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與你一同仰望星空
這應該是凌靈吃過的，最豐盛也最安心的一頓飯。
在車子抵達酒店之前，魔女就溜了——她表示，一會兒看到美食、可能會忍不住搶過控制權，所以先回太乙星待一會兒；
但真實理由是不想當電燈泡，凌靈在內心默默謝過了她。
毫無疑問，這頓飯用的也都是云海最頂級的食材；要是平時，每一口下肚，凌靈估計自己都能感受到錢的味道——但今天不一樣。
兩人更關心對方的話語、表情與目光，至于食材，只不過是眾多談資里的一個罷了。
等到深夜時分，兩人乘車離開酒店，準備送凌靈回家；
在路過云海城內最主要的水路——云流河的時候，凌靈提議下車吹吹風；
寧晝月自然是沒有異議，侍者隨即停下車輛。
兩人打開手機的電源，在夜晚的涼風中走向河畔觀景區(qū)安置的長椅；
這里也算是個比較著名的景點，經常有情侶在這里駐足——不過，今天可能由于比較晚，幾條長椅都是空蕩蕩的，人行道上也罕有路人。
這樣也好，凌靈其實是比較喜歡安靜的，寧晝月也如此；
明明是秋天，這會兒的氣溫卻不怎么低，只能說天公作美。
兩人并肩坐在長椅上，猶如一對喝大了的哥們一樣，互相倚靠著——縱使兩人一點兒酒精都沒碰。
醉的不是飲料，是人。
“呼，這景致真讓人舒坦啊~”寧晝月大著舌頭說道，“一眼望去，天廣地闊，河面波光粼粼，遠處萬家燈火，好不自在！”
“是是~”凌靈應和著，卻仰著脖頸、看向天空；
在城市燈光映照下，就算是只有一鉤月牙的晴空深夜，也尋不到幾點星星；
但那閃爍著的星辰，還是格外迷人，讓凌靈忍不住想多看一會兒。
“你最近在研究和太乙星相關的內容吧？”寧晝月稍微正經了點兒，“對宇宙……有興趣？你跟我講講，太乙星在哪片兒？”
“正常情況下，我們是看不見太乙星的?！绷桁`白了她一眼；
“切，我當然知道，就是考考你~”寧晝月伸了個懶腰，青春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
隨后，她也昂起了雪白的脖頸，看向星空：“宇宙啊……隨便一個光點兒，說不定都比太陽要大無數(shù)倍……我其實也挺喜歡看星星的。
想想那無邊無際的宇宙空間，持續(xù)進行著核聚變的巨大火球，感覺，家族里面那些聽起來很重要的事情，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人也就這么渺小啊……”
“是啊……我們征服了陸地、海洋，甚至連外星人也建立了聯(lián)系，但在恒星系里，只不過是一顆顆有智慧的微塵；哪怕我們的腳下，冷卻外殼下無盡的光和熱也依舊在奔涌翻騰?！?p> 凌靈輕輕踩了踩地面。
“所以，放空腦海，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的，隨心一些？”寧晝月輕輕枕在凌靈的肩頭，“好像也不賴？”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們什么都不想，外界也會持續(xù)影響著我們啊?！?p> “是啊，我擔心有一天太乙星會失去和太甲星一直以來的同步撞過來呢，那時候就什么都沒轍啦——想不想都一樣的?！?p> 雖然知道她在開玩笑，但這也現(xiàn)狀也太貼切了點兒……
“你也擔心這個？”她敏銳地覺察到了凌靈的異樣。
“……啊，誰說得準呢?！绷桁`再度昂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她們的光在不知多少年前離開恒星，經過漫長的旅行，落在我們的眼睛里——我們看到的是許久之前的她們；
但現(xiàn)在呢？沒有比光更快的了，我們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是正常運行，亦或是化作了爆發(fā)的超新星，還是被路過的黑洞之類的撕裂……那光錐以外的信息，我們不可能知道?！?p> “說得悲觀起來了呢?！睂帟冊螺p嘆一聲。
“但事情總有兩面性?！绷桁`抬起左右手，各伸出食指：“以11月11號為例子，四個‘1’，很自然地就讓人想到‘光棍’，對吧？”
“大家不都這么認為的嗎？”寧晝月也學著凌靈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孤單，孤單，加倍的孤單。”
“我不這么想?！绷桁`的指尖與寧晝月的指尖輕輕相碰，“你看，這樣貼在一起，才是‘11’，不是嗎？”
“……唔？”寧晝月下意識輕輕點頭，但還沒明白凌靈的意思；
“這也可以代表‘兩兩相對’啊?！绷桁`笑著解釋道，“再加上‘1’這個數(shù)字的形象，是不是也多少象征著昂首期盼著一對異性，總算是碰到了一直等待的那個人呢？”
“……”寧晝月略微低頭，沒有應聲；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宇宙也是一樣啊。”凌靈收回手、再度仰望星空，“無比浩瀚、廣闊、虛無——但，用生命的時間乘以光速，再遠的距離，任何事件真的能影響到我們嗎？”
“宇宙一下子就狹小起來了呢?！睂帟冊乱彩栈厥?、吃吃笑道，“就連還在路上的星光也看不見?！?p> “還可以更小一點兒。”凌靈看向寧晝月，“如果我們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思考，不去接觸和天文有關的內容，那宇宙甚至可以和一張背景貼圖差不多?！?p> “是要哲學起來了嗎？”寧晝月對視著說道，“存在，認知之類的……？”
“不，其實我要說的很簡單?！绷桁`輕輕攬過寧晝月纖柔的腰肢，“一個人的宇宙取決于其腦海里的記憶、思維與想象，而我現(xiàn)在……已經征服了我的宇宙。”
“我……”寧晝月臉頰微紅，卻沒有避開目光：“是擁有了整個宇宙。”
兩人眼睛微微閉上，臉頰如同星球之間的引力一般緩緩貼近——
但這唯美的景象被宛如靈能、魔力一般的額外力量打斷了。
寧晝月的手機響了。
“大小姐！”那邊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地脈研究所那邊出結果了，我這就給您傳過去??！”
“知道了——”寧晝月雙眼無神地掛斷了電話。
嘖，難得的氣氛，就這么被破壞了……寧晝月收起手機，有些尷尬地看向凌靈；
但還沒等她說什么，櫻唇就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良久，她才被放開。
“太突然了喂……！氣、氣氛都已經……”她羞澀地輕輕移開目光；
“氣氛是很重要……但在宇宙面前，也是一樣的渺小哦?！?