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女人啊！女人?。。?/h1>
我很意外。
我曾經(jīng)設(shè)想過一連串的名字——
密謝爾，莎夏，萊恩，甚至是恰希，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拉菲。
請不要誤會，我絕沒有什么所謂自我陶醉自身魅力之類的想法。
我所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當(dāng)我覺得差不多到了時候，我悄悄走出大門，來到已經(jīng)基本上關(guān)門歇業(yè)的公會外面。
距離公會一側(cè)不遠(yuǎn)是一個酒館，平時這個時候一定是最為生意興隆的時刻。
一位早已忘了到底叫什么名字的冒險者曾經(jīng)在這里發(fā)表過著名的宣言：
冒險者拿命掙來的金幣，如果不用來交給酒保和姑娘，那么人生還能有什么意義！
最早說這話的人早就不知什么年代就再也不存在了。
不過這句話倒是在各式各樣的嘴里說了一遍又一遍。
剛走過酒館的門口，我就聽見仿佛在耳邊說給我聽的，拉菲小姐的聲音：
“后面，上樓，右邊第二個房間?！?p> 我徑直往酒館后面走去。
與前面燈火輝煌相比，后面顯得黑暗且幽靜。
剛走沒幾步，一個伙計打扮的人直接過來對我說道：
“西爾先生？”
我點點頭。那人也不再說話，只是擺出個請的手勢。
當(dāng)我進(jìn)到約定的屋子里面的時候。拉菲小姐正坐在一個精致的餐桌旁邊，靠著窗戶的位置。
桌上擺著一些精致的茶點與食物，一看就和平常那些冒險者喜歡點的東西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抱歉，我可沒錢請女士?！?p> 我說的是實話。
“我自己點的，沒打算讓你請?！?p> “那就好。。。。那么，我能。。。。吃點嗎？”
“。。。。請便?！?p> “多謝！”我直接坐到了她的對面，然后掃視了一下，毫不客氣的拿起一條果木熏烤的野豬排啃了起來。
真的餓了。工作那么累，這個時候不想吃才真的有問題。
“我有話問你?！?p> 拉菲小姐看我足足吃完兩條豬排，正意猶未盡準(zhǔn)備伸手去拿第三塊的時候，終于開口。
“你說吧?！?p> 我看看她，又看看豬排，終是停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問話我并不是太意外，但還是表現(xiàn)出一愣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
“我不是填過入職的履歷嗎？”
“不用裝糊涂，我問的是你究竟是什么身份?！?p> 我雙手一攤?；卮鸬溃?p> “我在填寫的時候，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所以我能夠?qū)懮先サ?，都是真的，表格?dāng)中沒有的，我也沒必要寫，不是嗎？”
身邊的魔法波動狀況我早已感受的清清楚楚。這是“洞察”的魔法的效用。
不過很遺憾拉菲小姐要失望了，因為這種簡單構(gòu)成的魔法，我根本不用在乎。
果然，在注視了我又一陣之后，拉菲的眼神黯淡下來。
語調(diào)似乎也沒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最起碼你那一串的名字肯定不是真的?！?p> 這個判斷我無需否認(rèn)，正如我清楚公會每一個人用的都不是自己的真名。因此我只是點點頭。
“你在履歷上說，你曾經(jīng)學(xué)過劍術(shù)。”
“沒錯，雖然不是很出色，不過公會的測試上，我起碼不是一個初等劍手了，從這點來說，比起不少菜鳥都要厲害呢?！?p> “但你卻完全沒有任何的魔力。”
我苦笑著搖搖頭。
“是呀，我也曾經(jīng)試著學(xué)習(xí)一些魔法的知識，但最終不得不放棄。這點我甚至不如普通人?！?p> 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劍術(shù)之類的武力修行，也必須依靠魔法來支撐一些高階的技術(shù)，否則的話，單純依靠肉體的力量是無法支撐那些高深的招式的。
實際上，在即使沒有天賦成為魔法師的普通人當(dāng)中，完全檢測不到一丁點的魔力的情況也是很罕見的。大多數(shù)的人只是魔力太過微弱，以至于無法有能力施展魔法，又或者是精神的能力不夠集中，使得原本總量夠用的魔力得以有效施展。
這兩個因素成為相當(dāng)大部分的普通人無法成為魔法師的關(guān)鍵原因。然而，我是一個完全的例外。
測試魔力的方法非常簡單：
