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話
“我們又見面了,父親?!?p> 飛速行駛在黑暗中的列車上,云塵與云笑面對面的坐著,整個列車中,仍然只有兩人。
“我一直都在這里的,只是你想見我了不是嗎?”
云塵沒有否認(rèn),自上次將那所有毒素都吸入身體之后,他可以隨時的進(jìn)出這個虛想的世界了。
“所以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或者……”
云塵欲言又止,手更加攥緊了幾分,渴求的看著坐在對面的云笑。
“拯救人類只是我和小雨的愿望,你沒有必要去接受或者繼承,去做些自己所期望的事情就好了?!?p> 云塵雙手交叉,微微附身,惆悵的看著云塵,他對于自己兒子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
“可是你們把一生全都交付在了上面,叫我怎樣去放棄啊?!?p> 云塵摘下了那一直佩戴在臉上的面具,如青鳥所猜測的一樣,藍(lán)色的左眼蔓延出無數(shù)道光紋,臉上一道一道被覆蓋滿了,也向著身體其他部分延伸著。
本來寧靜的紫寶石般的右眼逐漸起了裂痕,云塵的情緒越是激動,就會從眼睛周圍的皮膚上掉落水晶的碎片,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我很抱歉,我們毀了你的童年,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將這一切扭轉(zhuǎn)的,所以就不要繼續(xù)管我們了,好嗎?”
云笑起身蹲在云塵面前,用手將掉落的紫水晶接下,放在了云塵的手心中。
“即使不去回應(yīng)我們的期望,也沒有關(guān)系的,因為你一定還有需要做的事情吧?!?p> 緊握住云塵的手,鋒利的水晶碎屑夾雜在其中,一陣陣的刺痛兩人都可以感受到。
“我只是你記憶中父親的模樣,而這個記憶還停留在十年前,如果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我也討厭人類了呢,我也不想拯救他們了呢?”
兩人的手越是握的緊,這股疼痛越是清晰。
“你真實的父親是否還活著,你自已應(yīng)該更加清楚,他會不會對你失望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會,我希望你能開心快樂的活下去,做自己愛做的事情,愛自己喜歡的人,這些就足夠了。”
云笑緩緩的松開了手,手上鮮血的痕跡有些顯眼,云塵的手套被這紫色的水晶刺破,疼痛是必然的,仍然留意的看了一下手心。
父親所握在手中的水晶形成了半顆心的形狀,參差不齊以及并不規(guī)則的形狀組成了這半顆奇怪的愛心。
云塵呆愣的看著手中的半顆愛心,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父親的笑容。
“我會這么做,說明你記憶中所認(rèn)為的父親即使對你做了這些仍然是愛你的?!?p> 云笑為云塵擦拭著眼角殘留的碎屑,將這些收集起來的水晶放回了口袋中,從一旁將云塵扔下的面具放回了他的手中。
“謝謝……”
停止啜泣的云塵聲音有些沙啞,將父親手中的面具再一次的戴回了臉上,沒有半分挫敗的模樣。
“好了,想來的時候再來就是了?!?p> 云笑起身,寵溺的撫摸著云塵雜亂的頭發(fā),盡可能的將其弄亂一些。
“但是我對于父親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年前的話,你是怎么知道有關(guān)我現(xiàn)在的信息的?”
假想世界中,父親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
“那就要感謝一下你的小伙伴了。”
云笑從背后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白色面具,而這個面具也出于云塵之手。
“青鳥?”
說話的同時,雙眼看見的是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背后的感覺自己好像躺在石板上之類的。
僵硬的活動著脛骨,起身都是有些費勁。
“云塵?你終于醒了!”
青鳥正跪坐在一旁,死死的盯著自己。
兩人就這樣尷尬的對視著,云塵看了看她這奇怪的坐姿,又轉(zhuǎn)向了周圍殘缺不全的建筑記憶從未停歇的暴雨,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些什么。
“那個……”
“對不起!”
青鳥猛的低下了頭,屬實將云塵嚇了一跳,要不是云塵手疾眼快,她就已經(jīng)磕下去了。
“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我動了你的那個藍(lán)色的光紋,然后,還,還偷看了你的記憶,所以,所以……”
云塵撩起了袖子,一道光紋比起其他的要暗淡了幾分,但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沒事哦,不如說,還要謝謝你呢?!?p> 云塵笑著,他在模仿父親的笑容。
“誒?謝謝我,謝什么?”
“謝謝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云塵一把將青鳥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
青鳥突然被抱住也是變得手足無措,面具下的小臉變的通紅,手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她應(yīng)該在我的記憶中給了父親線索吧,真是的,又要受苦了啊。
心里即使是這般想著,但臉上仍然掛著的是笑容,燦爛的笑容。
“沒,沒,沒什么,比起這個,咱們還是快走吧,畢竟也不知道這雨什么時候會停?!?p> 青鳥被抱了一段時間,也是想辦法趕緊掙脫開來,跑到建筑另一旁掃視著天空。
云塵見到青鳥這幅見怪不怪的模樣,上揚(yáng)的嘴角更是濃郁了幾分。
“既然這樣,也沒什么好隱藏的了?!?p> 青鳥有些好奇云塵指的是什么,回頭看向了云塵的方向,只見他緩緩的摘下了面具,這張自己所猜測過無數(shù)次的面容映入眼簾。
星辰大海般的眼睛,深邃而沉靜,仿佛其中有著完整的世界一般,璀璨的紫寶石邊緣仍有著些許的碎屑當(dāng)做點綴。滿頭黑發(fā)夾雜著些許白發(fā),就像在黑夜中閃爍的繁星??∏蔚奈骞僮屒帏B難以將他與孩童時的做比較。
本以為那冰冷的面容下卻是笑意璀璨,注視著這幅罕見的風(fēng)景,青鳥也是看的入了神。
“有這么奇怪嗎?那我還是把面具待上。”
云塵說著就要將取下的面具帶回去,青鳥直接一個飛撲回來制止了他。
“和你父親蠻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