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魯魯瑪!”
許堯沖到野蠻人女士的身邊,想將精靈許愿石用在她的身上,結果卻被女野蠻人一把按住了——
“我沒事?!?p> 古魯魯瑪喘了口氣,雖然插在身上的軍刀還流淌著鮮血,她的鼻腔里也不斷隨著哮喘般的聲音噴出血沫,但她還是咬著牙,將軍刀扭開,將其拔了出去——
“我說過的吧?愿者的身體是很結實的。”
她喘著氣,將兩枚藍色許愿石掏了出來,隨著輕輕的祈禱聲,她胸口的傷口緩緩愈合,而她的聲音也越來越順暢:“沒有傷到要害,是我運氣好。”
古魯魯瑪比正常人高得多,所以吸血鬼騎士的攻擊,只習慣性地插在了她的肋下,雖然損壞了一些臟器,但最關鍵的脊椎與心臟都沒有問題。
“對方是血衛(wèi)軍少尉,差不多有男爵級的戰(zhàn)斗力,只不過沒有人給她【真血】,所以才一直停留在騎士的水平上?!?p> 古魯魯瑪看著地上的軍服,喘了口氣:“她的戰(zhàn)斗經驗很豐富,不愧是血衛(wèi)軍的精銳,普通的吸血鬼騎士,絕對不是她的對手?!?p> “……明明是血衛(wèi)軍的精銳,結果卻無法晉升?”
許堯沉默了下,覺得有些不合理:“相比之下,她比逃走的那名吸血鬼強太多了?!?p> “大概是平民出身,或者是‘初擁’她的長輩已經戰(zhàn)死了,所以必須通過軍功來換取【真血】?!?p> 古魯魯瑪喘了口氣,回答道:“不少出身低微的吸血鬼,加入帝國軍隊的原因,就是因為可以通過軍功換取【真血】。”
“軍功晉爵制嗎……還真是‘傳統(tǒng)’的激勵制度……”
許堯喃喃地說道:“不過從封建的貴族制,到皇帝的中央集權,也算得上是一種進步吧……”
“是的。”
古魯魯瑪點了點頭:“吸血鬼本來就比人類更強,還有更長的壽命,當它們懂得自我組織起來,任何人類國家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只不過,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吸血鬼們維持著的國家,就是一種倒退就是了?!?p> “倒退……《圣魔獵手》這邊,已經出現(xiàn)共和制了?”
許堯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道。
“不……”古魯魯瑪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吸血鬼口中的‘帝國’,就真的只是中央集權制嗎?”
“難道不是嗎?”
許堯反問道。
“如果不算人類的話……是的?!?p> 古魯魯瑪微微閉上了眼睛:“但是在‘真人類’帝國,最卑賤的臣民,也必須是吸血鬼?!?p> “未能成為吸血鬼的‘人類’,在‘真人類’帝國,過著的是和‘牛馬’一樣的生活?!?p> “或許應該說,比‘牛馬’都不如……”
“是‘可以吃的奴隸’?!?p> 。
“該死的!你說什么?!”
【白鬼】阿羅斯·卡繆睜大了眼睛。
他一把扔開手中已經變成干尸的獵魔人。
拎起了吸血鬼下士的衣領。
法烏納努力捋直了自己的舌頭:“愛蘭雪少尉戰(zhàn)死了……敵人太強了!只是一個照面,我身邊的血奴就被殺光了!我本來想支援一下她的,但我看到她被敵人的槍手射中了腦袋!直接變成了白灰!”
“不可能!”
阿羅斯·卡繆一把推開法烏納的身體,蒼白的面龐,因為狂怒而暴起了大片的青筋:
“愛蘭雪是我手下最強的尉官!你說她被區(qū)區(qū)七名的短生種給干掉了?!”
“敵人真的很強!我懷疑他們都是愿者!”
法烏納強忍著恐懼,大聲爭辯道:“普通人類肯定不敢停下來伏擊我們!而且他們的戰(zhàn)斗經驗太豐富了!根本不像幾發(fā)子彈就會死的弱小人類!”
“人類?!”
阿羅斯怒視著面前懦弱的中年男人:“你居然還稱呼他們?yōu)槿祟??!你這個雜碎,是不是你!是你偷偷逃跑了,導致愛蘭雪她被敵人圍攻?!”
“沒有!”
法烏納立即大喊道,隨后又有些心虛:“我已經盡力了!我身上的大衣都被他們打破了!只是沒有死掉而已!”
法烏納一邊說,一邊向阿羅斯展示著身上的彈孔,胳膊一發(fā),右胸一發(fā),小腹一發(fā),確實都是會短時間喪失戰(zhàn)斗力的地方。
但是天知道,法烏納逃走的時候,只有屁股上中了一槍,其他三個彈孔,都是他自己打出來的。
阿羅斯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明顯不太相信法烏納的話。
但是能混進血衛(wèi)軍這個皇帝狂信徒的大本營,法烏納憑借著的,可不僅僅只是匈牙利伯爵的介紹信。
他用一種誠懇又有些悲憤的目光瞪著阿羅斯,一副“如果你再不相信我,我就只能去死了!”以及“我雖然有點膽小,但是也有榮譽感!”的樣子。
如果愛蘭雪在這里,肯定能夠輕易看穿他的小把戲。
可惜阿羅斯是個直腸子,被法烏納以這樣的眼神怒視著,他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過分了。
雖然法烏納平時總喜歡?;^、偷懶、調戲女性血奴,日常訓練與戰(zhàn)術學習也是全隊吊車尾,但他畢竟是匈牙利伯爵的后裔,是高貴的血衛(wèi)軍戰(zhàn)士,怎么可能會和那些卑劣下等的短生種雜碎一樣呢?