依據(jù)魔力波動的共鳴原理，哪怕再微弱魔力的普通人，在念出特定的測試咒語的時候，將手放在專門的魔力共鳴球上，都會發(fā)出感應(yīng)，并且放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出來。
魔力等級的測定就是依據(jù)這個出來的。
這樣的測試在當(dāng)年我剛剛學(xué)會說話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曾經(jīng)為我測試過。
但當(dāng)時我清晰記得，結(jié)果和我在公會接受測試的時候完全一樣：絲毫沒有反應(yīng)。
為此我的父親曾經(jīng)顯得極其失望，甚至不惜痛罵過：“沒有用的東西！”
回想起這段經(jīng)歷的我不自覺的產(chǎn)生一陣落寞的神色，倒是和我說的話配合的天衣無縫。
“確實很罕見，也很獨特，只不過不是令人興奮的那種。”
拉菲小姐的話在我聽來，就算是一種安慰吧！起碼我覺得她并不是嘲諷。
“這算是你離家的理由？”
拉菲的詢問讓我證實我之前的猜想。如此龐大規(guī)模的公會，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內(nèi)部所有人都是以隨便虛假的身份資料去運作在其中的。
我應(yīng)景的再次苦笑點頭，繼續(xù)說道：
“是的。我的家，是不算寒酸的一個貴族家庭。家里都盼望著能有個魔法師身份的人可以出現(xiàn)。但很顯然這個不可能是我。所以我剛剛成年，就被打發(fā)出來自謀生計。家里除了給我一筆算是親人應(yīng)該留給我的財富之外，基本上我就再和那個家沒多大關(guān)系了。”
我在說著這套早已想定的說辭之時，心中卻回想起離家前夜的情形。。。。
“下定決心了？”
“。。。。那邊那個她。。。。是誰？”
“據(jù)說是那邊王國元帥的女兒，叫做。。。。艾列斯維坦。如果你不做出決定，今年夏天過完你的生日，王國會派人專門把你‘迎娶’過去。”
“聽起來挺嚇人的名字，列維坦嗎。。。?！?p> “差不多吧。你猜得到后果?！?p> “我想，我下定決心了。只是。。。父親您。。。?！?p> “不用管我。。。。保重！”
。。。。
我覺得還是我已經(jīng)設(shè)計好的說辭比真相更讓她感覺可信一點。。。。
我總不能說成，如果我不離家出走，就要被迫和魔王巨龍一般的女人結(jié)婚。。。。大概吧。
“然而根據(jù)你填寫的姓氏，根本查不到符合你撰寫的貴族世家?！?p> 拉菲似乎并沒有對我的話做出什么辨別，而是繼續(xù)詢問。
我并未回答。
有一點點不太明白，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似乎也犯不上如此正式的直接面對我去調(diào)查。
拉菲顯然從我的表情猜到了我的想法，倒也不顧忌，直接就向我回答了：
“調(diào)查你的原因很簡單，有人很看重你，你應(yīng)該覺得高興，因為你很快就要晉升了?！?p> “。。。?！?p> “怎么？不覺得高興嗎？”
我嘆口氣，說道：
“說實話我并不覺得很值得開心。每個人都有一些不太想提起的經(jīng)歷吧。為了晉升而不得不接受調(diào)查，真的有一點點不好接受，早知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又何必告訴我不用填寫真實資料呢？更何況，我寫出來的又完全是真的，我有種不被信任的不好的感覺?！?p> 拉菲小姐恢復(fù)了一如既往冷漠的神態(tài)。
“這么想也無所謂。只不過可能你升職的路會走的更長一點而已，這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我想提醒你一點，既然你決心隱瞞，為什么做的不更加完美一點？”
“你是說我有些地方讓你懷疑了？”
我略微遲疑著問道。
我不能問我有什么破綻讓她看出來，這就好像直接打自己的臉，只好這樣模棱兩可的斟酌詞句。
“當(dāng)然，而且十分明顯，還用我明說嘛？”
我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我應(yīng)該也知道。不過這算不上秘密。”
說完我伸出我的右手，朝著拉菲小姐出示。
一個上面鑲著不同顏色寶石，并帶著特異花紋的手鐲。
拉菲小姐看了一會，遲疑的問道：
“能拿來讓我看看嗎？”
我直接將手鐲摘掉，遞給她。
拿著手中把玩了一會，拉菲小姐重新把手鐲遞還給我。“非常高級的寶貝?！?p> 拉菲小姐一本正經(jīng)的評價道。
“這是家傳的寶物。也是我現(xiàn)在能夠勝任工作的原因?！?p> “你可以使用魔法的原因？”
拉菲小姐問道。
