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雷蛇,在湍急的冰河之中,極速向前蔓延,雷蛇所經(jīng)之處,冰寒刺骨的河水瞬間沸騰,在恐怖的高溫中,無數(shù)寒魚紛紛雙目泛白,露出雪白的魚肚,就連冰河水的顏色,也變黑三分。
沸騰的冰河岸邊,翻滾的雷云之下,無盡的白雪旁,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貓咪,貓咪甩出四個小爪子,瘋狂追趕著前方的雷云,冰藍(lán)色的雙瞳之中,流露出擔(dān)憂之色,就在剛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而且錯的離譜。
天穹之上,道道黑色的閃電,仿佛一條條黑色小龍,張牙舞爪的撲向冰河之中,目標(biāo)直指河水里的一人一蛇。轟鳴的黑色閃電瞬間擊碎空氣,狠狠的砸在已經(jīng)微微變色的河水中,頃刻之間,巨浪滔天,漫天的寒魚紛紛掉落在地,伴著白雪冰地上,被砸出一個個小雪坑。
冰河中央,有一個少年,少年手持一塊黑色石頭,淡藍(lán)色的頭發(fā)在河水里隨波逐流。少年身著一襲白衣,只是此時的白衣已經(jīng)被染成血紅之色。少年健壯的雙腿在水里不斷倒騰,雙臂扒開鋪面而來的水流,犀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
距離少年約有十丈的激流中,有一條銀色的大蟒蛇。大蟒蛇瘋狂扭動著兩丈長的身軀,想要甩開身后緊隨而至的人類少年。大蟒蛇頭上一雙漆黑的眼睛不斷在冰河里尋找些什么?
死魚,死魚,還是死魚,完全沒有可以阻止身后的少年的東西,大蟒蛇微微感嘆。
“打雁千日,終是被啄了眼?!?p> 天穹之上,雷云之中,依舊有一條條黑色雷蛇不斷下落,潛入河水里。只是那一條條雷蛇比剛剛更加強(qiáng)悍,雷云卻虛弱了三分。
冰河之中,強(qiáng)烈的麻痹之感襲向四面八方,強(qiáng)悍的電流瞬間擊碎水中的碎石,滅殺漂蕩的魚蝦。同時,在恐怖的高溫之下,冰河底部發(fā)生變化,那一層被凍僵的泥土隱約開始松動,一層層泥沙碎渣開始漂起,冰河開始變的渾濁不堪。
“好麻,好燙啊,為什么比剛剛強(qiáng)那么多倍。”冰河中的白夜,身體微微抽搐,速度稍稍慢了三分。從水中蔓延的強(qiáng)烈電流依舊在淬煉著他的身體,強(qiáng)度卻比剛剛高出幾倍,再加上近乎沸騰的河水,白夜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白夜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是手中的黑石,自己怕是早就喪生在這雷電之下。手中的黑石吸收的大量的雷電元力,比剛剛足足重了三倍,黑石上的密紋仿佛活了一般,不斷釋放出奇異的光澤,像條條觸手一般,蔓延在冰河中,吸收雷電之力。
冰河前方,冰川蟒也在強(qiáng)忍著麻痹和高溫,使出吃奶的力量向前游動。不斷扭動的身軀已經(jīng)產(chǎn)生幾分不自然的姿態(tài)。沸騰的河水里,冰川蟒的身軀上,一片片銀色的鱗片已經(jīng)開始翹起,像一根根倒刺一般,直直的立在身體上。
“臥槽,好熱。作為冷血動物代言人的我,怎么能忍受這種苦,那小子太煩人了,不,太煩蛇了。我怎么會惹上他?。 北岷诘碾p眸之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偷偷向后瞥了一眼白夜。
“哎呦我去,他也這樣,哼哼,肯定快撐不住了,不如現(xiàn)在就上岸弄死他,對,弄死他,絕不是怕燙,不是怕燙。”嘴角微微上揚(yáng),冰川蟒有些急促的游向岸邊。
見狀,白夜冷哼一聲,嘴角也微微上揚(yáng),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哼,以為我撐不住了,到底是誰撐不住了呢?”
