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就是我的丈夫
“此中有恨意,圈圈蕩船頭”,苦悶憂愁不停地滋生著,拍打著小船,蕩起了圈圈漣漪。觸景生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滿腦子都是孤獨離愁,反復地想多了就逐漸地有了怨言。怨距離太遠?怨仕途坎坷?怨老天不公?還是怨有情人難成眷屬?可能會很多。內心有怨,也有掙扎。懦弱的人便會讓這種思念變?yōu)榱曇詾槌?,勇敢的人便會鼓起勇氣去解決目前的處境?!盎ㄍ葰埣t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寫的是人生的豁達,而它恰恰缺失了對愛情的忠貞和信仰。其實愛情所要的就是“墻里秋千墻外道,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鬧”的這種感覺。何為感覺?便是那種青春萌動的感覺,又或是心動的感覺,這便是愛情的初衷或初心。初心/初衷是人體最精華的靈體,或者稱之為精靈,它歷久彌新,回味無窮。忘記初心,便是愛情的流氓。而我們生活當中缺失的恰恰就是初心。我們的“愛情”只不過是在金錢掩蓋下的精神欲求與肉體欲求相互交換的本質,我愛你的錢,你貪戀我的肉體。沒了愛情,便如同行尸走肉,在上帝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具早已腐爛難聞的軀體罷了。這便是三、四句的承接,所表達的。
想那么多,不如想想該何去何從?!安徽撚藁虬V,莫為前路憂”,你們世俗之人也不要再以陳舊的世俗觀念說我傻,說我迂腐,我堅持我的忠貞不愈,堅持我的初心不改。無論前路有多么艱難和困苦,我便一往無前去追尋我的幸福,追尋我的愛情。這便是五六句的轉所體現(xiàn)的,它表達了抗爭。
合也合的極好,一般合的比較平淡,而這個合的卻是把情感推向了高潮。“與你天荒地老,地老天荒,相偎相依相伴到白首”,這便是愛的初心和誓言,同時也是愛情的最終目的。
采苓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便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她恨皮山等那些公子哥,同時也充滿了對愛情的渴望,對“塔納斯”的崇拜。不堪回首的過往,令她的心緒極度復雜,悲憤交加。她不能肆無忌憚地在尤王妃面前發(fā)泄出來,只能獨自一人去找個無人之處去宣泄。
尤王妃是經歷過愛情的滋潤的,那種美好一旦經歷過便是久久不能忘懷。越想越是思念,越是思念越是想,腦袋里一團糟,一時間忍不住便將悲痛都化成了行行清淚,梨花如雨??煽拗拗?,便猛然一愣:十年光陰太漫長,費思量,鬢生霜?好生熟悉的詞句!尤王妃頓時停住了哭聲,她接著又聽了幾句,“無端小憩夢回鄉(xiāng),無事忙,清水湯”,嗯?這個畫面好熟悉??!在聽到最后的“最是年年斷腸處,花臉俏,土灶旁”,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又重新奪眶而出。是的,在她的再三確認下,她確定這首詞是溪云曾經寫給她的祭詞。又能重新聽到溪云寫給她的詩詞,讓她如何能不感到親切,又怎能不會落淚呢?是的,尤王妃便是吉斯塔國曾經的公主——游女,是溪云的妻子!由于愛情得不到父母的認可和親朋好友的祝福,還氣死了溪云的養(yǎng)父杜休德,讓溪云的養(yǎng)母哭瞎了雙眼,所以游女死后便直接被發(fā)配到了冥域受苦。在經過大倫冥山時,她被秦廣王弗羅迪看中,便被弗羅迪弄回宮中。一直不肯答應的她在弗羅迪的威脅下,答應在溪云百年之后便與他成親,而后她便一直幽居在廣王宮。長期生活在冥界陰暗的環(huán)境中,很容易讓人產生畸性的心里,所以弗羅迪經常會到九幽城普拖卡宮借一些書藉給游女看。弗羅迪曾經借過一本《石頭記》,里面描寫的尤三姐和游女的性格有些相似,便將游女封為尤王妃。