“是的。因為它可以讓完全沒有魔力的我變得可以有一些魔力使用，不過，以我的程度，頂多僅僅可以讓我的手腕不會變得容易疲勞而已，要不然那么多的文字需要書寫，我這手早就廢了”
“好吧，你知不知道，僅僅是這個手鐲的價值，差不多要比你在公會拿上幾十年酬勞都要豐富?？磥砦乙部梢岳斫饽銥槭裁床惶珶嶂陨毜脑蛄?。那么就這樣吧。”
“好的，那么我先告辭？”
我站起身，看到拉菲小姐面無表情的擺擺手。
我知道沒什么繼續(xù)談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轉(zhuǎn)身離開。
要是能把剩下的肉排也打包走就好了，起碼。。。。
節(jié)省一頓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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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住的地方距離公會很近，走路只有大約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是一間二層高的小閣樓。
租金并不便宜，每個月需要一個金幣。
這原本是鎮(zhèn)內(nèi)一個挺有名望的，受人尊敬的魔法師閣下，曾經(jīng)還在奧西公會供職。半年前被王室特別招錄去了王都。
于是留下的住所由公會托管租給了我。受理的介紹人就是密謝爾。
在二層閣樓的浴間中，我泡在巨大澡盆滿滿的熱水里。
這是我覺得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時刻。
但這份舒服并不讓我感到輕松自在，因為我正在回想著不久前和拉菲小姐的談話。
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需要反省。
很顯然，既然我隱姓埋名來到這里，過往這兩個多月，是不是有點招搖了？
我覺得顯然是的。
雖然有些情況一開始就能想得到，并且也做好了比較充分的準(zhǔn)備。
就比如魔力測試的問題。如果當(dāng)時我事先把魔力手鐲帶上再測試就好了。
“。。。。要記住，你自身完全沒有魔力的事情，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父親曾經(jīng)給我說過的話，我有點后悔現(xiàn)在才銘記起來。
讓我后悔的便是，起初擔(dān)心的是魔力手鐲可能會被某些“識貨”的人看到，就沒有顯露。
而現(xiàn)在看來，似乎魔力測試結(jié)果的問題更讓人擔(dān)心。
然而最讓我自己覺得不妥卻無可奈何的是，究竟這一點意味著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未知的影響就等于是未知的后果，這讓我感到更加不安。
不過，暫時想不到的事情就不去管了，我便在舒服的浴缸當(dāng)中，開始反省一些別的事情。
哎！貪圖安逸的毛病看來很難改掉了。
原本打定主意過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的生活的我，從來到這個城鎮(zhèn)那一天起，看來就已經(jīng)泡湯了。
住著和自己設(shè)定的背景身份完全不相符的閣樓，帶著普通人可能一輩子無法奢望的魔法手鐲，再加上這一兩個月種種表現(xiàn)，我估計注定和“平頭百姓”這個身份頭銜無緣了。。。。
熱水真舒服。。。。
舒服。。。。
算了，愛怎么地怎么樣吧。。。。
。。。。
“糟糕！”——
一聲尖叫一下子把我從昏昏入睡狀態(tài)驚醒。
因為這一聲根本不是我發(fā)出來的。
這是一個挺尖利的，充滿穿透性的，女人的聲音。
不過這個判斷已經(jīng)是事后了，當(dāng)時情形我根本來不及去分辨。
因為剎那間重重的墜壓已經(jīng)落在了我身上，同時伴隨著巨大的濺水聲。
我被砸的七葷八素。
水花仿佛爆炸一般灑了整整浴室房間。
下一刻發(fā)生的事情可能是幾秒后，也可能是幾十秒或更長時間后，因為我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多久。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面前一張少女的臉也正剛好睜開眼。
僅僅半秒過后，我們兩個人同時一起——
“啊~~~~~~~~~~~~啪?。 ?p> 后面是一個清脆的響聲。。。。
很不幸，那是我的臉和她的手劇烈碰撞發(fā)出的。
