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黑白熊的真實意圖
“你們身上的金額都是多少?”
陳瑜在罵罵咧咧的心聲中得到了答案。
包括三哥在內(nèi),僅有三人曾殺過人,獎金總數(shù)為兩億。而其他人身上都僅有最基礎(chǔ)的那一億美金。
至于教士這個奇葩,很可能是目前島上唯一一個零美金的活人。
他們的賬戶金額和陳瑜預(yù)估的沒有太大出入,但再結(jié)合上萬能牌的情況,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十個賬戶不足三億美元的人,全都沒有抽中萬能牌,而四億美元的遲竹清和八億的自己,卻“幸運”地拿到兩張,這怎么想也不合理。
與其把這種詭異的情況歸結(jié)于小概率事件,陳瑜更傾向于是黑白熊有意為之。
打著隨機抽取的名義,實際上卻暗地里為賬戶金額高的人發(fā)放萬能牌,它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讓他們更肆無忌憚地殺人?
肆無忌憚?
等等……陳瑜瞳孔微縮,想起了白天那個高高在上,端著重狙的女人。
以她的能力,如果抽到萬能牌的話……
就在這時,熟悉快要令人產(chǎn)生條件反射的狙擊槍聲再次響起,驚起一片鳥雀。
聽到這如重錘一般駭人的槍聲,教士的隊伍中有人兩腿一軟,雙手抱頭,凌亂無章地喃喃道:“又來了,又來了……”
他這一跪,連帶著繩子前后的其他人都向下一倒。
前面那人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
“喂,振作點,老子不還擋在你前面呢嗎,要死也是老子先來……”
行動不便的他們,顯然已經(jīng)把那百分百中狙擊手和死神畫上了等號。
就連教士也心里一沉,但他還是上前扶起腿軟的那個男人,旋即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寬慰道:
“雷聲大雨點小,教友們,淡定,淡定,前兩次不都安然無恙嘛?!?p> “神棍,你說得好聽,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有人連連咒罵道,仿佛這樣能緩解內(nèi)心的緊張。
陳瑜看著眼前慌亂的眾人,瞇起了眼。
果然,那個狙擊手也獲得萬能牌……
那么,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認,萬能牌的發(fā)布與賬戶金額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而賬戶金額越多,就意味著殺人的能力越強……
在沒有了規(guī)則限制之后,他們的表現(xiàn)將會更加恐怖……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死亡速度,可能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
陳瑜猛然睜眼,雙拳緊握,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在心頭打轉(zhuǎn)。
他總覺得,這條規(guī)則遠沒有黑白熊說的那樣單純。
雖然現(xiàn)在還不清楚它的真實目的,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接下來的大規(guī)模自相殘殺,是黑白熊預(yù)料之中、而且再樂意不過的局面!
不,這根本就是它通過萬能牌上動的手腳,刻意營造出的局面!
陳瑜望向旁邊的電視屏幕,上面的人數(shù)已然從四十三減少到了三十八。
又是這樣,自相殘殺速度慢下來后,公布新的規(guī)則,然后在短時間內(nèi)又有人死去……
他此刻才意識到,從來到這個劇本世界以后,自己一直忽略、甚至是刻意回避的巨大謬誤。
仔細想想,自自相殘殺開始,我便一直遵循黑白熊發(fā)布的規(guī)則,無時不刻遵循著這些荒誕的規(guī)則,思想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這種變化。
不知何時,我慢慢地把黑白熊當作了游戲主辦方一類的角色,下意識地把它放在了一個安全的位置,認為它不會影響這次自相殘殺……
一直以來,我都只顧著分析那些規(guī)則可能帶來的影響,卻忘了考慮黑白熊的真實目的。
但萬一,那自詡為幕后黑手的黑白熊其實不是游戲的主辦方,而是參與者呢?
從這些規(guī)則頒布的時間和先后順序來看,它一直有意無意地加快自相殘殺的進程,短短不斷三天的時間,就有六成的參與者死去……
按照這種頻率,不用說一共的六天時限,恐怕第五天還沒到,人就已經(jīng)死絕了……
現(xiàn)在一想,這種異常的情況,怎么都不對勁。
可是……
萬一,這并非是主辦方的本意,而是黑白熊利用這一系列手段,有意推動的呢?
萬一,這場自相殘殺的對手,不光是其他參與者,還有這個一直躲在屏幕后面推波助瀾的黑白熊?
那么,如果真按照它的劇本進行下去,我真的……能活到自相殘殺結(jié)束嗎?
哪怕我僥幸活到最后,可在剩下的時間內(nèi),就真的高枕無憂了嗎?
那樣,真的能完成命運系統(tǒng)的任務(wù)嗎?
陳瑜的眼神中滿是異樣的色彩,這種想法就像是藤蔓,在萌芽之前并不會特加注意,但一旦步入生長期,便極快地蔓延到他腦海中的各個角落,再也無法忽略。
沒有任何起伏的槍聲再次響起,他的心中卻已是天翻地覆。
不管黑白熊到底在謀劃些什么,也不管它在這場自相殘殺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倘若事態(tài)繼續(xù)這樣發(fā)展下去,要是每個人都像狙擊手那樣大開殺戒的話……
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jié)果!
意識到這一點后,陳瑜猛地回頭,望向槍聲響起的方向。
“能找到狙擊手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嗎?”他對著遲竹清低聲說道。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能?!?p> 陳瑜點了點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現(xiàn)在,我有一個非常冒昧的請求,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道理……”
他說道一半,遲竹清突然踮腳,右手高抬,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她收回右手,打起手語:
不用向我解釋,我相信你。
“我明白了……”陳瑜松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待會我想……”
兩分鐘后,教士驚奇地看著兩人,仿佛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奇葩的存在。
“不是我說,兄弟你怎么突然想不開了,要去找那個狙擊手麻煩啊……你忘了,我們的……”他本來想說調(diào)查員的事情,又感覺不妥,一時卻找不到詞匯代替,只好沉默下來。
“沒關(guān)系,我想明白了,”陳瑜搖了搖頭,“再說了,要是沒人去阻止她,你救得這些人怎么辦?”
“他們……”
“放心好了,我可不是去送死的,”陳瑜轉(zhuǎn)過身,揮了揮手,“我有把握,在她手里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