嗯?不對!塔納斯怎么會知道溪云的祭詞呢?游女的目光又重新鎖定住了溪云,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番。由于溪云是被弗羅迪變成塔納斯的模樣的,且又呈現(xiàn)給人的是醉酒之下的行為,致使游女很難會往這方面想。在游女的仔細辨認下,游女終于從溪云的身高和那些熟悉的韻味辨認出了溪云的身份。游女當下又痛哭一番,而后便是滿世界地找采苓。冥界是一個極其兇險的地方,稍有不甚,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游女也最終領會了溪云的那句“不論愚或癡,莫為前路憂。與你天荒地老,地老天荒,相偎相依相伴到白首”的含義,那是溪云決死要去冥域尋她的一種誓言。想到此,游女又是放聲痛哭。
半晌后,侍女匆匆跑了進來,說采苓回來了,游女趕緊收拾了一下心情迎了出來??蓜傋叩介T口,但見采苓已經進了院子,身上竟然還背了個人。這時從采苓背后竄出來一個人,那人是個獨臂男,隱隱還在往外滲著血,還滿臉血污。獨臂男費力地跑到游女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求求女菩薩發(fā)發(fā)善心,救救我二哥!”說完,自己便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這么一下把游女嚇了一跳,游女眼角還掛著淚水,怔怔地望著采苓尋求答案。采苓極其費力地將身上之人放到地上,這才大大喘了一口氣“撲通”一聲也跪倒在游女的面前,說道:“求求小姐,救救谷公子!”采苓說要,再也忍不住的眼淚如念珠般地流了下來。
這連番地操作把游女也給搞懵了,游女趕緊拭去眼角的淚水,招呼著人把二人抬進去。而后便把采苓給攙扶了起來,問道:“不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人又是誰?”
采苓道:“回姐姐的話,我剛剛去了湖邊散心,在水邊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個。這位就是我跟您常說的谷公子,在人間幫我報仇的谷雨公子。另一位也是我的恩公,叫步月,是谷公子的弟弟!我發(fā)現(xiàn)他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不錯,此人正是溪云。
游女愣道:“好好,趕緊熬兩碗姜湯過來!小苓,你趕緊拿一件衣服來給他換上!”說完,游女拿著毛巾,撥開溪云臉上的頭發(fā),準備將溪云臉上的水給擦干。當撥開頭發(fā)的那一刻,游女一愣,然后便是驚喜交加,眼淚很自覺地噴涌而出,半晌后才放聲哭喊。這讓取衣而歸的采苓很是納悶,隨即好像想倒了什么,淚水也是很自然地奪眶而出,大叫一聲撲了過來:“谷大哥,您不能死??!”
兩人抱住溪云哭了半晌后,這時游女才想起來,連忙制止采苓道:“不對,苓兒!我沒說他死了??!”
采苓一愣,道:“嗯?沒死?谷大哥沒有死?”
游女道:“嗯,是的,他還有脈搏!趕緊把他抬到床上!”
采苓驚喜道:“唉!”趕緊爬起來,和游女一起把溪云弄到床上。
游女并沒有回避,直接將溪云的濕衣服全部褪去,十分利索地給他換了件干凈的衣服。羞的采苓別過頭,不敢直視。
看著虛弱的溪云,游女十分心疼,她輕撫著溪云那張毫無血絲的臉,不覺間淚水嘩嘩地滴落下來,口中一字一頓地說道:
殘月伴孤舟,烏啼江渚靜。
誰見離人獨往來,飄忽燭光影。
滿含惜別淚,留戀人世景。
黃泉路上君莫急,先把來世定。
游女飽含深情地將溪云寫的詩給讀了出來,滿含哀怨,訴說著相思之苦。
看著游女的神情,采苓十分好奇,游女為何沒讓人幫忙給溪云更換衣服?還有,為何她的游女姐姐剛才比她哭的還傷心?這時,侍女將姜湯送了過來,游女也是親自給喂溪云喝下。喝下姜湯后,溪云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下來??粗闻P切的眼神,采苓實在忍不住了問了游女原因。
游女緩緩地說道:“因為,他就是我的丈夫,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