頃刻之間,白夜運(yùn)轉(zhuǎn)起體內(nèi)那微弱的元力,驅(qū)除體內(nèi)殘存的龐大的雷電之力,匯聚進(jìn)進(jìn)黑石中。黑石表面,那生動的紋路更加活靈活現(xiàn),溢出的絲絲縷縷的元力,流轉(zhuǎn)至白夜體內(nèi),順著經(jīng)脈,反哺進(jìn)元門之中。微弱的元力匯入元門之后,再次涌進(jìn)全身的經(jīng)脈之中,仿佛潺潺溪流一般,沖刷體內(nèi)的雜質(zhì),凈化提煉肉身。
短短一息之內(nèi),白夜感覺體內(nèi)的麻痹之感消失八分,甚至有源源不斷的元力從四肢百骸順著脈絡(luò),流轉(zhuǎn)進(jìn)雙拳之中。
三息之后,一人一蛇同時靠近岸邊,迅速上岸。天穹之上,翻滾咆哮的雷霆比剛剛?cè)趿巳?,只是那不斷下落的一道道黑色閃電,卻比剛剛更加粗壯,足有碗口大小。
不知何時,晚霞已經(jīng)悄悄離開,天邊,只剩下那一輪鑲著銀邊的弦月,還在觀望著這一切。
四目相對,一人一蛇都未輕舉妄動,任何破綻,都會成為失敗的契機(jī)、致命的隱患,只有抓住那毫不起眼的機(jī)會,勝利的天平才會向那一方傾斜。分別同時死死盯著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辦,怎么辦?肉搏戰(zhàn)肯定不是對手,同級別的妖獸,身體強(qiáng)度比人類修士高出十倍。這破石頭估計(jì)也沒有什么用了,能幫我的,還有什么呢?”白夜大腦瘋狂運(yùn)轉(zhuǎn)。
忽然,雙眸一亮。
“對了,雷劫!希望你乖乖聽話”
最后一句,不知是對誰說的。
瞄了一眼黑石,一個小小的陰謀出現(xiàn)在白夜心中,不知可不可行。
只是此刻的他,依舊面色慎重的看著前,那條銀色的冰川蟒。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蛇蛇,你想走嗎?我可以放你離開呦,咱們以后互不打擾,怎么樣?”
白夜費(fèi)勁渾身解數(shù),讓自己的聲音柔和甜美,就連面色,也充滿了善意的微笑。
只是在咆哮的雷云和轟鳴的閃電的共同映襯之下,白夜像極了要?dú)⒇i的屠夫,笑容是那么瘆人,聲音是那么森寒。白紅相間的衣袍,讓他像極了來自地獄的魔鬼,陰森恐怖。
“臥槽,這小子在打什么壞主意呢?怎么感覺那么不懷好意?!?p> 冰川蟒內(nèi)心充滿了疑慮,開始瘋狂猜測白夜的目的。
“不可能在想和我單挑吧,他不是個傻子,這不現(xiàn)實(shí)。難道相向我求和?也不現(xiàn)實(shí),不然也不會吃下冰雪果。莫非是想用雷劫對付我?那更不可能,這小子才剛?cè)牒筇?,連元力都用的不熟練?!?p>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冰川蟒只好死死盯著白夜的一舉一動。猩紅的蛇信在空氣中散發(fā)出微微震動的聲波,層層環(huán)繞白夜,仔細(xì)的監(jiān)視著白夜的一切小動作。
見狀,白夜嘴角微微上揚(yáng),流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很好,它慌了,機(jī)會,就要來了?!?p> 轟隆隆——
雷云之中,出現(xiàn)兩道恐怖的黑色閃電,黑電足有水桶粗細(xì),漆黑如墨的閃電仿佛來自九天之外的黑龍,張牙舞爪的向著下方的一人一龍,瘋狂襲來。刺眼的電光爆掠而至,帶著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頃刻之間沖出雷云。
伴隨著刺耳的雷鳴聲,白夜瞬間消失在原地。
“機(jī)會只有這一次,就是現(xiàn)在?!?p> “這應(yīng)該就是最后一道閃電了吧,想不到并非神獸的我,也會有渡劫的一天,雖然沾了這個人類小子的光,但也夠我吹一年了。”
回過神來,白夜與它已經(jīng)相隔不足一丈。
“什么,你還真想用雷劫來對付我,怎么可能。想和我玉石俱焚,哼,看誰先撐不住?!?p> 一股奇恥大辱之感油然而生,打心底傳來,冰川蟒第一次感覺被人當(dāng)成猴耍,這它能忍?
