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要麻煩你們了!”項右右道。
女子行了個禮說道:“怎么會是麻煩呢,二位能留下來,讓我們報恩,我們求之不得呢!”
她忽然覺得這女子說話時,她臉上的那道疤在詭異燈籠光的照映下,更像只活的蜈蚣了。
媽嘢,她不會是萬年的蜈蚣精吧!項右右心中哀嚎著,這種多腿的節(jié)肢動物,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小時候,可是在外婆的中藥里,見過好幾條蜈蚣。雖然知道是死的,但也把她嚇得不輕。
“我夫君已經備好晚膳了,兩位這就隨我來吧!”女子發(fā)出了邀請。
項右右沒敢繼續(xù)想下去,只是緊緊抓住柏舟的胳膊,跟在女子的身后進了院子。
院里除了廚房點了燈外,其安地方都是黑燈瞎火的。二人跟進廚房后,見到里面的一張八仙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像是主人知道他們會回來,特地多準備了些一樣。
她瞧著這異常的場景,心中開始打鼓。柏舟捏了捏她的手,又拉她行到桌邊。
淡定,一定要淡定,一會打他們個攻其不備。她再次安慰自己,面帶笑容地坐了下來。
這對男女口頭上稱要報答他二人的見義勇為,行動上又給他們一人夾去一大碗菜兒,還故意帶頭先吃了起來,像是在告訴他們菜里沒毒。
項右右聞著,覺得這些菜的味道很是奇特,心想:這些菜指不定都是些蚯蚓蟑螂變的,不能吃。她用挪移術法,將假裝送到嘴邊的菜,移去了別處,又故作好奇地問道:“這是哪里的菜式,好奇特哦,我們以沒有吃過呢?!?p>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著問道:“不知二位是從何處來?”
“朱州。”柏舟回道。
男子聽罷笑了笑道:“朱州菜肴的烹飪方法,是隨著炎州的樣式。但因為食材的不同,味道也有所不同?!蹦凶咏又謱⒅熘莺脱字莸呐腼兲攸c,一條一條地說了出來。
項右右回憶起在朱州和炎州吃過的那些菜,發(fā)現還真是那么回事。她突然有些不解:想不到這妖怪,還是位料理高手,不知道到底什么鬼,看我好好試你一試。
“呀,行家??!你不會是廚子吧?!?p> 她笑呵呵地望著男子,忽然聽見柏舟叫了聲:“阿右!”
“咋啦?”她將頭轉到柏舟臉上。
“你不是肚子餓了么,先吃飯吧!”柏舟指了指她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菜。
看來柏舟是不想我出頭,怕我有危險。她瞇起眼沖他傻笑了笑,揮動筷子,裝模做樣大口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又聽那男子道:“兩位可有去過陽州?那里海鮮的烹飪方法,花樣繁多、種類非富,堪稱九州一絕。”
“沒去過!”柏舟道。
“去過!”項右右道。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說出了相左的答案。
男子望著他倆,有些不解問道:“你們……”
項右右突然有點尷尬,忙解釋道:“是這樣。我去過,他沒去過。”她說罷,又埋頭吃了去。
我還是不要說話了,省得壞了柏舟的計劃。在這些事情方面,她承認柏舟比自己拎得清。
“那兩位可有去過翼州,品嘗過那里的山珍?”男子繼續(xù)問道。
這人是怎么回事,一直問我們有沒有吃過這啊那啊的,感覺像是個美食博主?她心中思量著,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又看向柏舟。
“我與娘子沒有去過翼州?!卑刂鄣?。
“你既沒去陽州,與沒去過翼州?。 蹦凶佑眠z憾的語氣,接著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翼州有數不盡的山珍,與陽州互補,正好構成這九州的‘山珍海味’。”
項右右聽男子說得有條有理,覺得還真是那么回事。想想自己與柏舟之前在翼州,被千鸞帶著,的確是吃了好些山珍野味。
這會,她忽然肚子好餓,憋不住便“咕咕”叫了兩下。她的那些五臟老爺,脾氣很是火爆,每回叫得都特別大聲。這次也不例外,估計正集體抗議她“光吃不咽假把式”了吧。
項右右尷尬地瞅了那對男女一眼,只見他倆望著自己,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惹得她忙對柏舟邊使眼色邊道:“都怪你,敢了一天的路,這才是第一頓?!?p> “這不能怪我啊,肯定是你好吃,聽見這位大哥說起‘山珍海味’,又嘴饞了?!卑刂酃室鈹[出一副不高興的姿態(tài),反駁道。
“這能怪我嘛,我早就說過該去翼州玩的,你非說要來皓州看麥田。”項右右撅起嘴,得理不饒人。
“要不是你愛亂買東西,把錢都花沒了,我們會沒盤纏去翼州?”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地,故意大吵了起來,還越吵越兇,摔碗摔盆子,最后還把整張桌子給掀翻了。他們就是想看看,這對男女,什么時候會原形畢露
那些桌上的菜啊、飯啊、湯啊什么的,全都灑到這對男女的身上了??蛇@對男女,屁股依舊牢牢地粘在板凳上。
可以啊,真夠沉得住氣的。項右右心中邊嘀咕,邊與柏舟動起了手腳來。她時不時地瞟瞟這對夫妻,發(fā)現他們一直在咬牙。
二人大鬧了半晌,對方實在忍不住了。女子忽然大聲呼喝道:“兩位,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p> 項右右與柏舟扣著彼此的胳膊,聽到女子這么說,立馬停下來理了理衣裳。他倆見這對男女,并沒有向他們發(fā)起攻擊或是原形畢露,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眼前的廚房那是一片狼藉,像鬼子進村一樣。柏舟順水推舟,試探性地說道:“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的。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里由我們打掃?!?p> 女子剛想說什么,就被男子拉到身后。男子道:“那就有勞二位,我們先回房了?!?p> 他倆走后,他二人看著自己的“戰(zhàn)果”,墻上、地板上到處粘的都是菜、飯、油漬,頭都大了。
項右右癟癟嘴問道:“我倆是用法力清理,還是用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