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天高七尺

第二十二章 白鹿與少年

天高七尺 李七尺 5474 2021-10-29 22:44:27

  這一日,清涼郡以西,從遠(yuǎn)方的山路上出現(xiàn)了一位牽著白鹿的俊美青年,青年有著一頭白發(fā),頭上插著一朵明黃色的菊花。

  白鹿跟在青年身后,搖頭晃腦,蹄子踩在山路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陳先生,這路也忒難走了,你說這聽風(fēng)閣建在哪兒不好,非得建在這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鄭老頭兒也真是的,自己當(dāng)年應(yīng)下的賭約,自己懶得動彈,非得讓我過來,你說我就這么點兒微弱實力,真被人一劍劈了,也不知道他心不心疼?!?p>  白發(fā)青年一臉悲戚,泫然欲泣。

  白鹿鼻子中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一臉的關(guān)我屁事兒。

  白發(fā)青年伸手捋了捋白鹿的脖子,自顧自地說道:“鄭老頭兒說聽風(fēng)閣閣主的女兒是個十足的美人,你說這次咱倆要不要找個機(jī)會將她拐回去阿,反正鄭老頭兒肯定也樂得如此,他盼著抱孫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白鹿停下了腳步,白發(fā)青年拉了拉,沒拉動,青年轉(zhuǎn)過頭來,有些無奈:“陳先生,不至于吧,你說以后要是有個孩子天天陪著你上躥下跳,多好,你也不孤單不是?”

  白鹿緩緩抬起了前腿,白發(fā)青年一個竄步跳開來,嬉皮笑臉道:“陳先生,和你開玩笑呢,誰知道這次去聽風(fēng)閣砸場子會不會被人打得連爹娘都認(rèn)不出來,這不先稍微放寬心,等真的變成了豬頭,那就連樂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白鹿起步向前,昂著頭。

  白發(fā)青年一路小跑,跟在白鹿身后。

  白發(fā)青年名為鄭玄禎,來自大秦蘭州。

  當(dāng)日里老頭子曾經(jīng)說過中原江湖的浩瀚根本不是這小小的蘭州邊陲之地可以比擬的。

  鄭玄禎記在心里,對中原江湖有著一股子向往,這次好不容易有了自行入關(guān)游歷的機(jī)會,了不得需要好好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中原的江湖到底比蘭州多了些什么樣的異彩紛呈。

  鄭玄禎牽著白鹿在中州的地界上晃悠,也沒有目的地一說,只是想著我自西邊來,當(dāng)往東邊去。

  一路上也不在意行人對于他手中牽著的白鹿的好奇,倒是有不少山林盜匪有眼無珠,見鄭玄禎衣著考究,手中牽著尋常根本見不到的珍惜白鹿,心生歹意。

  只是最終都被鄭玄禎折了手腳隨手丟在山道上,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算他們命大,若是無人,只能慢慢等死好了。

  “陳先生,我愁阿?!?p>  這日里鄭玄禎一臉悲戚,想著在一路東行的路長朝自己心湖中投下不知道多少粒石子的美麗女子們,不由得悲從心中來。

  一旁的白鹿踩著碎步,頭顱高高揚(yáng)起,一臉的鄙夷無視。

  鄭玄禎輕輕拍了拍白鹿的脖子,“陳先生,不要這樣嘛,你當(dāng)人人像你這樣,眼光奇高,老爺子都不知道給你找了多少品種優(yōu)良且樣貌絕佳的雌鹿,你看不上又能怪誰咧?!?p>  緊接著鄭玄禎身形高高揚(yáng)起,隨后重重摔在地上。

  鄭玄禎揉著屁股一臉哀怨地站起身來,用手抖了抖沾上了塵土的白袍,白袍煥然一新,絲毫沒有點滴塵土沾染在上,他身上這間白袍竟是水土不占的上好仙家衣物。

  用手按了按被白鹿踢過的屁股,鄭玄禎咧了咧嘴,嘻嘻笑道:“陳先生,你這樣不好,咱們正派弟子,那里需要用得上偷襲這一偏門伎倆?!?p>  看著白鹿隱隱又有抬起跡象的右前腿,鄭玄禎一個竄步跳開,舉手投降:“陳先生,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過陳先生,這中州地界內(nèi)還真是繁華,比蘭州那邊人煙稀少的狀況好了太多了。

  就是這里的人,怎么說呢?說得好聽一點叫婉約,說得難聽一點叫有些娘,沒有咱們那里的漢子女人來得豪爽。

  這邊人喝酒竟然是用酒杯,這一次才能喝個多少酒,潤喉嚨都不夠吧,還是咱們那邊爽快,喝起來直接上海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多痛快。”

  過了中州城行至山水之間的一人一鹿倒也不會有多無聊,只是有時候白鹿實在閑鄭玄禎煩了,便會抬起前右腿。

  每每如此,鄭玄禎就會趕緊閉口,可是沒過多久便又會念叨起來。

  見識過的行人只覺得有些可惜,這么漂亮且氣質(zhì)絕佳的白衣青年似乎腦子有點不好,總喜歡一個人對著一頭鹿說話。

  日頭西斜,夜色漸漸朦朧起來,鄭玄禎牽著白鹿,走在山道上,嘴巴里面說著:“失策失策,怎么就來到了這么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連個破廟都沒有,晚上該不是讓我睡地上吧?”