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明白我挨打了之后，一瞬間的怒火不由的燃起。
完全本能反應(yīng)的，我掄起胳膊，準(zhǔn)備給這個完全沒有禮貌的家伙同樣一個耳光的還擊。
但當(dāng)我覺得我的手掌就要開心的大功告成瞬間，我感到我手好像被抓住了。。。。
完全還來不及反應(yīng)，胸口似乎又被狠狠來了一下子！
最后，竟然感覺到似乎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最后的感覺是我后背重重摔到地上的強烈觸感，然后——
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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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睜開眼睛的我，首先看到的臉就是那個把我害得暈過去的女人。
但這也是在我茫然了一會才察覺到的。
“喂喂，別這樣，我給你道歉。”
語氣完全沒有道歉的誠意讓我心里更加惱火，不過我沒有動作。。。。
原因很簡單，她的手壓著我的肩膀，我竟然絲毫掙脫不得。
這什么女人啊！這么大力氣！
嘗試了幾次覺得是徒勞，我放棄了想要竄起來的意圖。雖然很不甘卻無可奈何。
她感覺到了，于是就在我放松的同時，手也離開了我的肩膀。
不過我也識趣的放棄乘機的機會。
還是。。。。先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狀況吧！
嗯。。。。。
除了后腦勺還是隱隱作疼，其他似乎沒什么大礙。。。。。
等等！
我突然意識到我全身就是被一塊大浴巾裹著，好像一個人形特大號的粽子。
而浴巾之內(nèi)的我——
身無寸縷。
“這不很正常嘛！你暈倒在浴室里，我只好拿浴巾給你裹好把你扛回你的臥室。”
女人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呸！這什么話！還不是你害得！
但我硬生生沒說出口，因為覺得我要是讓她“負(fù)責(zé)”的話，感覺更奇怪了！
我為之氣結(jié)，過好一陣子，理了理滿是混亂的思路，開口問道：
“這倒底是怎么回事？”
“別說你了，我也是毫不清楚呢，要不你先坐起來說話吧，你這樣子感覺太奇怪了！”
廢話！是你剛才壓制著我讓我無法起身的！
我心里咒罵著，但還是坐起身，順便靠在床頭，問道：
“你是怎么突然冒出來的？”
女人一聽，立即尖聲連珠炮一樣的說道：
“我正奇怪的也是這個問題！我原本在迷宮當(dāng)中使用了回城卷軸，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被傳送到了你這里！還偏偏是你洗澡的地方！更可氣的是還在半空中！然后我就直接掉你身上了！你這個混蛋竟然還想打我，我就只好正當(dāng)防衛(wèi)啦！你可不能賴我啊！”
“你胡說八道！是你先打我耳光的！”
“你一個大男人在女人面前赤條條的，隨便找人評評理，不是耍流氓是什么！我沒叫人過來就算是便宜你了！”
“你！——”
我把后面的話無奈的咽回去，這個女人雖然胡攪蠻纏，但這一點似乎不假——如果有外人在場，恐怕最后百口莫辯的只有我自己。
哎！男人的悲哀！
我無話可說，可這個女人竟然還在不依不饒的落井下石：
“說不定就是你這個家伙在想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用召喚魔法干擾了我的傳送，讓我這個妙齡少女召喚到你的浴室，圖謀不軌。。。。。”
女人果然是最討厭的生物！
我在心中罵了無數(shù)遍，好容易把沖動壓下去。
“算了算了，就當(dāng)做一個意外吧。既然你和我現(xiàn)在都沒有大礙，你走吧，我要趕緊睡覺，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p> “明天一早？”
女子突然哈哈笑起來：“你失憶了吧！今天已經(jīng)是你昏睡了整整兩天后的早晨了！”
什么！？
臥槽?。。?p> 我騰的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這么說我被迫曠了兩天工！
我心里已經(jīng)不知道詛咒了這個女人多少遍了！
這個粗暴，毫無禮貌，令人討厭，沒有教養(yǎng)，傷天害理，斷人前程，謀財害命的女人！我詛咒你一輩子將來吃果木烤肉排永遠(yuǎn)是大便的味道！
但這個女人下一句話讓我更加崩潰：
“你這樣光溜溜的，想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