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沙 民
阿布布,他在這場爭奪首領(lǐng)地位戰(zhàn)斗中,面對的是羅恩。他也擁有一只干枯的,充滿死亡眷顧的左手。
他已經(jīng)太老了,老到死亡已經(jīng)眷顧他本身了。羅恩重錘狠狠鑿上了他的胸膛,濃郁的死亡似乎就要殺死他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月牙那誘人的水。盡管他只在當年朝圣的時候遠遠的望上一眼。只需再加一拳,他必死無疑。
他要死了嗎?
他沒有死。
因為戰(zhàn)斗停下來了。
一個人到來了。
他伴著黃沙,拖著傷痕,回來了。
他是誰呢,便是偽裝成哈馬羅模樣的張帆。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這部落,好像地位還挺高。
眾人架著他,一邊歡呼,一邊行走。
“哈馬羅!”
“哈馬羅!”
為什么哈馬羅能受到這樣的擁戴呢?
因為他從綠色地獄的另一端回來了。
這片地域由于風不養(yǎng)的存在,沒有沙民能活著跨過那片森林。
哈馬羅,這個人,竟然回來了。
張帆也沒有想到。從森林回來會造成這樣的轟動。
本想著悄悄默默的潛入,進行一波大滲透。
把所有真相摸得一干二凈。
然后了事拂身去深藏功與名,這才是一名標準的間諜,應該做到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
一上來竟然遭到了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張帆大腦直接待機。
“我本想低調(diào),但是你們這樣我很難辦呀。”
更加難辦的事情還在后面。
隨著首領(lǐng)爭奪戰(zhàn)已經(jīng)被打斷,羅恩認為這是一種對他的不尊敬。
放棄了追擊阿布布。
掏出一把骨刃丟到了張帆面前。
這個意思就是。
來來來,小子,咱們試試。
你什么人敢打斷我?
打斷偉大的神圣的未來,必將成為土布羅斯大部落未來領(lǐng)袖的羅恩大人,神圣的決斗。
你今日必須死在這里。
大概意思就是這個樣子。
你問張帆怎么選,這波沒得選。
因為羅恩已經(jīng)沖上來了。
看上去很兇狠,但是打起架來卻毫無章法,只有一身蠻力。
于是張帆輕描淡寫的接住了拳頭。
心想:“就這樣的,我能打十個?!?p> 但是張帆尷尬了。
因為死亡的力量順著手臂傳導過來,瘋狂的侵蝕他的軀干。
但是你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嗎?
盡管沙民們的智力因為瘋狂的侵蝕而降低,但是數(shù)代的積累給予了他們極強的戰(zhàn)斗直覺。
察覺到張帆的動作僵硬的瞬間,甩頭,碰撞一氣呵成。
狠狠地用額頭叩在了張帆的鼻梁上。
他惡狠狠的獰笑著,這一局已經(jīng)足夠讓張帆的臉陷進去了。
他已經(jīng)想好了,把他的頭顱掛在自己的哪一間帳篷里。
但是臆想之中的清脆響聲和碎裂聲并沒有出現(xiàn)。
好像撞在了鋼鐵上。
一方面是因為張帆的肉體橫強,另一方面則是他又走火入魔了。當死亡的力量入侵的那一刻。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在戰(zhàn)斗中走火入魔,您獲得了斗技,七殺?!?p> 張帆突然察覺到一個令人驚奇的事情,系統(tǒng)似乎發(fā)生了什么莫名的變化,變得智能了一點。
在不同場景的走火入魔會帶來不同的東西。
而不單單僅限是功法了。
比如在戰(zhàn)斗中,他就被灌輸了一門技術(shù)。
這技術(shù)似乎異常的契合他現(xiàn)在的這具身體。
駕馭死亡,孕育死亡,并且釋放死亡。
一共七技,死意逐步累計,直到第七技,把自己和對手同時拉入死亡的深淵。
就在狠狠的被撞擊的時候。
張帆便開始使用新學的能力。
第三殺,目殺!
干尸般的左臉,空洞的眼睛忽而亮起,幽冷的火焰閃爍。
無邊的死意,灌入羅恩的腦海。
于是,羅恩的獰笑便只是凝滯在那里了。雙眼漸漸失去神采。龐大的軀干轟然倒地,漾起陣陣煙塵。
“看到了吧,兄弟們,小意思!”
周圍的人歡呼起來。
張帆也順勢舉起手。
入鄉(xiāng)隨俗嘛,就瞎嚎了一陣。
但隨后,密密麻麻簇擁著他的人群分開了。
一個佝僂的老人走上前。
他就是阿布布。
他從來沒有那么近的靠近死亡,他本來以為他面對死亡,就像面對月牙泉一樣虔誠。
但是他并沒有死,看著周圍,那波光粼粼的水潭,綠洲之中茂密的樹葉,看著族人們歡呼的聲音。
他遲疑了,突然在一瞬間感受到了,生命,原來是可以很美好的。
他本來應該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沖上去和張帆決一死戰(zhàn)。
但是他并沒有。
這個沙民選擇了臣服。
他跪伏在張帆身前,恭敬的遞上骨刃。
他屈服了,屈服于張帆的力量,又或者屈服于生命的美好。
昏黃的老眼閃露對生命的期頤。
但是,他傷的還是太重了。
骨刃滑落。
軀體繼羅恩后塵,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死了,帶著對生命的懷戀死了。
輕飄飄的死掉了。
但一道神明般的聲音出現(xiàn)了。
“我說,他并沒有受傷。”
當謊言足夠美麗的時候,真實也為之欺騙。
一道傷口出現(xiàn)在張帆的手上。
而老阿布布老弱的軀干上的傷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寶貴的東西往往是失去過一次的東西。
狂熱的情緒蔓延在他心底。
張帆的一句話,點亮了他的生命。
為什么張帆要這樣做呢?
一方面他需要一個幫他更好更快的融入這里的幫手。
另一方面他在這群沙民身上看到了一種潛力,一種使他擺脫束縛的潛力,那來自死亡的第三方的力量。
他和易,燭龍?;ハ嘀g都清楚一件事,他們都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
相對于人類的安危而言,沒有人是不可以犧牲的。
只是代價夠不夠而已。
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不斷的讓自己的砝碼更加的沉重,讓自己這枚棋子更加的重要。
直到有一天,他這枚棋子也要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的砸碎這狗血的棋盤。
為什么說這是狗血的棋盤?
看看這些沙民,燭龍說他們無藥可救么?放屁!
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會哭,會笑,有自己的生活。
掙扎求生在邊境。
依循殘酷的法則。
順應古老的傳承。
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們要獻祭他們。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哪里是因為他們無可救藥。
只是因為他們更加的
便宜而已!
我們都是芻狗,那么大人,憑什么你要站在那里,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