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瑤看著她六姐端過來黑不溜秋的苦藥湯撇了撇嘴,她特別不想喝,可自從蘇醒過來以后,身體一直沒有辦法快一點好起來。
本來是可以用靈氣治療的,可是無奈她受的傷很重,大家也并非不愿意,只是來回這么一合計,多多少少有點不劃算。而白兮瑤也明顯不愿意欠下這么多人情。
白兮瑤看了看藥,又看了看她六姐委屈巴巴的賣著萌:“六姐姐,我可以少喝一點點嘛?”
白兮若這會兒手里拿著一幅畫,畫上是個翩翩公子,正在獨自下棋,白兮瑤悄悄歪過頭去看,被白兮若一記腦瓜崩給彈的痛呼:“啊!六姐!痛!”不過轉過頭又八卦:“六姐你不會看上他了吧。這男子是誰???”
白兮若有些臉紅,連忙將畫收起,對著白兮瑤一頓教訓:“你快喝!還有!你告訴我,你之所以好的這么慢,是不是你之前把藥都給我倒了!!”
白兮若大喊冤枉:“六姐!天地為證!你給我的藥我可全喝了!雖然難喝,不過我知道是六姐的心意!所以我全都喝了?。?!”
白兮若板著臉:“我跟你說,你如果好得快,沒準你還能盡早的下山去看你的離王,你若是好不了,那你就老老實實在山上呆著吧!”說完,白兮瑤就捧著藥碗,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白兮若頓時眉開眼笑:“這才對嘛,好了,沒事我走了?!卑踪猬幭牒白∷骸傲?,你還沒告訴我那畫上的人是誰呢?”可是白兮若就當沒聽見,快步走了出去……
離王如今在府中郁郁寡歡,連五皇子和十二皇子都不肯見,始終在寢宮對著飛羽劍喃喃自語:“你說,她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她在干什么?有沒有想過這府里的一草一木,有沒有想過周姨,有沒有想過……我?!?p> “王爺……”唐虎輕聲在房門外對著離王稟報。
“什么事?不是告訴過你無論什么事都不要打擾我嗎?什么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彪x王明顯不耐煩。
“不是,王爺,這事兒我還真做不了主,皇上讓您立刻馬上就進宮?!碧苹⒌穆曇舳加悬c哆嗦,最近主子的脾氣就跟火山一樣,一個不注意就爆發(fā)了,上次因為書童僅僅把書擺錯了位置,就被攆出了府。
“唉……”一聲長長的嘆氣之后,離王推開門。
唐虎看著離王有些驚訝:“王爺最近看著憔悴了不少??!”
離王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宮。
來到宮中進入大殿,迎接他的皆是跪著的文武百官,以孟丞相為首,接連跪向岳明帝。就連離王進了宮,也無人對他行禮。
離王頓時陰沉著臉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找兒臣所為何事?”岳明帝看著他一個人進來的時候臉上頓時不悅:“我兒,與你一起的姑娘呢?”
離王皺了皺眉:“她已經(jīng)回家了?!?p> 岳明帝頓時滿面愁容:“她救了朕,朕應該感謝她。好了,這事暫且不提,我兒,因為蘇成之女已經(jīng)是離王妃了,朕覺得有必要抬高一下她的家族,朕有意將蘇成封為蘇賢王,你覺得如何?”
離王瞬間就抬起頭對上皇帝的眼睛,岳明帝一激靈:“你這孩子!這么看著朕干什么!有什么你就說?!?p> 離王放下了心,他怎么感覺父皇又犯病了:“父皇,兒臣有異議,蘇成在任職蘇州知府時就苛刻百姓,增稅,更縱容蘇成之子強搶民女。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人并未對社稷,對江山,有一點兒貢獻,何來封王一說?。?!更何況,他那女兒在沒嫁進王府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婚約,因為蘇成和之前國司有聯(lián)系,所以使了個計策,讓他女兒與我成婚找到飛羽劍,不過此女已經(jīng)被我趕出府了……”
“放肆!他怎么會是這等人!這等畜生!他人現(xiàn)在何處!”岳明帝大發(fā)雷霆,剛剛抬起頭議論蘇成的百官立刻又齊刷刷的低下頭去。
“兒臣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他關在府牢中?!彪x王終于有理由好好治治這個蘇成了。
“嗯!朕還有一事,是北國的使者,前幾天來到了宮中進貢,有意要與我岳明結百年之好,離兒你……”岳明帝一邊說一邊看著離王的態(tài)度和表情。
“父皇,兒臣覺得也是好的,只是兒臣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所以這和親之人,還希望父皇重新挑選一位皇子?!?p> “可是那白姑娘?離兒,以你的條件,配上那北國公主才算絕配!白姑娘雖然好,可畢竟來路不明,朕希望你能同意這和親之事?!闭f到這,岳明帝就有些嚴肅了:“還有,西部邊境巴薩圖帶領他的部隊已經(jīng)在邊境下的一座松武城駐扎,可能隨時開戰(zhàn)。你回去準備準備?!?p> 離王做著掙扎:“兒臣不同意和親一事!望父皇三思!”
岳明帝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并不打算放過離王:“放肆!你想抗旨?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休得胡鬧,那北國風光,是你母妃的娘家故鄉(xiāng),你別不識好歹!”
