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王府
趙云中從外面回來,路經(jīng)花園荷池,卻發(fā)現(xiàn)趙安居正拿著剪子將一盆好端端的盆栽,剪了個七零八落。不覺一怔,這是?
叫來管家,才知道她上午打扮得很清素的去了工部,但回來就變了樣,這是怎么了?
“安居,你在干嘛。”看著滿地的殘枝,趙云中走近。
“爹,我......?!壁w安居轉(zhuǎn)身看著趙云中,不知從何說起,眉睫不由閃爍了一下,眼底的光有些淡淡的黯然。
“聽說你今天一早心情愉快的出門,干嘛回來就是這副模樣,有人欺負你了嗎?告訴爹為你作主?!壁w云中凝眉,似乎想到了一些東西,但也不說破。
“沒,沒什么,就是感覺心情郁悶罷了,我沒事?!壁w安居嘴上是這么說,但樣子看起來還是有些氣鼓鼓。
趙云中豈會不知女兒的心思,當日在尚書府壽宴一幕他可沒忘記,不可否認,杜若風是個十足的美男子,翩翩君子,即便不言不語,渾身上下依舊散發(fā)著屬于儒士的文雅之氣。新官上任那天,他也有接觸過杜若風,卻感覺他為人性子冷淡,和趙安居不合適。
“聽說你今日去了工部,怎么,見不到人嗎?”趙云中整理著被剪壞的盆裁,明知故問。
“爹,你說什么呢,我聽不懂?!壁w安居不承認,視線游離到不遠處綠桃身上,瞪了她一眼,讓綠桃的眸子赫然瞪大,她好無辜。
“綠桃她什么也沒說,安居,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不管怎么樣,工部乃是朝庭辦公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到那里尋人,總歸與你身份不符,你要三思而后行,免得被人說了去,以后下不為例明白嗎?!壁w云中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趙安居的眸子赫然瞪大,眼神斂了一下,是她太低估了自己的爹爹,王府里的事有什么能瞞的過他。
“爹,我記住了,下次不會了,我、我累了,先行告退了?!闭f完趙安居不等趙云中回答,轉(zhuǎn)身就走。綠桃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看著遠去的趙安居,趙云中一聲輕嘆,繼而低頭整理著盆裁。
......
四月清明,曖曖的陽光灑落,天地間一片清朗。
這天上午,北梁舉行一年一度的祭天儀式,鼎元帝帶領百官在祭壇上為北梁祈福,望全年風調(diào)雨順、百姓豐衣足食。
儀式結束后,鼎元帝在長青殿設百官宴,邀請皇族及京中百官攜眷同樂。
離午宴開始還有整整一個時辰,貴戚近臣大都已攜眷抵達,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談笑。女眷們皆是精心打扮,盛裝出席,一個比一個奪目。
而幾乎成為眾人焦點的,則是宛平郡主趙安居,精致卻淡雅的妝容使她更顯嬌美,而束腰的淡紫曲裾深衣則完美地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
不少王孫貴族都偷偷地用眼光去瞄她,但卻沒有一人上前,因為,他們都知道,她就猶如美麗高貴的孔雀,只敢遠觀,卻從來不得親近!而趙安居也從未正眼瞧過哪一個!
此刻,趙安居正靜靜地站在一株海棠樹旁,遠遠地望著那個正跟著杜尚書身后與王太師低聲交談的高大身影。面如冠玉,身穿官服備顯威嚴。
上次在工部一別后,她就再無見過杜若風,今日一見,心中的思念思念就像發(fā)芽一樣蔓延開來,眼睛再也移不開杜若風。
忽然,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郡主,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背练€(wěn)溫柔的聲音把趙安居的心思拉了回來,她緩緩回過身來,看著已站在她身邊,身穿盛裝微笑的白玉。
“杜夫人”,趙安居向著白玉稍一福禮
“怎么就你一人,你的丫環(huán)呢?”白玉笑問。
“我讓她去皇后娘娘那拿一點東西,晚一點就過來?!壁w安居回答
白玉微笑的看著趙安居,順著她剛才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杜心宇帶著杜家兄弟與王太師交談。
“今年御花園中的桃花經(jīng)過皇后的精心打理,開得可是特別嬌艷,郡主你不賞桃花,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這里,看什么呢?”白玉問道
聞言,趙安居臉上飛起一絲紅暈,“大夫人此話讓人費解,我哪里有看什么呢,只是在此清靜清靜罷了。”
白玉面上帶著淡淡笑意,從容說道:“若風不才,春闈只考了第三名,但承蒙皇上厚愛,殿試第一,官封六品世宗工部少府監(jiān)侍郎,待半年的學習期一滿,他就要到世宗上任了。他自小從末離開我,心里還真的有些不舍呢。”白玉的話故意帶了一絲依依不舍語氣,眼眸緊盯著趙安居。
“什么,杜大公子他要離開京都,要到世宗?!壁w安居一驚,這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的。
“是啊,只要半年的學習期一滿就要到世宗上任了?!卑子窨粗w安居神色變化,心里已了然于胸。
“哎呀,我差點忘了,姐姐還在那邊等著我一起賞花呢,也就不打擾郡主,失陪了!”白玉突然故作驚呀,笑著離開了。
本來,她就是看見趙安居一直盯著杜家兄弟倆,看得入了神,才忍不住前來招呼一番,想弄清楚她看的是誰,如今知道了,也不必逗留了。
望著白玉遠去的背影,趙安居若有所思,突然如而的聽聞,真的讓她無法接受。
曾經(jīng),她多次約他被他拒絕,不得已才私自去工部見他,卻不想杜若風直接對自己下了遂客令,讓她氣妥不已。如今又被白玉告知,杜若風半年過后,要到世宗上任,心里更是說不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