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阿祖爾正在床上思量著以后的麻煩事,木匠阿方索回宿舍了:“阿祖爾,你在這里???快點收拾一下你的臟衣服,還有被褥毯子,帶血的那個千萬別忘了,拿個袋子裝起來跟我走!”
阿祖爾問道:“做什么去?”
阿方索回答道:“今天是禮拜日,上午不工作,副船長和二副要在尾甲板做大彌撒,我們不是風(fēng)暴和海洋之神的信徒,不可以過去,但是有個隱藏的福利,快點收拾,沒有袋子就用床單包裹著扎一下。”
“什么福利?”
木匠神秘的笑了一下,小聲的說道:“呵呵呵呵,我們偷偷稱之為不花錢的雇傭二副幫我們洗衣服。船上的洗衣房,只給高級船員使用,我們也不能一直穿臭烘烘的衣服,然后每月的禮拜日,他們做禮拜的時候,會有個凈場儀式,潔凈禮拜場,也就是整個尾甲板。我們就把臟衣服床單什么的,提前放在船尾甲板的幾個箱子里,然后二副們發(fā)動凈化儀式的時候,整個尾甲板都被清潔了,包括箱子里?!?p> “等到他們?nèi)吡?,我們再過去把衣服床單拿回來,那個時候拿回來的就是干凈的衣服了,沒汗味兒,沒湯汁,沒海水,沒污漬沒臟東西。褪色不是毛病,干凈才是真的,粗暴有效快捷!每次禮拜都可以!”
“如果是副船長級別的人主持這個儀式,就是驅(qū)鼠了,整個尾甲板,還有船尾生活區(qū),都被潔凈了,還有生活區(qū)的老鼠蟲蟻什么的,就都被驅(qū)趕出來,放在小船的話,可不就是一整條船?可惜,這條船比較大,它們被驅(qū)趕出來,只會跑到我們這里來,或者跑進(jìn)貨倉,晚上又會溜回去。嘖嘖,所以副船長一般都懶得做,都交給副祭司二副去做?!?p> “副船長為什么不徹底的把船上的老鼠蟲蟻們?nèi)壳謇砀蓛?,趕進(jìn)大海里呢?”阿祖爾不解。
阿方索笑噴了:“傻孩子!哈哈哈,你也太單純了,你真以為那個層次的人會在乎甲板貨艙里有沒有老鼠蟲蟻嗎?他們自己住的樓層保持沒有蟲鼠痕跡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據(jù)說都是二副去做的。還是你以為他們真的會為我們服務(wù)?”
阿祖爾跟著木匠,背著床單包裹,來到尾甲板,兩個二副正在畫線,擺放材料布置場地,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沒有言語。木匠訕笑一下,拖著阿祖爾來到船舷邊上幾個箱子面前,打開看一眼滿的,關(guān)上,再打開一個,還有空余,把自己的袋子和阿祖爾的包裹塞進(jìn)去,然后蓋上,用力壓了壓,見到外觀上看不出來什么,又扯著阿祖爾快跑著離開了船尾。
“不能扔外邊,小件的會被潔凈之風(fēng)吹走,大件的,就是在挑釁二副了,會被踢到海里去的。沒地方放就等下一個禮拜日?!蹦窘骋贿呅∨芤贿叾诎⒆鏍?,下次就讓他自己來。
“不擔(dān)心丟了嗎?”阿祖爾不是很放心,因為他就一套床單毯子,丟了就沒了,不知道水手長會不會給他補(bǔ)。
阿方索無奈的嘆氣道:“少年,你得盡快習(xí)慣這是個有神靈的世界。雖說有偷竊之神,但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偷了也會被他的神厭惡,還有這是大海上,偷了也跑不了,很快就能查出來,除非你得罪了誰,別人拎起來直接扔海里了。但是別忘了,大海是有主的,那也是個會響應(yīng)儀式的神。”
“所有水手都這么干嗎?借著彌撒前的凈場儀式洗衣服?”
“當(dāng)然不是,有些信徒做祈禱的時候,有自己的潔凈儀式,會一兩手是很常見的,只不過沒這么大型罷了,清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是能做到的。還有就是比較貴的衣服,比如二副三副他們,他們的禮服,大多數(shù)都是請服務(wù)員們清洗熨燙。不怕丟,但是會壞啊,你就一點儀式都不會嗎?”
“我會很多理論,但實際操作,好像只會多半個。不保證成功的那種?!?p> “是什么?能說嗎?”
“是個潔凈污水或者海水的儀式。但我還沒能完全掌握。”阿祖爾邊說邊露出惆悵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哈,可憐的阿祖爾,如果你掌握了這個儀式,你當(dāng)初就不用挨鞭子了!歘歘歘,幾下搞定,救生艇里的淡水桶就變成凈水了,是吧?好可憐??!我怎么有點想笑?哈哈哈哈,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阿方索!”
“好了不笑,我不笑了!哈哈哈!你往好了想,舉行儀式花掉的材料費(fèi)用,是不是比買上幾桶水不劃算的多?哪怕是在海上,淡水也是有價格的對吧?對吧?嗚嚯嚯嚯嚯~”
“唉~”阿祖爾長嘆一口氣,隨便木匠笑去了。
“我沒說錯嘛,你看,船上缺水的時候,就是限制用水,渴不死就行,我都親身經(jīng)歷過幾次,直到找到淡水補(bǔ)給。真沒見過哪個人會去舉行儀式凈化海水為淡水呢,哪怕高層他們肯定有這個條件和本事。你們國家的人,想法真的好有意思!好天真,你們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上午沒活計可安排,信仰卜迪雅的創(chuàng)造與毀滅之神的船長在駕駛臺盯著舵手,其他的風(fēng)暴與海洋之神的信徒,都聚集到后甲板去了,傳道講經(jīng)的聲音悠揚(yáng)的傳來。
阿方索信奉的是海神的女兒,船舶的守護(hù)者,海洋女神特萊麗絲。
阿祖爾是個無信者,潛在的湖水女神信徒。
甲板上還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人,或坐或躺,曬著太陽,聽著船尾的動靜。
阿祖爾問阿方索:“是不是想升為二副,就必須改信或者信奉這位風(fēng)暴與海洋之主?”
木匠阿方索仔細(xì)思考了一下:“應(yīng)該說沒這樣的明文規(guī)定,但是朗恩是這個規(guī)矩,以及這條船上看來是這樣定的。最后的底線,應(yīng)該是能夠成功舉行各種儀式,比如乞風(fēng),乞停風(fēng),祈雨,祈停雨?;蛘撸龅饺币院?,去別的船上做二副,去那種不需要各種儀式,不需要祭司的船上?!?p> “還能換船?”
“當(dāng)然能,比如船員受傷生病生船上治不好的病,靠岸的時候就會把船員送回朗恩商會,等他好了就給他安排一條船,隨機(jī)的,哪個有空檔上哪一個。或者做的時間太久了,累了,也可以申請休息。休息好了再申請上船,身體好技能好背景好的優(yōu)先按意愿安排,其他的還是隨機(jī),所以,你實習(xí)生階段就上了白頭翁號,以后你說出去都是資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