  鄭玄禎看了看黑暗的山林,又抬頭望了望暗沉的黑夜,愁上心頭。

  又走了一會兒,打著能不能遇到破敗山神廟的心思,鄭玄禎終于看到了前面有點微弱的火光。心神一震,一人牽著一鹿,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陳先生,你看,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咱們過去看看,要是是山魅精怪,咱們還能長長見識,回頭到了蘭州還能和那幫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紈绔子弟好好吹噓一通?!?p>  林一坐在樹下,小口小口地喝著酒,現(xiàn)在不比還在城鎮(zhèn),喝一口就少一口,林一每喝一口便心疼一次,可是嘴又饞,只能將原來一口的分量縮減分成現(xiàn)在的三四口。

  突然,林一抬起了頭,看向了山林的一處地方,旋即站起身來。

  李長樂不明所以,也站起身,問道:“林一,怎么了?”

  林一笑了笑,重新坐下來,擺了擺手道:“沒什么,就是有兩個不速之客往這邊來了,實力似乎還湊合?!?p>  李長樂噢了一聲,從新蹲回火堆扒拉著柴火。

  林一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那人的說話聲音,一口一個“陳先生”。

  林一本以為是個什么大人物,等一人一鹿出現(xiàn)在林一與李長樂面前的時候,饒是林一這樣心思沉穩(wěn)之人都明顯地愣了愣,那邊的鄭玄禎轉(zhuǎn)頭對身邊的白鹿說道:“陳先生,我說吧,這里有人,你還不信?”

  李長樂驚異的看著面前的這一人一鹿,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入眼處,都是白色,白發(fā)白衣白靴白毛白角,但是看著并不覺得有任何突兀,反而有種賞心悅目的協(xié)調(diào)感覺。

  鄭玄禎湊上來,嘻嘻笑道:“兩位兄臺,這荒山野嶺的,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守個夜吧,我一個人有些害怕?!?p>  林一李長樂看著面前這位自來熟的哥們兒,有些好笑,林一笑道:“你也不怕我們兩個是歹人,晚上偷偷宰了你然后將你的‘陳先生’烤了?你也知道這荒郊野嶺的,能夠碰到一頭鹿,著實不容易?!?p>  鄭玄禎擺擺手:“這哪兒能阿,我一看兩位兄臺這種正氣凜然的面向就知道兩位兄臺絕非歹人,而且定有一個菩薩心腸,我怎么可能不放心咧。”

  李長樂止不住臉上的笑意,對林一道:“林一,這白發(fā)青年是不是被他身邊那頭鹿經(jīng)常踢腦袋,怎么有點不著調(diào)?”

  林一狠狠瞪了李長樂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對著鄭玄禎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好咧?!?p>  鄭玄禎并不在意李長樂的言語,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來,對著李長樂和林一說道:“我叫鄭玄禎,怎么樣,這名字高端大氣吧,嘿嘿,還不知兩位兄臺名諱?”

  “李長樂?!薄傲忠?。”

  鄭玄禎坐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突然鼻子抽了抽,臉上帶著垂涎神色看向正在喝酒的林一,腆著臉湊過來,搓了搓手道:“林大哥,那個,能不能給我也來上一口?有些饞了?!?p>  林一瞪大了眼睛,這哪里是不著調(diào)阿,簡直就是朵奇葩阿,哪有剛認(rèn)識人沒多久就能厚著臉皮湊上來要酒喝的?

  可是看著眼前的這一臉期待,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得將手中的葫蘆遞過去。

  鄭玄禎雙手接過,在手中顛了顛,眼神一亮,上好的仙家法器阿,這小小的不過巴掌大小的酒壺中所裝的酒水足足有數(shù)十斤了,仰頭將酒釀倒入口中。

  鄭玄禎感受著那晶瑩剔透的水線穿過喉管,一臉享受,而林一看著鄭玄禎喝下的那一大口酒釀,一臉心疼。

  林一黑著臉伸過去手,鄭玄禎咂著嘴一臉不情不愿的將酒壺遞還給林一,有些惋惜,早知道這酒這么好喝,多喝幾口就好了。

  無視著林一的黑臉,鄭玄禎仰面倒下,雙手枕在腦后,嘴中悠悠嘆道:“陳先生,到底還是這般自由自在阿,在蘭州那塊地方悶了這二十幾年,身子骨都快發(fā)霉了。”