半空之中,白夜高高揚(yáng)起掄圓的拳頭,一枚小小的黑石正藏在拳心之中,罡風(fēng)吹的衣袍獵獵作響,少年的目光確是如此堅(jiān)定,機(jī)會僅此一次。
見狀,冰川蟒勃然大怒,雷劫什么的,那都不重要了,只有先解決眼前人類,方可平息心中的怒火。
瞬間運(yùn)轉(zhuǎn)起元力,仿佛火山爆發(fā)一般,頃刻之間匯聚在蛇尾之中,蛇尾瞬間發(fā)出刺眼銀光,片片鱗片豎起,狠狠向白夜砸去。
轉(zhuǎn)瞬之間,一人一蛇已經(jīng)近在咫尺。天穹之下,黑色的雷龍正在極速襲來,隨時都會吞噬雙方。
看著近在眼前的銀色蛇尾,白夜嘴角卻微微上揚(yáng),流出一抹嘲諷。懸在半空中的身體,瞬間翻轉(zhuǎn),雙腳并攏,狠狠向冰川蟒的蛇尾上踩下。與此同時,手中的黑石瞬間砸向冰川蟒。
“別讓我失望?!?p> 嘭
蛇尾狠狠抽在白夜的腳底,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fā),蕩起層層氣浪,涌向四面八方。
“很好,就是這樣。”
借著冰川蟒打出來的力量,白夜雙腿像彈簧一樣,狠狠彈射而出,向河水里飛去。
看著鋪面而來的黑石和逃開的白夜,冰川蟒面色瞬間驚變,它意識到,自己上當(dāng)了。剛剛的白夜,完全就是在激怒它。
下一瞬,澎湃磅礴的黑色雷電狠狠砸下。
其中一道閃電剛欲分離之時,黑石瞬間黑芒四射,仿佛黑洞一樣,瞬間將閃電吸至冰川蟒上方。
“臥槽,救命啊,你個畜生啊,你不是人,你搞偷襲,你個小垃圾,你玩不起,你都不敢跟我正面對抗。”
轟轟轟。
滋滋滋滋。
恐怖的雷電瞬間擊碎大地,電光四射。道道電蛇順著大地,涌向四面八方,逐漸消失。
爆炸中央,大地凹陷一丈,仍殘留絲絲電花。一條焦黑的死蛇靜靜躺在坑中,死蛇旁邊,一個小小的黑石正在發(fā)著奇異的光芒。
北域之北,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中,一條三丈長的銀色身影瞬間顫抖一下。
……
不知多久。
“死了嗎?應(yīng)該死了吧!”
白夜從冰河探出腦袋,仔細(xì)打量著前方的大坑??吹浇购诘乃郎?,他才放心出來。
天空之上,雷云仍未消散,甚至還發(fā)出絲絲縷縷的血光,仿佛在發(fā)怒,只因這個小修士躲避了天罰。
“哈哈哈哈,死蛇,活該啊你,不惹我,不就沒事了。自作孽,不可活?!?p> 拿起黑石,白夜流露出一絲深笑。
忽然。
轟轟轟——
一道水桶粗細(xì)的閃電瞬間從天而降,帶著刺耳的雷鳴,落雷直擊正下方的白夜。
“臥槽,賊老天,你偷襲我,你不講武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