,望著她道:“就這樣?”
“不然呢,你還想怎樣?回去了?!比袅дf罷,拎起那團子小螢燈,走出亭子。
二人剛沿著山路走了一小段,就見著有人打著燈迎面快步行了過來。走進一看,才知道是阿稚。
只見他神色慌張地喘著大氣說道:“兩位琴仙,大郎君,他又發(fā)病了!”
若璃一聽心中偷樂:好機會啊!忙回他道:“管事大人快請帶路。”
海川見狀一把拉住她,細問阿稚道:“這兩日他情況都很穩(wěn)定,怎會突然又發(fā)病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只聽說是醫(yī)仙替大郎君瞧病之時,突然發(fā)作的。兩位還請快過去吧?!卑⒅杉钡醚蹨I都要掉出來了。
二人跟著他快速奔至那山門前,此時阿稚的大哥已在此等候他們。
大哥向他們行了個禮,道:“二位抱歉,還請先戴上這個,再隨我入內(nèi)?!?p> 這圣域是鮫仙的核心地域,自然不會讓人輕而易舉的進入。面對大哥此舉,若璃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接過他手中的黑色寬布條,二話不說就立馬戴在眼前,將雙眼遮了去。
他倆被人牽引著,左拐又彎地行了好一陣,若璃一路上聞到好幾種不同的味道,有春泥味、有夏雨味、有秋露味、有冬雪味。最后二人上了幾個臺階,在一處有淡淡海咸味的地方停了腳。
耳邊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時不時地伴隨著“阿右……阿右……”的叫喚聲。若璃聽罷,心中微顫:他……他口中的阿右,是項右右嗎?
這時,有人將他二人的眼罩揭開了去,她瞧見那大郎君躺在前方一丈開外的床榻上,身旁守著的,是那女將軍和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叟。
見到他們到來,那將軍立馬起身,對著那老叟道:“師父,這兩位,就是我跟您提到的琴仙?!?p> 那老叟聽罷,轉(zhuǎn)過頭來望著他倆。
若璃瞧見這位老人,頭上挽了個發(fā)髻,眉毛、胡子都是雪白的,一直向下垂到胸腹處。他正是自己以前在建木巒,見到過的那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老醫(yī)仙。
有他替柏舟治病,為何他還會舊疾復發(fā)?若璃心中泛著嘀咕,只聽那醫(yī)仙道:“還請二位琴仙奏之前的琴曲,以助老醫(yī)治療?!?p> 二人盤腿坐下,接過琴置于雙膝之上。海川先撫出了那曲《普庵咒》,之后若璃又奏出了建木的《清心辭》。兩曲奏罷,兩人稍做停歇,只覺得那大郎君的喘息聲已經(jīng)消失。若璃偷偷望了一眼,只見床榻上的人平靜的躺著,也不再胡亂叫著“阿右”了。
這時,將軍扶著醫(yī)仙,行到他二人面前。若璃立馬起身行禮,海川也跟著照做。
“看來英兒所言非虛,二位的琴聲,確實幫了大忙?!贬t(yī)仙道。
“師父您的意思是……”將軍有些激動。
“待柏舟醒了,應該能徹底痊愈了?!贬t(yī)仙回道。
“多謝師父了?!睂④娤蜥t(yī)仙行去一大禮。
醫(yī)仙爽朗地笑道:“謝我就不必了,還是多謝這兩位琴仙吧!此次要不是他們,柏舟估計還要受好一陣子苦?!?p> “師父所言極是!”
將軍說罷,向著他二人行了一大禮,吩咐阿稚大哥,好生款待他們倆。隨后,又遞給海川一只由海貝制成的精致小盒。
“多謝醫(yī)仙與將軍!”海川回過一禮。
若璃望著醫(yī)仙那和善的面容,忍不住道:“敢問醫(yī)仙,大郎君頭疾好了,是否就能憶起先前的事了?”
醫(yī)仙望著她,摸了摸胡子,道:“這個不確定,要看他的造化。這位琴仙,看著面善,不知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
若璃正驚訝自己如今換了張臉,醫(yī)仙都能認得出來時,忽然聽見將軍插話道:“師父也看這位小娘子眼熟啊!我也覺得她與莞阿姑有幾分相像?!?p> “此話暫且不提,先送二位回去休息吧。”醫(yī)仙說道。
若璃與海川又被蒙上了雙眼,跟著引路之人,回到了山門外。此時阿稚正門外焦急地來回跨著步子,見他二人出現(xiàn),立馬奔到他們身旁。
“大郎君如何了?”阿稚道。
“好是好了?!比袅чL噓了一口氣,故做驚訝試探道:“我們剛到時,他一直在叫阿右……阿右的,還是那個項右右??!”
她這會光顧著看阿稚的反應,竟沒注意到海川犀利的眼神。
“又讓琴仙見笑了?!卑⒅擅嗣箢i,尷尬地回道。
若璃眼中一亮,看來自己果然沒猜錯:這柏舟真的是項右右的夫君,而且他似乎還記得她;那他為何又會成了將軍的大郎君呢?一時間有太多的迷團,擾得她混亂不清,眼下也只有耐心等待了。
三人一路向別苑走著,半路上,若璃突然道了句:“對了,莞阿姑是何人?”她想起離開圣域前,將軍提到的與自己相像的人來。
“莞阿姑……”阿稚念著這個名字,半晌搖搖頭道:“我沒聽說過,不知道是何人,很重要嗎?”
若璃想著剛才屋里將軍與醫(yī)仙的態(tài)度,道:“應該……不重要吧。”說罷又沉思了去。
回到了屋中,海川道:“你從那里出來,問題有些多了,是又想起什么了嗎?”
“我就隨口問問,你這話何意?”她道。
“沒別的意思,怕你想多了,頭疼。早些休息吧!”海川說罷,合衣在一旁的床榻上臥了下來,用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