  趴在一旁的白鹿稍稍揚(yáng)了揚(yáng)頭。

  白發(fā)青年看著幽暗的天空,有些悵然。

  第二天一早,林一最先醒來,輕輕敲醒了睠臥的李長樂。

  李長樂爬起來,收拾好了行囊,隨后將行囊納入那件玉佩方寸物之中。

  白鹿也早已起身,在一邊輕輕踩著蹄子,轉(zhuǎn)著圈兒,而那個鄭玄禎還在熟睡。

  “林一,要不要叫醒他?”李長樂問道。

  林一撇了撇嘴,搖著頭:“喊醒他作甚,咱們趕路要緊,誰知道他要去哪兒游歷,不一定就和咱們順道?!?p>  李長樂奧了一聲,跟上先行一步的林一,轉(zhuǎn)過頭來對那頭白鹿招了招手,白鹿昂著頭點了點,算是打過了招呼。

  林一走的不快,為的是李長樂能夠更好地走樁練拳,李長樂踩著《搬山》中介紹的怪異步子緩緩行走。

  離開那個奇異的青年人后林一就渡了一絲靈氣進(jìn)入李長樂的體內(nèi),李長樂用體內(nèi)溫養(yǎng)的那道純粹武夫的真氣引導(dǎo)著那一絲靈氣氣在臟腑穴竅中行走,淬煉著體魄。

  快到正午時候,林一突然苦笑一聲,李長樂剛剛磨完那道靈氣,正在用那套道家養(yǎng)氣口訣溫養(yǎng)著臟腑穴竅,順便修行,見著林一慢慢拉下來的黑臉,有些疑惑。

  林一停下身來,朝身后努了努嘴,李長樂轉(zhuǎn)過身來,果然看到了兩個白色的身影,一路小跑著跟了上來。

  跑至跟前,鄭玄禎氣喘吁吁地道:“我說,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不告而別,還好咱們家的陳先生鼻子好用,不然還真的就讓你們給跑掉了?!?p>  林一黑著臉:“作甚?”

  鄭玄禎笑道:“白大哥,一個人走在路上終歸有些無聊,這不是想和你們搭個伙嘛?!?p>  “哦?”

  “別這么一臉的不信,我會傷心的?!编嵭澮皇值中?。

  林一眼神漸漸鋒銳起來,李長樂緩緩?fù)撕蟆?p>  “白大哥,不至于吧,我真的就想搭個伙而已。”鄭玄禎口氣隨意,但是臉色已經(jīng)變得正經(jīng)起來。

  林一突然向左身形一錯,右手握拳朝著右側(cè)橫擊而出,一聲悶響,伴著一聲哀怨的劍鳴,一道白光被林一橫砸出去。

  林一緩步向前,嗤笑道:“就這?”

  鄭玄禎說道:“白大哥,收收手,這都是什么事兒阿?!?p>  林一道:“還不說嗎?那我就打得你說為止?!?p>  旋即林一腳下發(fā)力,身子猛地竄出,地面被踩出了一道深洼,泥土四射而去。

  林一右拳直遞,左手成掌在身后一拍,將在此飛來的長劍拍飛出去,右拳狠狠砸下去。

  鄭玄禎抬起左臂硬生生扛了一道,身子被林一砸飛出去,雙腳過處,泥土草屑橫飛。

  就在他剛穩(wěn)定下來身形,卻見著林一又已經(jīng)欺身而上,不得已一退再退,左手一捏劍訣,遠(yuǎn)處的長劍迅速飛至。

  林一隨意伸出左手,這次不再拍飛,而是重重一握,長劍落入林一手中,發(fā)出一聲顫鳴。

  “還不錯?!绷忠挥糜沂挚壑盖昧饲瞄L劍劍身,隨后心意一起,手捏道訣,直接斬斷了鄭玄禎對長劍的把控,林一隨手一丟,將長劍擲出去,長劍插入地面,直沒劍柄。

  在林一斬斷飛劍聯(lián)系的時候鄭玄禎一聲悶哼,嘴角稍稍流下來一絲血線,鄭玄禎伸出大拇指在嘴角擦過,甩了甩手,將上面的血滴甩出去,然后右手一拍腰間,身子直沖而上,右手中已經(jīng)握住了一柄狹長細(xì)刀。

  刀身清透如水,光暈流轉(zhuǎn)。

  林一看了一眼,不由贊道:“你身邊的好東西還挺多阿。看這狹刀的品秩竟然比那把長劍還要高了不止一籌。”