離王見沒有出路,便轉移了話題:“兒臣回去準備和巴薩圖開戰(zhàn)。兒臣告退……”
離王郁悶的回到了府中,卻沒有進他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白兮瑤之前所住的,他推開門,里面仍舊一塵不染,想來,是周姨想念白兮瑤,每天都會打掃吧。
距離上戰(zhàn)場還有三天的時間了,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打算提前出發(fā)。
臨走前依舊是去了屬于母妃的那個房間,給母妃上香。
縱使所有人都看著白兮瑤不讓她下山,可是離王上戰(zhàn)場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里,白兮瑤很著急,也不知道才過了這么久離王的身體有沒有好。
越想越急,終于她趁著六姐出去采藥的間隙艱難下了地。
出了洞府門口,她席地而坐,手指掐訣對著結界就是一劈:“破!”結界絲毫不動,她凝神靜氣,手指掐訣第二次劈向結界:“再破!”結界終于有了一絲裂紋。
“這樣不行!臭王爺?shù)炔涣耍?!”白兮瑤隨即站起身,甩出長長的八條尾巴,吐出元丹,利用元丹對著結界的裂紋就是一個甩尾:“給我破!”
結界破了,可白兮瑤也吐了血,她舔了舔嘴角未干的血,轉身化成原形奔著離王而去:“臭王爺,你等著我,我來了??!”
白兮若在遠處提著藥籃子看著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她覺得如果攔著白兮瑤,可能白兮瑤會因此怪她或者…恨上她。
“還是跟上吧,萬一有個一差二錯,我也能幫上忙。”于是白兮若離著白兮瑤不遠的地方緊緊跟著。
與巴薩圖開戰(zhàn)這一天,離王手里第一次拿上了飛羽劍,那劍上,殘留著白兮瑤的氣息,劍柄上有著白兮瑤的溫度。
巴薩圖哈哈的干笑了兩聲嘴里說著不算流利的中原話:“戰(zhàn)神!我們又見面了!你過得還好嗎?上次我沒有殺死你,哦!這次不一樣了你知道嗎!我的上級命令我那你的人頭,哦!我的戰(zhàn)神你……”
離王不等巴薩圖說完就騎著快馬奔著巴薩圖而去,擒賊先擒王!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必勝戰(zhàn)術。
可是這一次巴薩圖沒有躲過去,飛羽劍抵在巴薩圖的脖子上,離王挑釁的問他:“你知道你剛才說話的時候像什么嗎?像只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可是離王太驕傲了,他覺得自己贏定了,于是就在他一不留神時,巴薩圖成功躲過了飛羽劍的襲擊。
飛羽劍是可以聽得懂主人的命令的,離王也想要留下活口所以才沒有讓飛羽劍下死手。
可是這樣一來,離王就很明顯被動了。
于是巴薩圖一個轉身,騎著馬對著離王發(fā)起了致命性的攻擊,偏偏離王很不習慣用飛羽劍,幾次都與那狂徒的腦袋差了一寸!
就在這時,巴薩圖開始玩起了陰的,只見他手里轉著石頭大小的圓形飛鏢,朝著離王就飛了過去。
一旁的白兮瑤以原形的狀態(tài)神色緊張的觀察著這場戰(zhàn)斗,六姐也在不遠處緊張的看著她。
白兮瑤看到有飛鏢對著離王飛了過去,來不及變身,用原形直直的擋下了飛鏢,白兮瑤瞬間落地不省人事。
離王趕緊爬起來去抱著狐貍,他召喚飛羽劍,咬破手指的血,滴在了飛羽劍上。
離王陰沉著臉咬牙切齒:“敕!給我殺!”飛羽劍頃刻間將巴薩圖斬的灰飛煙滅。
轉過頭,離王看著懷里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狐貍,才發(fā)現(xiàn)那鏢上竟然涂有劇毒!離王走到一處僻靜地方緊緊的抱著白兮瑤,他溫柔的撫摸著狐貍的毛,第一次覺得很心痛,他沒有想到她才這么小,就像一只小狗那么大一點。
他心疼到聲音第一次有些哽咽:“小孩兒!是你嗎?你別嚇我!你醒醒!我們去抓泥鰍好不好……”
白兮若這時也趕了過來神情也是陰沉無比:“離王?我們見過面的,把它交給我吧,我?guī)Щ厝ソo它治療?!?p> 離王不為所動。
白兮若有些急:“你這樣耗著也沒有用,這里沒有醫(yī)師,你救不活她的,你把它交給我可以嗎?等她好了我讓她來找你?!?p> 離王還是緊緊的抱著狐貍。
白兮若此時真的急了,她面色陰沉,已有變身之勢,聲音沙啞而凄厲:“司馬玉龍!我敬你是九妹的心上人才對你處處忍讓!你若再耽擱下去,我九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guī)ьI狐族踏平你整個國度!”
離王這才抬起頭,緩緩將狐貍抱起托付給白兮若,白兮若抱起白兮瑤的原形就不見了。
白兮若將小狐貍放在床榻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小心翼翼的為白兮瑤處理著傷口:“九妹,你怎么這么糊涂,怎么這么傻,他值得嗎?他值得你這樣做嗎?他值得你去玩命嗎?”
看不見的視線里,白兮瑤的爪子悄悄動了一下:他沒事就好。
離王還在悲痛中,所見之處敵軍一個不留,他快步騎上戰(zhàn)馬:“給我殺?。?!”
不到一刻鐘,敵軍悉數(shù)被殲滅,飛羽劍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而他的眼睛,也披上了一層霧。
遠處的士兵們在歡呼著勝利。
可離王知道,這場勝利,是屬于白兮瑤的,是那個糊涂的小孩兒,拼了命給他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