想到這里,阿羅斯終于想通了——
“這么說,敵人是真的很強?”
“我都說了啊!”
法烏納看到自己的演技有效,立即蹬鼻子上臉,一臉悲憤地說道:“我看到愛蘭雪少尉用出了‘呼嘯戰(zhàn)術’,都只是和敵人的隊長同歸于盡了而已!”
“那個愛蘭雪……用了‘呼嘯戰(zhàn)術’,也僅僅只是殺掉了一個人?”
聽到這里,不只是阿羅斯,就連旁邊的其他血衛(wèi)軍,也不禁有些嘩然。
“閉嘴!”阿羅斯有些憤怒地看了其他人一眼,“讓法烏納下士繼續(xù)說!”
說完,他瞪著充滿血絲的三白眼,繼續(xù)看著法烏納:“你怎么知道對方死掉的是他們的隊長?”
“這個……”
聽到這里,法烏納立即有些心虛,但他很清楚虛虛實實的道理:“我猜的,死掉的是個身高2米多的女野蠻人,很像酒館里的那個殺掉我們兩個突擊兵的巨人同伴?!?p> “巨人的同伴嗎……”
聽到這里,法烏納沉默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將追剿中央獵物的任務,單獨交給愛蘭雪了。
按照他的判斷,連沿著山脊線前進都不知道的獵魔人小隊,哪怕人數再多,也肯定都是些菜鳥。
但愛蘭雪卻不同意他的觀點,認為選擇森林路線的逃兵,很可能是利用了他們思維上的死角。
但唯有在一點上,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派出白鬼小隊中,戰(zhàn)斗力僅次于阿羅斯的愛蘭雪,去處理中間的獵物。
阿羅斯的想法,是用戰(zhàn)斗力最強的愛蘭雪消滅中間獵物后,再向兩翼機動,支援左翼山脊線上的同伴。
而愛蘭雪的判斷,則是為了不影響其他方向的追擊,由戰(zhàn)斗力最強的自己去解決最強的獵物。
然而直到這個時候,阿羅斯才想起來愛蘭雪臨走時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么——
“對不起,法烏納?!?p> 想到這里,白鬼不禁低下頭,向法烏納下士誠懇地道歉道。
看到曾經在戰(zhàn)場上,扭斷上百名圣騎士脖頸的白鬼之爪,就放在自己的右肩上,法烏納兩股戰(zhàn)戰(zhàn),覺得自己大概是小命休矣。
結果不想,阿羅斯卻繼續(xù)說道:
“我不應該派你和愛蘭雪一起去追殺他們的……沒有意識到是你太弱了,只會拖愛蘭雪的后腿,是我的錯。”
“……”
法烏納有些啞然,他知道阿羅斯是在自責。
但是此時如果是一名注重榮譽的血衛(wèi)軍士兵,哪怕明知道只有死路一條,也會掙開白鬼的左臂,憤怒地扔出手套,向他申請決斗!
然而法烏納是誰啊……血衛(wèi)軍敗類,憑借著匈牙利伯爵的介紹信,混入白鬼小隊的偷懶?;?,甚至為了避免他死掉,葉琳娜長官還特意安排了小隊中最強的愛蘭雪作為他的長官兼護衛(wèi)……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表現(xiàn)出“我要為榮譽而戰(zhàn)!”的樣子,才是過猶不及。
所以法烏納見好就收,有些心虛地拍了拍阿羅斯的肩膀:
“你說的很對!阿羅斯長官,但是我們此時要做的事情,不是聚在一起自責……”
“而是應該想想辦法,怎么做,才能為愛蘭雪少尉復仇!”
“對!為愛蘭雪復仇!”
阿羅斯吸了下鼻子——不過法烏納注意到,他的臉上沒有一滴的眼淚。
反而露出一種興奮中混雜著殘忍的好奇。
他將目光投向東方:“不過,在此之前——”
“我們應該先完成葉琳娜長官交給我們的命令?!?p> “將逃往西方的敵人全部殺光!”
看著白鬼阿羅斯仰天咆哮的樣子,法烏納突然想起來,他在加入白鬼小隊前,在其他血衛(wèi)軍那里聽到的一個傳說——
【白鬼阿羅斯,戰(zhàn)場上的野獸,天真,熱血,爛漫——】
【并且冷酷無情。】
東方即白。
此夜將過。
在距離白鬼小隊十幾公里外的林地間,一群僥幸度過第二夜的人類,也在一片山崗旁扎下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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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菇末那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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