  鄭玄禎臉色愈發(fā)嚴(yán)肅,握著狹刀的右手緊了緊,雙腿微蹲,身子向前傾,反手握刀,橫刀在前。

  “挺少見阿,刀劍雙修,要是一般人,可能還真的會被你一不小心給陰了。”林一笑容愈發(fā)燦爛。

  鄭玄禎心知先機(jī)的重要性,并不答話,下一瞬便已經(jīng)近了林一的身前,手中長刀反手劈下,即時刀身薄如蟬翼,但是刀速太快,竟然發(fā)出了破空聲。

  林一身子后退:“有意思。”

  鄭玄禎一刀落空,并不沮喪,腳下一個錯步,躲開林一一拳,持刀橫斬。

  林一飛速退后,右手雙指在飛速而過的刀身上一扣,發(fā)出輕靈聲響,鄭玄禎手臂一震,身子快速退后。

  “底子打得不錯,體魄也打熬地頗為堅韌,要是你再不使出刀罡,你就要輸了,到時候先將你揍成豬頭,再好好撬一撬你的嘴巴,我還就真不信了?!?p>  鄭玄禎果然不再保留,雙手握刀,一身刀意沸騰而出,低喝一聲,鄭玄禎雙手持刀落于右側(cè),刀尖指地,身子由慢變快,劃過一道殘影,長刀反射著刺眼的白光,朝著林一劈落而下。

  林一看著被刀罡包裹著的狹刀,撇了撇嘴,竟然還有閑心對著一旁觀戰(zhàn)的李長樂眨了眨眼。

  狹刀攜帶著滾雷之勢落下,其上流光輾轉(zhuǎn),清瑩如水,林一指間透出一抹靈氣,雙指并攏成劍指,后發(fā)先至,狠狠戳在豎劈而來的刀身之上,隨后右腳抬起,橫掃而出,速度太快,甚至鄭玄禎都沒有看到這一腳的軌跡在哪兒,便直接被橫掃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數(shù)十丈后才堪堪止住身形。

  鄭玄禎有些慘淡地笑了笑,并不管嘴中流淌而出的血液,以刀駐地,緩緩站起身來。

  林一欺身上前,卻沒有再出手,只是看著鄭玄禎。

  鄭玄禎無奈道:“林大哥,您這出手也太狠了一點,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尤其你還跨了三階,這叫我怎么打?!?p>  林一還是不說話。

  鄭玄禎抬手認(rèn)輸,苦澀道:“林大哥,您應(yīng)該聽說過鄭太淵的名號吧?”

  林一點了點頭,“西北孤狼的名號在我之前游歷江湖的時候也有所耳聞,只是,近二十年間到?jīng)]有怎么聽到過有關(guān)于他的消息了?!?p>  “他是我爹?!编嵭澤焓謸狭藫项^,一邊的白鹿別過頭去,不再看向鄭玄禎。

  鄭玄禎當(dāng)下很憂郁,出來的時候信誓旦旦保證絕不會用自己老爹的名號尋求庇護(hù),這才出來了多久?

  沒成想林一并不按常理出牌:“那又怎么樣?”

  “嘎?”

  鄭玄禎一位自己聽錯了,可是看了看林一的眼神,頓時萎靡下來,從懷中取出一個掛墜,遞給林一,說道:“再怎么樣,我也不可能在外面專門給自己老爺子臉上抹灰吧。”

  林一將掛墜拿在手中,這是一方小小的青銅牌,上面用篆書銘刻著西北孤狼四個字,在牌子背面還有一頭仰頭嘯月的孤狼,其實磅礴。

  林一將銅牌還給鄭玄禎道:“那你不早點解釋?”

  “可你也沒給我解釋的機(jī)會阿,上來就……”看著林一的目光,鄭玄禎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旁邊的白鹿搖晃著腦袋,樂見其成,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小子怕的人,稀罕事阿。

  “行了,別在那邊裝模作樣了,我心里有數(shù),不然下手不會那么保留分寸,沒傷到你的底子,休息幾天就好了,要是不留手,你已經(jīng)死了。”

  “哎?!?p>  鄭玄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不正經(jīng),擦了擦嘴邊的鮮血,沒心沒肺道:“林大哥,要不是你最后露了一手,我還以為你是純粹武夫呢,不過修士能有你這樣的體魄強(qiáng)度,還真是少見。”

  林一沒搭話,伸手招呼了一下遠(yuǎn)處的李長樂:“看來短時間內(nèi)是甩不掉這個拖油瓶了,咱們接著趕路吧?!?p>  李長樂答應(yīng)一聲,跟著抬步向前的林一,身后鄭玄禎伸手拍了拍胸口,將臟腑內(nèi)的一口濁氣排出,小跑著跟上,還不忘對白鹿使了個眼色,嘴里叫道:“哎哎哎,林大哥,你慢點兒,我這傷還沒好呢,走不快的?!?p>  林一頭也不回:“滾犢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